第7章 痛别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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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蛮说完这话,屏息静气地等待着凌渊的答复。
可他却瞬间尖锐了眸色的一言不发,还平地顿走了身影。
徒留下徐蛮一人,有点茫茫然地听着四周清寂的风声,在背山的阴影里又朝远处的艳阳遥遥看去。
直至次日,徐福上来喊她,徐蛮这才打起精神随人下去。
在缓缓的行进中,徐蛮很想向徐福打听下凌渊的心境如何。
可张了几次嘴,还是闭上。
等走到了主子的制符殿跟前,徐福才满脸恨色的转过来看着年轻的徐蛮,大为不惯的低声道:“好好跟主子跪个错,事情还有个转圜的余地。若不然,哼,有你好受的!”
徐福的这道不善哼声,让徐蛮心起忐忑。但她仍然维持着面无异样,在徐福推开那扇门之后,抬头挺胸地朝里走了进去。
少年正立在方桌后画符,一身血腥味浓郁的红裳,衬得人如妖冶且靡丽的魔魅,也压得徐蛮仿佛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的桌边还立着个傀儡人。一身的灰布衣衫拄着根拐仗,满头的白发下是张满面皱纹的脸。
这个傀儡人是用凄土而制。
凄土是修真界里极为稀少难得的东西,是种可以行走的无面活土。虽行为能力低下迟缓且无神智,但却可以塑天下活物。
算是个趣物之余,也是个鸡肋。因为用它塑出的活物,听不太懂人话也没什么杀伤力,只能做个呆板无趣的摆件而已。
因而虽是极为稀少的存在,也无甚太大的价值。
徐蛮知道这尊凄土,它是凌渊筑基期时从某个秘境里带回来的。
凄土修真界里也有,但像凌渊弄回来个这么大的却是极少。
至那后,徐蛮多次看见凌渊摆弄这块凄土。
他第一次把它塑型,是弄成了他凡世里父皇的模样。
他朝它喊父皇,然后问它,给他取名为凌渊,是不是明知道他一出生就站在了深渊的边上。若不往生路上奋进,便只有死路的下场。
凄土人哪里懂得这么高深的问题。
凌渊让它维持了他父皇好长一段时日,却终于一日里愤恨地拧断了它的头颅。
再后来,他又用它塑了他的母后和两个姐姐,却不过一日便也拧断了她们的脖子。
再后来,凌渊不再回顾从前,开始用这尊凄土来塑傅琳琅的样子。
他会命徐蛮给塑成傅琳琅样子的凄土傀儡人,穿上他弄来的极品法衣法鞋。然后认真看上一会儿,再让徐蛮脱下来去送给真正的本尊。
是以如此,这尊凄土在凌渊的手中,便永远定格成了傅琳琅的模样。
上辈子傅琳琅没了后,凌渊让这个傅琳琅的凄土傀儡人日夜陪在身边了好长一段时日。
比他的父皇还要久。
他教那尊傅琳琅的凄土傀儡人学着像本尊那样说话那样去笑,还会忍不住格外爱怜地轻拂她脸颊。
又因醒悟到世上已再无这人,而心情大坏地去杀人或是折磨人泄愤。
而眼下,这尊本已定格成傅琳琅几十年的凄土,居然被换成了她徐蛮的模样,而且还是她八十岁的老态龙钟样。
这让徐蛮大感意外,又让她紧张不已地咽了咽口水,忙把看向凄土人形的视线转向了凌渊道:“这次唤我来,是打算给我个答复了吗?”
“答复?”凌渊没抬头,手中动作却一顿。他慢慢品着徐蛮近日的转变与态度,心境极坏地扬起笑。
然后,终于落笔,朝前边回归了青丝芙蓉面的女人看去。
从男子的角度去看,她的身段无疑是好的,但那张脸却很不讨喜。
一双大大的桃花眼,本可以极为多情与惑人。可因着几十年如一日的小家子奴婢气与不拘言笑,而变得毫无色彩的阴沉沉着。
所以哪怕傅琳琅待他的心根本没有一份是真,最起码她那份肆意张扬的笑脸能使人平静,可以感觉到是在跟个对等的人做交流的轻快与自在。
明明他从前也给出过机会,她却偏要露出份受伤与被他恶心到的神色。
拿了自己的热忱去贴了个奴婢的冷脸,让曾经年少的凌渊羞耻得无地自容与懊悔不已。
所以至那以后,他便只能视她做奴婢了。而这个奴婢,现在居然又狂胆地做出着胆敢厌弃他的举止。
难道她不知道他的习惯,但凡背弃者便只有死这个下场的么!
想到这里,凌渊双手互拢地从桌后走了出来。
他怕他一个刻制不住,会活生生地拧掉了她这白嫩纤细的脖子。
怎么,以为回归这青春貌美的样子,他就会被引诱,就会心软地任她予取予求了?
所有的纵容,皆是会至使人更加猖狂的恶劣根源。
威严的竖立,是从一开始就绝不容情的让人不敢有半点轻浮的产生惧意。
凌渊这么想的,也这么做的端出了幅高不可攀的凌厉神色。
而徐蛮也终是抬眼,朝已是站于她身前不远外的少年看去。
他身姿颀长挺拔,发绳坠在一边的肩上,红衣似血般嚣艳,眸色如薄刃般锋利。
似可碾碎了一切,也似正欲去碾碎一切般狠绝。
徐蛮因他这尖锐的眼神,神思忽然一片空白。
惶恐着与他之间,终是无法善了了。
但不破不立,人总是要豪赌一把的。
是以,徐蛮安静如鸡地默了会儿。才深吸口气地高抬起头,迎视着那双桀骜的眼道:“对,答复,我要你给我答复。我不想再做你的奴婢了,想活出自己的山高水长去。”
凌渊的眸色忽地更是锐色大显,伸手把桌边那个傀儡人吸附于掌中,一把捏断了它的脖子。
在面前的女人,露出大为受伤的表情捂住脖子后退到墙边站住。一边大口喘气,一边不停落泪时望过来时,才淡淡出声道:“看来你根本就弄不懂情况与生存的法则。问人要答复,本就是弱者的表现。既是弱者,便该安安份份地呆着。你该知道的,我不喜欢遭人背弃。哪怕是说厌了弃了,也该由我来说才是!”
说完这番,凌渊猛甩衣袖的转身面向方桌,不再看徐蛮任何一眼。不过是个奴婢而已,何以敢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厌弃与嚣张。
而另一边的徐蛮,仍是靠在墙壁上哭泣。
刚才凌渊捏断模样似她的傀儡人脖子时,让她又记起了上辈子被人抹脖子时的那种喷血与窒息感。
但无关人给出的伤痛,远不及所在意之人给出的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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