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泰安殿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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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还跪在小巷的何威依然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而他身后的小斯早已难受得七扭八歪地靠在了一起。
这一夜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冬天的夜还是刺骨的冷。可是这入夜的冷,跟何威那冰冷的眼神比起来,真的是不值一提。
除夕清晨,林缙卓带着林月盈和林月朗祭祀完神明之后,就回到林府右侧的小祠堂,祭拜先祖。
林良拿着一把香,在香炉里燃着的香烛上点燃,又把手里的香,一一分给林缙卓和林月盈跟林月朗。
林缙卓带着林月盈和林月朗,在自己双亲的牌位前磕头上香,完了之后,又来到了供台右侧,给逝世的罗瑾瑶上香。
罗瑾瑶的牌位本应该放在林缙卓双亲的牌位之下,可是林缙卓想把罗瑾瑶的画像挂在祠堂里。
一个晚辈的画像是段然不能挂在长辈之上的,所以当初林缙卓思来想去,就把罗瑾瑶的画像连带着她的牌位,一起放在供桌的右下侧。
按理说,下人是不用给罗瑾瑜上香的,可是林良和罗纱俩人也跟了罗瑾瑶那么些年,也有感情,林缙卓就破例让他们带着林易给罗瑾瑶上香。
祭祀回来的楚星罗,并没有跟着罗瑾瑜和楚麟一起直接回了楚府,而是转身进了林府。
林良见是楚星罗来了,只是跟他打声招呼就让他进去了。
楚星罗看着林府的院子,不但打扫的干干净净,还布置的十分喜庆,让人看着就高兴。
楚星罗还没走过前院,就被从里面走出来的林月朗拦下来了:“唉,小鬼,这不是你家,别瞎转悠。”
楚星罗听林月朗说这话就不高兴,更让他不高兴的是林月朗那跟楚麟相似的长相。
林月朗自回来就没善待过楚星罗,楚星罗也觉得没必要跟他好好说话,就冷冷地说:“我是来找月盈姐姐的。”
林月朗原本没有生气,但是听到楚星罗喊林月盈为“姐姐”,这就有点不高兴了,走过去就和他吵了起来:“小鬼,那是我姐,不是你姐。论关系,你应该喊她‘表姐’,而不是‘姐姐’!”
林月朗过来就莫名其妙的骂自己,楚星罗也不高兴了:“当初可是月盈姐姐让我喊她叫‘姐姐’的,我叫你‘哥哥’也是月盈姐姐让我这么叫的。月朗哥哥要是不乐意,自己去跟月盈姐姐说啊!”
这林月朗还真不敢跟林月盈提,但是也不想连吵架都输给一个孩子,又争辩说:“那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不作数了!”
楚星罗听着林月朗这有些稚气的话,觉得摸到了他的软肋,得意地说:“月朗哥哥,这是你单方面的想法吧,而且你也不敢跟月盈姐姐说这件事吧。”
楚星罗这话当真戳到了林月朗的痛处。
林月朗不想再跟楚星罗说下去,就不由分说的把楚星罗赶出去:“少废话,走走走走走。”
在大厅里听到动静的林月盈,跟同样也在大厅说林缙卓说了一声之后,就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还没到门口的林月盈就看见林月朗把楚星罗赶出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林月盈立马走过去。
楚星罗怎么说也是楚府的二公子,哪是林月朗说赶就会走的,所以他就站在那里,一步都不肯挪。而林月朗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上手,两个人就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楚星罗看见林月盈来了,不再理会林月朗,叫了一声林月盈就要朝她走过去。
林月朗既然是来拦下楚星罗的,哪会就这么让他过去,连忙向右边迈了一步,拦下了楚星罗。
楚星罗看着眼前的林月朗,跟他四目相对,彼此都不想给对方让一分一毫。
林月盈才看到楚星罗,就被林月朗挡住了。林月盈不由分说的上来就一把推开他,自己站在楚星罗面前,用右手在他的脸蛋上捏了一下:“小星罗来啦,新年好啊!”
楚星罗虽不愿林月盈捏自己的脸,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躲开,还得意的看了一眼林月朗。
林月朗看着楚星罗那得意的脸庞,就不悦地撇着嘴。
林星罗这一次并没有跟往常一样装高冷,而是发自肺腑地跟林月盈说:“月盈姐姐新年好!”
