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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n.004卑微者行径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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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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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山谷中的“歼”字如海浪般澎湃高涨,银坐在地上像个傻子一样擦拭着眼角。

刺眼的金光遮盖了他的视觉,所以银发呆了好久也没有搞清楚,刚才发出的那一声声巨响代表着什么。

他只知道事情进入了尾声,恢复视线的双眼适时飘进了几粒风沙,让他不敢睁开察看。

「香格拉蒂还有墨祾,他们两败俱伤的话,就该轮到我清场了吧。」

银咬牙抱紧了脑袋,现在的局势对他有利,但他却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苏小乖的无言字玺因为主人失去理智,所以一时间也没有理由再对生物发动倾袭,只是在大地和岩石上疯长。

这些浸透了少女血液的字符,尽是些能让人神共愤的寄生虫,黑色和血色在它们的体内流窜不止。

它们鏖战陆地的附着力堪比章鱼的触手吸盘,吞吃营养的贪婪程度更是整座森林都填不满的黑洞。

整个山谷的花草树木都被歼字吸得衰败零落,它们甚至连裸露在地的岩石也不放过,只需数秒便将其表面风化殆尽。

为了不让这些人模狗样的“蚂蟥”侵蚀自己,银不得不使用造物主魔方开辟一片净土,好让自己图个清静。

另一边,不知道是不是对死人不感情绪的缘故。

在银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黑若斯”的附近倒是一片安好,少年的尸体在符文之漠中犹如沙中绿洲,没有任何人想去玷污。

而小乖的身后,墨寒芳则是被入体的血字剥夺了意识,一双金眸黯淡无光瘫倒在地给浮夸的歼字同化成海洋,面无血色。

天空中灰蒙蒙地洒满了尘埃,大地上红彤彤地长满了文字的荒草,而在银的面前——大概离他二三十旗远的地方。

墨祾被发狂的少女咬断了喉咙,正一动不动地化为血池,滋养了一地嗜血的野兽。

这是幕极为骇人的场景,纵使银早已见识过小乖吸血的样子,但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在啃食人肉还是会让人觉得心悸。

「太乱了,一切都乱套了……不该是这样的,墨祾和小乖不该来到在这里,黑若斯和香格拉蒂也不该互相残杀。」

场间的气氛突然安静得可怕,除了像蚁群般水泄不通的文字涂满山谷,就只有银的嘤嘤啜泣在陪伴着他。

「我要怎么做才好……趁现在用魔方囚禁住小乖和墨祾,还是带香格拉蒂远离这里……我,我做不到啊……」

“他们出现也就算了,还在我的面前堂而皇之地谈情说爱,真当我是废物吗?是啊,我已经连‘把’都没有了……”

银拐进了思维的死巷,事已至此,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帝林什么,也不想知道墨祾还要多久就能醒过来。

原来活着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情,要保护自己的所爱不受人伤害,要珍惜每一个朋友因为他们会在不久的将来和你分开。

“复杂,黑暗,一点也不让人省心,还说我是精灵王……说什么莱恩之域不需要接受叛徒的王者,净他妈扯淡。”

一想到这里银就来气,啰啰嗦嗦和他说了一大堆,结果自己反倒被香格拉蒂绝地反杀,现在落得个移动血瓶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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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眼睛一闭直接死掉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不用再操心凡尘的痛苦,到天堂去当他娘的精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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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笑于墨祾狼狈的模样,银在心里暗暗冷笑,手指深陷进头发里发青发白,气力之大似要把脑子给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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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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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在他厌世弃俗,誓要把念得出名字的神仙都谩骂一通泄愤之际。

「诶?」银看见贪吃的小乖忽然对墨祾的血液漠然置之,甚至还嗤之以鼻地把一口污血吐在地上,一脸冷淡睥睨的样子。

“要用法术狙杀她妈?看起来好像还没有恢复理智,可是出手了又有什么用呢?”

少年一脸淡定地打着他的小算盘,心里想着莫不是她嫌墨祾死太久,血液不新鲜了?可他才死了没多久啊?

