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狎趣 (第2/2页)
她本是一点点腹胀,想求他怜惜,放过虎卉,哪知反倒弄巧成拙,见他当真恼地拂袖离去。知绾急得忙追出屏外,对着跪伏在地的雩儿哭道
“水,给我水喝!”
雩儿不解,着急忙慌得倒了一大盏茶给她。
她急饮一盏,又觉不够,捧过壶着急忙慌得灌了下去,淋了满身湿气,打个饱嗝,扶胸掩肚按压会,竟当着她的面,以指伸进喉里催吐。
她当真与普通大家闺秀截然不同…雩儿看得目瞪口呆。
谢崧领着虎卉前脚刚踏出竹湘苑,后脚就听里间下人乱作一团,来来往往奔走哭丧着高喊
“娘娘…”
“娘娘!”声音凌厉地宛若利剑,于他穿膛而过。
怔忪出神间,红湘已然跪伏在他身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
“殿下,呜呜,娘娘她吃坏了肚子吐了一身的秽物,她从未如此…呜呜,快请大夫来看看吧…”
“谢狄,你乘骑快马把胡太医请来,谢平,你先把前庭大夫唤来。”
“是。”两侍听令。
谢崧骤然撂袍回身快步入苑,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苑内下人经这番大张旗鼓的折腾,竟人人心知肚明,后院数十婢仆身家性命,恐全系娇柔身上。
她得宠之盛,到当真有个差错,淮南王怕要阖府上下百十众,连夜陪葬。
烧水的烧水,拿衣的拿衣,备食奉香无不勤快,尽怕下刻,就落得跟十数虎卉似得拖出苑外自戕下场,还不允脏了这主子的地方。
“绾绾…”王侯急得脱口而出,跨过门槛,就见娇柔身染秽气,奄奄一息地瘫倒在地上,狼狈地犹如破败靡花。
她素癖洁,在他面前又犹重红妆,面上亦花不得半分烟粉,而今残妆半褪,哪有平日一丝精致。
谢崧不顾她身上秽物,将她拥进怀里,横抱上榻,拿过递来的绢帕为她轻侍襟前污渍。难免沉声恼道
“吃了什么,吐成这般…”
话毕又从雩儿那接过温水,不自觉喂她。
“是殿下要折我的寿,本是欢天喜地的见了趟哥哥,回来就弄得腥风血雨的,而今又要杀人,就盼着燕京城里人人喊打喊杀我。
百万虎卉本是金戈铁马的赫赫英杰,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更受百姓爱戴。亦是淮南王府立足之本。殿下为了我,随意处置他们,是不想让妾身做你的妃了。
他们也是有妻儿老小的,岂能因我一人之私平白丧了性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你不肯放他们一马,就拿我去抵命。
也可为殿下挣来福报,若我死了,亦会在地下生生世世做你的妻,守在你身边,永不分离…”
雩儿本是在旁垂首拭帕,闻言浑浊的眼眸竟慢慢清亮起来。
这主子,当真可托。遇事敢打敢杀,应变急智之处亦不落俗套。几句话又捧又腻的,纵是大罗仙神,也难逃此间情网。
更重要的是,她得那人心爱,却能以此为柬,不计得失,不问前程,救她想救的人,护她能护的事。
此差事,有趣。
她暗自有感,将绢帕拧净,恭敬地双手奉上,垂首低头。此生内苑外宅,理当与吾主共历风雨。
绿旖在一旁都听懵了,小姐做事出格,她一向都是知道的,只这张嘴,恼起来的时候,什么都往外说,哪顾别人死活。
就说那次浮生庭,抓了次王侯雅聚,百十人拉着都要外闯,嘴里无非就是和离,归家等等,亦说不得大道理。
留宿后闱小半月,何以变得,说了道理来,惜弱怜贫,更介意在外的闺誉风评了。
美人使得,不过是后宅间的投机取巧,虽比旧时蠢钝聪明了几分,于政堂权辇间的瞬息万变而言,小儿科到,不值得他再细虑。
谢崧见她脸色苍白,亦需颤巍地撑倚着身子,攥着他的衣袍。
男人沉眸将眼前姝色揽进怀里,抚拍顺气后,再取衾被为她盖好,喃语纵道
“罢了,便依你所言,不再追究。”
她不再胡乱折腾便好,如此一惊一乍得,翻呕得神智不清的还要在榻前与他讲大道理。
闹腾了半日,胡太医受令赶来,于榻前为知绾搭脉观色,又退至绘屏外,查验了地上秽物,躬身垂拜问“娘娘是吃了什么小食?”
知绾躺卧在谢崧怀里,想着如何蒙混,抱着侥幸的心思,支支吾吾道
“我也不知…是街边随手买的粗食,吃完后便胀腹难忍,现在也泛着酸水。”
吃食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眼下美人,实乃矜贵,吃不得许多粗硬面馍。胡太医随即留方,临行前又遣人照着上面药材特配陈皮,甘草等现熬出酸梅汤来。
以此作药,每日一副,浅饮几盏,开胃健脾。
知绾窝在谢崧怀里,被冷眼盯了小半柱香,就怕他找人收了地上秽物来,追问是哪家的吃食如此素白,再不依不饶的追查。
身上的衣物沾染了秽物,方才假意昏厥的时候,被红湘拿罗帕简单清理了下,却留有污渍。眼下她红妆半褪,鬓发松乱,狼狈的宛若脏臭的乞丐
苑外娇阳似火,炙得她心口火急火燎地,恐这般污秽惹他往后厌弃,哪来的脸面,再拿手段办他。
想把人轰出去,却把话含在嘴里,燥得取了榻旁绘扇掩面躲道“谢郎…回去吧。”
留在这也没用了,光是盥洗熏香,她就要弄上小半个时辰。谢崧充耳不闻,垂眸将她环进怀里,依旧蹭玩她的嫩指,勾得她酥痒难耐。
“主子,可以洗浴了。”红湘于屏外提醒道。
知绾如蒙大赦,忙不迭的急起,就要掩面往外冲去,谢崧哪肯让她跑,将人扣进怀里,右指揉碾了她嫩耳处玲珑明珰,将其释下,勾噬了会,又以指勾了娇花裙边襟结,单手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