林月盈并没有发现两个人之间的小猫腻,就跟楚星罗说:“月盈姐姐这些天没去流云苑上课,小星罗没寂寞吧?”
楚星罗怎么说也是个小男子汉,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累告诉跟一个姑娘,就挺直了腰板说:“看月盈姐姐说的,在月盈姐姐来之前,星罗都是一个人上课的,寂寞枯燥也是常有的事。”
这种感觉,林月盈何尝没有过?
林月盈点着头就说:“月盈姐姐知道,毕竟这种时候月盈姐姐也遇到过。读书写字、女红刺绣、抚琴练舞,这些学起来枯燥乏味,却又不得不学!”
楚星罗听着林月盈说的种种,仿佛寻到了知音,就双眼冒着金光的看着林月盈:“就是,就是!”
站在一旁的林月朗,看着两个如同找到知音的俩人,歪着嘴就嘲讽地看着楚星罗。
林月朗见不得林月盈跟星罗说话,来到林月盈身旁就问楚星罗:“废话少说,你就直说来这里干什么吧?”
林月盈听月朗怎么跟楚星罗说话,刚刚还高高兴兴的她,立马就不悦的扭头死盯着他。
林月朗觉得身旁寒气逼人,却也不敢去确认。
楚星罗看着刚刚还是眼神凶恶的林月朗,在林月盈看了他之后,眼神立马就不坚定了,就忍不住窃喜了起来。
鳞兮院前,楚麟看着哼着小曲走过来的楚星罗,就拦下他说:“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楚星罗也不跟楚麟客气,转身就进了鳞兮院:“没什么,就去对门跟月盈姐姐聊两句而已。”
楚麟也跟了上去:“平时你躲着月盈都来不及,今天怎么主动去找她?”
楚星罗听楚麟这么说,就有点不高兴了:“大哥你也不想想,月盈那么喜欢粘着我,我能不躲着她吗?”
这也是事实。
楚麟又问:“那你跟你月盈姐姐聊的这么开心,是有了什么收获啊?”
楚麟这个问题,楚星罗没有回答,故意卖关子说:“秘密!”
楚麟看着得意着还故意卖关子的楚星罗,干笑了一下,却又不想放下身段问他,就倔强地说:“秘密?谁稀罕啊?”
楚星罗看着假装漠不关心的楚麟,再想想被林月盈盯着浑身不舒服的林月朗,忍不住惊叹着林月盈在他们眼里的存在:都说一物降一物,这话用在你们身上正合适!
齐云顾的内殿外,齐云顾的奶娘奈嬷嬷在齐云顾的内殿门前,焦虑地看着内殿紧闭的房门,久久才等到齐云顾从内殿走出来。
奈嬷嬷看着齐云顾依旧穿着往日里的白衣,犹犹豫豫就上前和他说:“王爷要穿这身去跟太后过年吗?”
齐云顾并没注意奈嬷嬷话中的意思,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觉得不妥,就反问奈嬷嬷:“本王这身衣服不是挺好的吗?”
奈嬷嬷听齐云顾这么说,也不好否认,可是她觉得齐云顾真要穿这身去,实在是不妥:“这大过年的,王爷穿这身去跟太后过年,怕是会惹太后生气啊。”
自袁怡离世,齐云顾的心也跟着死了,世间繁华不入他的眼,美貌女子不入他的心。既然他什么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自己穿什么?
齐云顾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觉得要是真的这样去了,只会让太后生气,闹得不愉快,就又折回内屋,跟奈嬷嬷说:“那就换一身吧,本王也不想被母后念叨。”
门口的奈嬷嬷听齐云顾这么说,立马眉开眼笑的就跟了进去,来到用紫檀木的大衣柜面前,打开那雕着飞龙的衣柜门,从衣柜里面取出一件蓝紫色的长衫,拿到齐云顾面前,说:“这是老奴前些日子在尚衣间定制的。老奴知道王爷不喜欢太繁杂的,就叮嘱他们,只是在袖口和裙摆处绣了祥云。但是生怕太简单,太后又会生王爷的气,就在衣服的后背用五彩丝线绣了飞龙。”
齐云顾看着奈嬷嬷手里的衣服,不由的佩服她能睁眼说瞎话:左胸处不就看到了龙头吗?