他自然是不知道,小乖的嗜血行为不过是代灵的代价罢了,所以银对于小乖的举动感到有些好奇。

在民谣和一些童话故事中,关于吸血鬼的典故不胜枚举。

它们是怪谈里的超自然生物,通过饮用人类或其它生物的血液,能够令自身无限延长,从而与日月同岁地生存下去。

在某些传说中,吸血鬼还指从坟墓中爬起来吸食人血的亡者尸体。

它们必须通过吸血来保持生命、因为被诸神诅咒所以只在夜间活动、是具有超自然力量的奇幻生物,并且通常是邪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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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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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拉蒂——!」在银还在对血族的背景资料想东想西的之时,小乖接下来选择的袭击目标却迫使他认清了现实。

“她只吃人血,所以待会儿只有你我会遭殃。”

银默念起墨祾的台词,接着一个起身碎步还没来得及站稳,便摔在地上吃了一嘴土。

「等等……等等!不要碰香格拉蒂……求求你,不要伤害她!」

银挣扎爬起,但因为身上的关节尽碎,四周也被不明材质的文字覆盖了严实,所以没有适用的金属可以修复四肢。

他只能颤抖地伸出手,仿佛这样做能使小乖对他产生一丝同情。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某人啊,纵使遍体鳞伤,却仍然不想去反抗。”

无助而又真实的惨剧,但小乖却连正眼也不看银一下,径直走向了圣骑士丰满的身体。

接着,少女将会咬穿女仆的喉咙,将芳香的粘稠吐入囊中,给予帝王内心更深一层的打击。

先王在上,诸神保佑,她不会真的咬下去对吧?这样做没什么意义嘛,把不属于自己的宝贝破坏掉,不是谁都能做到吗?

银的视线朦胧了起来,他认为这一定是晨雾在作怪,不然精灵的眼睛为什么会无故湿润呢?

粉红色的背影,深红色的血迹。对了,还有一具一身洁白的尸体,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尸体,神不介意再多添上几具。

银也知道,自己满脑子的妄想都是精神恍惚前的征兆。

他就快不行了,意识即将分不清梦和现实的差异,沉浸在亲人死去的伤痛中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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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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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抓紧一个土坯,两眼发黑晕厥过去的时候。

「咳咳——!」

「这是……我的声音?」银在小乖行动前听到了一声咳嗽,随即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一双绿瞳瞪得老大。

「黑若斯——?」他探头,只见横卧在一旁的少年忽然发出沉重的吐息,胸口像水泵一样激烈地起伏着。

借着良好的视力,银隔着一众字海也看清了少年的身体愈合如初——只见在“黑若斯”的洞口,钻石的嵌入已经不见其踪。

取而代之的是婴儿般幼嫩的肌肤掩埋于此,还有疑似刚刚做完心脏复苏后的剧烈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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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这是生者才有的胜利特征。死人不会有心跳,更不会咳嗽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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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祾他,真的把你救活了?!」

银愣了好一会,才为黑若斯的复活感到高兴。经历了三年的流浪寻找,他深知死而复生是比黎明前的奇迹还有稀有之物。

“而那个墨祾,只是随手塞石饮血……就完成了奇迹?”银震惊地说不话来,但却被接下来面临的两难逼迫开了口:

「不——!你们给我滚开,我不准你们喝老子的血!」

不知是不是因为黑若斯“复活”的缘故,地面上攒动歼字捕捉到了食物的气味,开始蠢蠢欲动。

一时间,符文字海竟然掀起了黑压压的鄙人浪潮,朝着黑若斯的位置汹汹而去。

银来不及多想就打开了魔方的领域,把二者的身体笼罩其中,同时将所有贪吃的歼字排斥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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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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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虽然不是比不过凶兽惊心动魄的嘶吼,但是一道沉闷窸窣的啃咬声却堪比惊雷穿透了银的耳膜。

「等等,我救了黑若斯,还有香格拉蒂。」银闻声转头,可却被眼前的景象凉彻了心扉。

只见在小乖摇晃行去的方向,少女正攫住一名女子的头颅,满脸愉悦——亦或是心满意足地舔舐着她的喉骨。

血腥像冬日灌木中的蔷薇一样华美绽放,那是种凄艳、寒芳的美,盛开在银的眼里却比见到鬼神还要可怕。

“我没有救香格拉蒂,而是选择了黑若斯。”

这一事实让他悲恸欲绝,因为银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暗示自己,方才他伤害香格拉蒂只是受了墨祾的怂恿,一时鬼迷心窍。

