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马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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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只有王府才有的。”
若将其他的,她不敢妄自揣测,可说这眉黛出处,知绾再知道不过,墨螺品相寸缕寸金,不是普通武将能供起。
“本王赏的、觉得好,拿府库里多的赏了。”
谢崧接过话,脸上没有丝毫慌乱,若无其事手执公文上坐。
此话毕,身后众将点头如捣蒜,附和称是,他们家中亦都有,在这军帐中不算什么稀事。
“哦。”
她的王,真大方,她还以为,她是独一份。知绾脸上难掩落寞。
谢崧摆摆手,众将退了下去,认真批阅良久,却不见屏后娇妻继续绘眉。
“怎么了?”男人问。
“不是说只送我一个么?”
怎么可以把府库里她的物件,拿出来分人。知绾怔怔得看向镜中的自己,嘴里含着苦涩,没了打扮心思,草草了事。
“以后不送了。”她拈酸起来亦是没完没了。
“殿下!”营帐外,虎将焦急回禀。
“何事?”
“鲜卑奴…”虎将把余下的话送进他耳里。
谢崧听毕直径走到屏纱前、将其拉开,正正神色,看着眼前娇妻,陷入深思。
世人皆道,淮南王,不过加冠,尽已尝遍这世间权辇荣华,又怎知他心中所思。
躬亲盛世,非朝夕可得,当奋几世余烈,振长策而御宇。
远徙漠北,征营突厥,而今天下,庙堂之上他与少帝唇辅相连,已有所成。明君贤臣,却唯独缺了不世将才。
只可惜鲜卑外族不受训,慕容誉虽有骠骑之能,却难为己用。
瑶光雅宴,他于万里外挟奴,策马扬鞭疾驰而来,哪知撞上了这朵隋珍焦骨,
那日,娇花于红墙绿瓦内冲撞了他的车马,阻了囚车去路。无奈中,他只得翻身下马,当众尽断外奴胫骨,于青石板上拖了他一路,以此复命。
这奴,竟惜怜了娇花,路过时,未免周身腥血沾了她,尽收断骨,擦身而过。
自身难保的人,如何顾怜这朵末路靡花。
如此想来,他谢崧真的是普天之下,最大的善人,养奴护花,极尽所能。
晃神间,又见娇妻已装扮齐整,就如初见那般。眼前少女,正值妙龄,鲜嫩的如同春日艳阳旭光,明艳的咄咄逼人。
“她是我旧梦里的故人,若能得偿所愿,慕容誉愿以万里舆图相换。”
耳边不知为何,响起鲜卑奴的话。
呵,鬼话连篇。据他暗访所知,王妻自出生起就娇养在广平侯府,未曾踏出燕京半步,少见外男。如何跟万里之外的鲜卑皇裔有了瓜葛。
慕容誉一没文牒,二只是个囚于旧室的落魄质子,国破家亡前在大魏都城亦是自身难保,如何就沾惹了眼前娇色。
亡国异族,觊觎他大郢美人,妄言拿舆图来换,先不论真假,也须要让他把钱还上,想到自己的百万礼聘尽数填了广平侯府的旧账,未得半分嫁妆。
男人纡尊上前,弯腰抬起她的下巴,蜻蜓点水般勾噬美人口脂,权当薄利。戏谑道
“用旧的。”他的奴喜欢。
知绾怔怔的被她的夫轻薄,晕了双颊,点头。
“我带你去见位故人。”
“故人?”
·
神机营马厩,以木头作栅栏相围,有方圆数百米之大,圈养着上千战马。
知绾一进棚里,就闻到浓郁的腥臭味,纵是每日刷洗,棚内也难免有尚未处理的粪便污物。
她素喜净,平日里更爱鉴香附雅,以此赏烟熏衣,光是手上抚玩过的靡香,亦有百十种,矜贵高雅,哪闻过这气味。
几下就熏的反胃,晕乎乎的倚在王侯身上。
谢崧常年往返兵营,金戈铁马,看着清雅脱俗,却以此间腥臭为常。美人这般娇贵半倚着,他推也不是,揽也不是,恐惹闲言,疾步行走。
她想回府。“我想吐。”
“忍。”
知绾珠履一脚陷进粪泥里,惊得尖叫连连,煞白着脸,忙褪了鞋履穿着袜,拐着腿不愿再走。闹道
“这地太脏了,我走不动…”
谢崧受不得她这般娇气,袖下衣袂被拉扯着,就差要整个人往身上挂来,身后医官兵侍燥得,皆奉礼垂头,不敢往这边看。
他恼得,将知绾打横抱起,又暗暗诽讥鲜卑异族鼠目寸光,何以会深爱如此肤浅的女子,骗钱曲媚,无脑亦不知廉耻,除了薄姿尚有几分可取、简直一文不值。
给他作妾,都抬举了。
知绾在他怀里强忍难受,被这臭味熏的昏沉了许久,才在一马棚面前停下。谢崧将她放了下来,随行的医官忙上前,从污丑的干草堆中,拖出一个人来。
是他?
地上男人手脚尽束拳头粗的铁链,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血肉模糊的,或上痂的,腥臭难闻。骨瘦如柴的如同死尸,狼狈的竟比半年前在红墙内遇到的模样还要可怜。
他阖着眼,奄奄一息。
知绾更是触目惊心,她的王,衣冠楚楚、却如此残无人道。
谢崧阴鸷的一脚踩上男人的趾骨重重碾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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