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醋了 (第2/2页)
“殿下要是不便,妾身去跟嫂嫂睡。”话毕,知绾循礼伏弯着身挪去榻沿,背着男人低头着履。
“这是怎么了?”
谢崧本欲要去拉知绾小手煨暖,却被挡了回来,又听她言
“妾身鄙俗造作,谒攀了淮南王,本就是榻里讨钱的人,哪有风骨。”知绾言语咽呜,分明是哭了。
“绾绾,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女子总要自矜些,才惹男人怜爱疼惜。”他越绘越黑。
“不添就不添,说那些话讽我干什么,非赖着举止轻浮什么的。”
知绾背过身去,掖着胸口攥帕。总归是她每每不要脸得赖着,弄了半天,原来人家是嫌弃。
觉得应付了。
“既然这么看不上我,不娶便是何必又一副圣人模样,不必作贱人。”她话毕起身,从银屏后自添了件锦缎的厚寝,将皮肉遮着严实,作揖拘礼道
“你躺边些,我取床被褥。”她收起绵绵娇音,委屈巴巴道,没平日半分风情。
他就是这般,她也没提着刀枪要他娶,怎么就事事看低她,
谢崧怔怔得收了脚,见她上榻取被,忙不迭扑上去求饶“给你添,给你添。”
他这话不说便罢,说了反惹得知绾恼羞成怒,眸里含雾,捂嘴无声呜咽,气得颤哭道
“谁要你添。”
谢崧怕哄不得,把人按在榻上亲昵着“是我猪油蒙了心,说错话了。”
“你没说错,是我榻里讨钱…”
她只是想跟王夫嗔个娇,却平白遭人堤防,也是她自己没眼力见,不知什么玩笑开不得。
谢崧见她当真要裹着被子出去,忙拽了被来,自恼着
“是我说错话,惹了娘子。”
“谁是你娘子,成日爱搭不理的,搞不好是有什么龊思,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得了你这么个夫。”
知绾不过赖他几句,哪知一语成谶,王侯心里亦曾动了心思。
“血霉?你父兄就是好东西嚒?要不是我,天下间有谁肯护你?他们教你什么?就凭美色替他们跟男人榻里讨钱么?”
不在宫里留宿也一声不吭,偷着摸着回娘家,可知他担心多久。
“是!就只教我这个,天下也不是只有一个男人,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榻里讨钱的人,要风骨做什么?”
他不哄便罢了,还真敢顺着这话往下说。她本就委屈,这人眼下还要往她心窝扎刀,知绾没脸没皮的竟要褪衣,哭道
“人在哪里,反正欠着你的钱,省得被你天天作贱,不必藏着掖着。若是你不服气,拿去抵债便是了。”
“你敢?”这个女人,钻在钱眼里,简直毫无妇德。
知绾气极恼得扑上去,半褪着薄衫,搂抱着他,周身发烫泛红,重咬住男人的耳朵哭媚道
“你再说!要不是替广平侯府承你的情,我早早去找别人。”
王侯当真气的背过去,合着半天,是他苦拆鸳鸯,眼前这花当真爱钱不爱人,疼宠了大半载,在她心里还不如钱。
“要当真如此,本王便折了你的腿!”
谢崧气得翻身其上。
她近日调着身形,哪经得人挨,嘴上功夫虽占了几分便宜,幔帐内,孱弱无力,折腾了会就弃械投降。
她哭揪着王侯,媚哭着求饶。“你别…”
美人娇嫩敏感的,抽泣的,颤笃笃的在榻里被欺负的死去活来。
“你别不识好歹,北郢乃至天下,就我谢崧最疼你,舍不得碰舍不得欺,比别人好上千万倍。”
听他自夸,知绾羞燥的推搡他,瞥过脸哽咽着
“什么疼宠,哪比得上哥哥爹爹旧日半分。”
男人单手将她提抱在腿上,采撷她微嘟的娇唇,十指紧扣,思及那夜娇柔嫩足握在书生手里,含雾带懵的天真模样,心知骗她不得,哄着
“往后疼你。”他抵了上去,贴身搂紧她。“绾绾可喜欢夫君?”
“喜欢。”娇花被人纳进怀里。
“那日是不是见书生了?”他再问。
话已至此,知绾亦不敢瞒,“绾绾往后不会了。”
“那你亲侍他了?”喂水喂药,铺床叠被,端茶奶娃,他家娇妻温柔起来,亦会百般贤惠。给父兄教养的,没了脾气。
“…”她不想骗他。“我亲倒了茶,雩儿帮我喂了。”
谢崧妒得是蚀骨入髓。本就是风月里过得人,气得将她往榻里压欺,娇花哪挨他这般手段,床第间,亦不敢违拗,搂着他肩哭哀
“别弄了,绾绾只喜欢夫君,没别人…”
她今儿也不方便,月事来了,不能近身,方才是逗弄他,哪知惹火上身。
“现在说是晚了。”
她捶打男人呜咽“是月事…”
紧搂着他,揪拧他背后肩颈,鹿眼湿漉漉的,哀哀道“过几天任凭王夫责罚…”把剩下旖语咬送进男人耳里。
谢崧这才作罢,他家小花极擅风月,向来无师自通。折磨人的功夫,求而不得那劲,甩了外面那些莺燕百十条街。
这样的娇色,也难怪慕容誉惦记到今世。
“茶也不许倒。”
“王夫变了。”他以前不会这般亲昵。她小声嘀咕。
“醋了。”
他受不得娇柔疼惜别人,她善良的,柔软的什么人都可以欺负,若他不勤快些,再跟书生纠葛个十天半个月,依她的性子,嫁妆薄奁也就罢,怕就连人都诓去。
谢崧下榻从架上取件裥衫披着,自斟桌上冷茶醒神。
烟帐里,美人将自己裹在薄褥中,听到男人这句话,羞赧的脚趾发颤,俏着粉黛,从被褥中撂开点细缝偷觑着王侯。
“本王先去院子里走走。王妃先睡。”
这是他的例行公事,每次亲热完都要出去走。
“谢郎,外头凉。”
广平侯府说小也不小,府里水榭楼台良多,有池有湖,现在这里也不像幼时那般,到处灯火通明,好些个曲径回廊,都没有人驻守。
他初次来不熟路,知绾还是担心,万一哪条路未得及时修缮,滑了他倒不好。
“我披着衣。”谢崧是执意要出门的,眼下和娇柔同处一室,看得碰不得,实属极刑。
月色朦胧,
谢崧衣袂翩翩,手持纱盏穿过条幽静的小道,抬眸望了眼天色,低头将掌间揉作一团的纸笺展开,挑眉再扫遍上面的蝇头徽迹。
确认无虞了,才转向旁边静寂无人的游廊曲桥。
此间月影橫斜,灯火阑珊,确实个暮里红尘。
“还在等本王?”
他将纸笺攥作一团掷进水里,轻拨檐下灯盏,行至桥下,饶有兴致的来到鎏烟盏前,用手指作扇轻拂,负手弯腰以鉴。
香好,手艺次。微淡虽可弥日,烘盏却难显其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