可如今没有任何人逼迫他,仅仅只是遇上了“你妈和女朋友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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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银毫不犹豫地选了黑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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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银的身体战栗不止,他不承认自己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虽然坦白说,最先忘恩的是香格拉蒂,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接受是他害了女仆这一事实。

墨寒芳紧闭着双眼,此时此刻,她就像童话中等待王子救赎之吻的睡美人。只是可惜,现在王子变成了公主。

而她等来的也不是香吻,而是一嘴污秽的血盆大口和漫无边际的疼痛。场间,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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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若斯本以为,当她再一次睁眼时,她会看见宇宙中浩瀚无垠的繁星,或者是令人孤寂无比的永恒黑暗。

「光——?这里还是……世界大陆内的区域吗?」

但让人措手不及的是,此次醒来她却率先看见了蓝天白云,空气清新得让她恨不得撒腿就跑。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用契约时的全力和银交换了身体来着,头好疼……想不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女迷惑地睁开眼睛,一双灰眸彻若塘池,接着便被密密麻麻涌动起伏的符文海洋吓得不轻:

「该死!这是什么东西!这里果然不是世界大陆吗!银——?墨寒芳!我想你们了……」

暗骂了句“我的乖乖”,黑若斯迫切地想要知道此地为何,以及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

因为刚刚苏醒的缘故,她还没有将身体的触感还有五官的知觉完全掌握,现在也只能勉强视物说话而已。

「等会……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是附死鬼,还是深渊幽魂或是别的什么?」

她刚想做伸手的举动测试自己是否拥有四肢,却被一个坚固的物体阻拦,肩膀下传来了捆缚的触感。

所谓附死鬼,是在大陆中广为流传的一种“死后论”。

世人认为,生物死后其灵魂会穿越深渊到达地狱,最后在星球的中心被净化,化作灵脉重新回到大陆表面的世界。

而附死鬼,则是居住在深渊中的怨灵秽物。众所周知,深渊之物若不通过召唤投影等手段,是无法进入现世界之中的。

但附死鬼,却能在亡者的灵魂途经深渊时“搭便船”附着其上,最后和灵魂一起被世界净化重投光明的世界里。

“学者们都说暗裔的引导者就是附死鬼,这些邪恶的幽魂和暗裔同仇敌忾,会为净化世界而究其一生,不择手段。”

「来得好啊,老娘才不会给你们这些偷渡客好脸色!敢吃我的豆腐,再活八百年吧!」

说着,黑若斯的怒火自丹田袭上,她一个抽身扩胸就打算挣脱鬼魂的捆绑,真乃当之无愧的武装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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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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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若斯……太好了,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我救了你,却没有救香格拉蒂,对不起……对不起……」

不待倔强的代灵大显身手,给深渊的下等物种们来一个盛气凌人的下马威。回响在少女耳畔的,是银袅袅低诉的呜咽声。

「唔,银——?是你吗!我还活着,我还活着!香格拉蒂,不,不对!墨寒芳呢,圣骑士,圣骑士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黑若斯这才发现,原来将她紧紧搂住的不是什么暗裔和附死鬼——与之相反,那是她主人的温暖拥抱。

“我真的没死?银也还活着……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被回收,那是什么东西代替我沉睡了?”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你身边,一切就能万事大吉。快跟我说说,我和你交换后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被吓坏了吧?」

代灵像迎接游子而归的慈母般温柔,她轻手绕过银的腋下,捧着他的脑袋哽咽地哭了出来: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擅自把你一个人抛下以为一死了之就能换取天神的怜悯,抱歉,抱歉,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少女的视线模糊了起来,除却男人的身体让她有些不习惯以外,涕泪横流等生理功能倒是和女性一模一样。

哭是感情升华的极致,这位代灵一意识到自己还能洒泪哭泣,眼泪便再也止刹不住,肆意地流淌在主人的脖颈上。

银也不例外地恣意陨泣着,即便他和黑若斯分开还不到半天,但这种伤心至极的悲痛却迫使他想找个肩膀倾诉依靠。

「不过你说你救了我,却没有救香格拉蒂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我们开打还有别的人插手吗,银,别光顾着哭鼻子了。」