奈嬷嬷怎么说也是为齐云顾着想,齐耀也不好拒绝她,说了声“更衣”,候在一旁的婢女立马走过来给齐云顾换上。
婢女为齐云顾换好衣服后,习以为常的为齐云顾系上鸳鸯佩,可是却被齐云顾制止了:“把玉佩给本王吧。”
奈嬷嬷看到齐云顾不让婢女把鸳鸯佩系上,以为他终于放下了袁怡,正要高兴呢,可她却看到齐云顾把玉佩放在了胸前,她这才知道自己不过是白高兴一场。
齐云顾跟袁怡的事,奈嬷嬷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是袁怡早已经离世,齐云顾还是放不下她,奈嬷嬷都有点恨她了。
齐云顾穿戴整齐后,就离开了南山殿,跟在他身后的奈嬷嬷问:“王爷这次进宫,还是只带熏一人吗?”
“嗯。宫里不像府里,规矩繁多,人多了反倒是麻烦。”
奈嬷嬷听着觉得也是,毕竟齐云顾也不愿多生是非。
奈嬷嬷把齐云顾送到穆亲王府门口,看着齐云顾上了马车,那候在门前的十来个护卫也都随后上了自己的马,跟在齐云顾的马车后头,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奈嬷嬷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队,攒眉感叹道:“多好的王爷啊,这一辈子都要折在袁怡小姐的身上了吗?”
穆亲王府的马车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路前行。
马车里的齐云顾,掏出放在胸前的鸳鸯佩,略有所思的摩挲着。
熏既然跟着齐云顾入了皇宫,不好隐于暗处,以免给人诟病,就规规矩矩的跟在齐云顾身后。
威严肃穆的皇宫里,齐云顾走在红梁金瓦的廊上,由四个宫女打着四龙宫灯领着,后头还跟着四个宫女,一起来到了诸荣国太后所居住的泰安殿。
泰安殿内,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正以最舒适的姿态,坐在金漆雕凤的宝座上。只见她那参杂着几丝白发的黑发高高盘起,戴着一顶镶着各种宝石的金冠。她那一身水晶紫的凤袍,包裹着她那依然婀娜的身姿。
此人正是诸荣国太后,齐宇和齐云顾的生母,封号为汐,人称“汐太后”。
齐宇和齐杨也在泰安殿,正一左一右的坐在大殿上,而齐宇的身旁坐着一个年龄和他相似的发妻,当朝皇后何清梦。
举止端庄的何清梦,身形窈窕,微垂的凤眸清波流盼,微弯的嘴角妩媚清风;她的青丝高盘,戴着一顶金翎凤冠,插着玉龙凤簪,尽显妖艳和尊贵。
候在门前的宫女见齐云顾来了,转身就入了泰安殿,跟汐太后禀告:“太后,穆亲王来了!”
交谈甚欢的众人,听到宫女的禀告,都停下了说话,纷纷看向门口。
齐云顾的美貌,在诸荣国也是数一数二,他刚入泰安殿,殿内的宫女都忍不住偷偷看着他。
刚入泰安殿的齐云顾,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不但候在一旁的宫女在看着自己,就连齐宇和齐杨等人也都看着自己,竟难得露出了一丝羞涩,但他也只能继续往前走。
齐云顾来到汐太后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再依次给齐宇、何清梦、齐杨和他的正妃禾王妃行礼。
宝座上的汐太后看着齐云顾下唇那并不明显的疤痕,虽有点心疼,但是高兴却是多一点,因为汐太后并没有看见齐云顾和往常一样佩戴着他那枚半月型的鸳鸯佩。
齐云顾刚跟禾王妃行完礼,汐太后就不耐烦的阻止他说:“行了行了,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刚入泰安殿的齐云顾,什么事都还没做,就被汐太后数落,尴尬不已,就一个人默默地来到了禾妃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齐杨看着齐云顾坐下来,就把身子往回倾斜,从禾妃身后看向齐云顾,跟他说:“云顾别把皇嫂的话放在心上,她就随口一说。”
这齐云顾自然知道,但还是礼貌地跟齐杨说:“云顾知道!”
汐太后又问身旁的赛嬷嬷:“那边准备好了吗?”
赛嬷嬷低着头回答汐太后说:“回太后,一切的准备好了!”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让他们上菜,哀家都饿了!”
汐太后这话说的,就好像饿了半天的孩子,让座的人都无言以对,而齐宇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汐太后反倒是觉得没什么,略有些任性地说:“怎么,哀家一个太后,饿了还不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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