在兴奋了好一会后,黑若斯终于意识到四周环境的异常,于是她连忙揩去泪痕,抱着银的脸蛋尽可能柔和地说道:

「我知道我还活着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但人既然活着,就得付出与之对应的努力——和代灵一样,这是等价交换。」

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被斜照的朝阳拉得老长,银也在黑若斯恢复意识后激动得想要骂娘,不一会便向她说明了一切:

「是墨祾……是墨祾设计好的。他说我是精灵王,他出卖我是因为要人为地给王制造困难,然后,然后香格拉蒂她…」

银越说眼神越是迷醉,一双宝石绿的暖瞳像落地的镜子般支离破碎,令所见之人也为他的凄凉黯然神伤:

「她为了杀我吟唱了奥术,小乖为了保护墨祾又把她给杀了。我脑子好乱,记不清楚,记不清楚。黑若斯,我好害怕…」

「奥术?还有那个珏天人?不着急,我们不着急,首先从我没死这点来说就好了。告诉我,在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看着银一副精神错乱的样子直往她怀里钻,黑若斯也不好强迫他忍耐,只得轻拍着银的背脊,努力地眨动起眼睛。

渐渐地,场间的一切在少女眼中慢慢明晰,她看见了正在吸血的小乖,看见了像死人一样任人摆布的十亚圣骑。

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躺倒在熙来攘往的字符中丢掉了头,想必那一定就是银口中所谓“无头之墨”的怪人。

“他们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导致这样啊?看起来好像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样子,应该还有时间让银解释来龙去脉。”

如此想到,黑若斯长吁一气,然后借着良好的视觉把银和自己的身体都检查了一遍,确认两人的四肢是否功能健全:

「银,银——!咱没事,你可以想好了再告诉我。虽然这么说有些口是心非,但我愿意等你,等到你能直面现实…」

「我们再离开这里,香格拉蒂的事情我表示很遗憾,可你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你还有我——以及你姐姐,不是吗?」

说着,黑若斯搀着他抬起了脑袋,心里则暗自愕然,原来“阿丽儿”的容颜竟然如此惊艳,形容为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我姐姐,阿丽儿她早就死了。黑若斯你也死过一次,我不想和你分开了,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求求你,让我再…」

「哭一会。我明明,明明说过自己喜欢香格拉蒂,可在刚才我却救了你,我救了你你知道吗?对不起……对不起……」

然而,银的心里状态却不容许他顺着代灵的意念行事。银太累了,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灵,现实的残酷都让他无法直面。

「好啦好啦,你想哭就哭吧,但别把鼻涕擦在我身上啊。就算你长得好看也不能这样揩油啊,怪恶心人的。」

无奈之下,黑若斯只好重新揽过银的怀抱,任由这只胆小的精灵将不堪的黑暗泼洒在她的肩膀。

银哭的哭声很小,若不细听,少女还以为这是风声的玩笑。可他的泪花却很大,眼泪鼻涕像撞击礁石的海浪,汹涌滂湃。

“精灵王吗?如果这就是精灵王的称帝征途,那被人背叛,被人暗算什么的倒是很好解释了。”

代灵暗自思忖,心想如果银真的是精灵王的后备裔,那他这一生就势必“孤独”,自己不管怎样也得陪他走上一遭。

珏天有墨祾,十亚有圣骑,魔人则有那个元凶巨恶的帝林,现在就差守卫者联盟与恶魔掺上一脚,想来也许是命运。

“这就是宿命吗?无论许愿的心有多么虔敬恳彻,终究是跳不过神的掌纹,精灵王也好,自己八百年的恩恩怨怨也罢。”

「既然你不肯从破碎的梦境重醒来,就让我为你唱一首摇篮曲,为王的沉眠献上杯水车薪之力吧。」

黑若斯黯然一笑,脑海中搜刮着前任主人经常哼的歌谣旋律,就这么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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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是嘹亮的夜,晓是不朽的月,我穿越了三千红尘,只为来到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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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琴音低吟,虽是一副青涩的男子嗓音,但却唱出了比歌姬名伶也惶恐不让的凄美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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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白雪,冠上若蝶,汝是不屈者之心与凡世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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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袅袅悲鸣,如画师在画布尾端的不经意一撇,无人察觉,却又确实存在,路边的石子也有属于它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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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的刑官施予罪恶的惩戒,钢铁的王座是迎接汝之降临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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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圣咏了却七情六欲的纯洁,不比战鼓如雷贯耳般乱军破阵的剧烈。

少年的歌声清脆委婉,只为唤醒沉睡的王者,又为催眠无知者之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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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戏谑,潇洒离别。汝非白雀,因何无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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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轻灵道却了世态炎凉,一句句低语诉尽了歌者的恐慌。

就连贪婪嗜血的小乖,闻声也停止了咀嚼。她瞪大了那双疯狂躁动的眸子看向音源,口中的腥血汩汩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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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世间无邪,奈何人心叵测。汝为王者,汝为白烛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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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黑若斯以夜为韵始,又以夜字为句末,结束了这一段师承自主人的诗文。

托与银契约成立的福,黑若斯早已取回了被代价封印的记忆。

她记得诺玛“生前”常吟此曲,并告诉少女这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写的。

不过诺玛也警告过她,说这些歌词的内容却不像看起来那么冠冕堂皇,其中的含义虚情假意,蕴藏了莫大的讽刺。

起先,黑若斯不解。她没搞懂这么美的歌词,到底是讥笑了哪些狼狈为奸之列,但现在她却有些明白了。

“因为这支歌是写给王的,我两百年前没有遇见精灵王,所以并不理解,而现在我见到了。”

黑色阶的天赋法术,隐精灵世家的长子,还有那个珏天人的亲口承认——这些交相结合,代灵也大致猜透了一切。

黑若斯揉了揉银的脸颊,哀声叹了口气:

「我不反对你继续哀伤,但有些事情总归得抖落清楚。那个‘血族’女孩已经把目标转到了我们这边,你要是再这么无…」

「动于衷,对得起这些天来付出的血与汗吗?撇开这个不谈,你把我从地狱那头拉了回来,就得对我负责,十亚可不…」

「会因为你很伤心而停止对我们的迫害。我现在可是长着一张通缉犯的脸啊,而你倒好,附体在阿丽儿身上置身事外。」

说着,少女不再对银温润如水,她按住银的脑袋就把他掰向小乖的方位:

「你不是很爱香格拉蒂吗?那为什么不去救她,而是躲在我这边哭泣?哭能解决问题的话,我会为了你去死吗?银……」

「不要再挣扎了。你是不是精灵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想活下去,代灵只会为了有**的人效劳,它们不会怨…」

「天尤人,更不会自怨自艾。我们只会竭尽所能完成主人的愿望,为此代灵可以付出一切,生死何干,你明白没有?」

银当然不会明白,或者说他不想去了解。黑若斯自然深谙他逃避现实的内心,所以没有给他时间考虑:

「也罢,我知道你不愿意去想。既然如此,我就帮你思考一下好了。看着我!你现在的代灵能力是属于我的,而眼下…」

「大敌当前,我会让那个小女孩对我们产生攻击**。你是生是死现在与我无关,我只跟随有求生**的主人,为此…」

「我不介意亲自手刃我的主人,你要是觉得凭自己就能摆平一切的话,不妨用你的天赋法术为你排忧解难啊?」

语毕,黑若斯站了起来,同时将还没哭醒的银推搡至一旁。

她拿定了主意,如果银真的因为香格拉蒂被害而一蹶不振,那么今后他必定留下一个心结,一个永生难忘的死锁。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银这么胆小又这么脆弱,而墨寒芳又是虔诚的十亚信徒,这个心结最终会害死他。”

哪怕被所爱之人挑明了叛意,银却还是选择一死了之。这是一个致命的把柄,一旦被人加以利用,银绝对会沉浸其中。

“所以我得帮他认清现实,王不能有弱点,他的私情就是他自己,自私也是成王的关键一步。”

「诶——?」

无视银疑惑的眼神,黑若斯猛一跺脚,大地上的符文字海便掀起一阵浪潮,地表的草木也终于重见天日。

「代灵与契约者之间存在主仆关系,主人叫代灵说一它就不能说二。但很遗憾,我们之间的契约关系好像不是这种……」

「而是更加紧密的——平等对立呢。所以我能影响并停止代灵供能,从现在起因将无法使用我的能力,而我也不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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