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假戏真做 (第2/2页)
“我们今晚在家，麻烦张嫂做点夜宵。”
“那要不就吃饺子吧，尝尝华小姐的手艺？”
“我？”
“坐下包，我在楼上等你。”
诶？不是，怎么成给他煮夜宵了？？？
张嫂笑盈盈地看着华敏之。“你们夫妻感情真好，华小姐，你在这里多留几天，我教你做几道我的私房菜，你回去做给先生吃，省得他经常要赶回来吃饭。你看，成家了就是好，多个人在身边照顾，多好。”
锅里水沸开的时候，张嫂的侄女清清跑了过来。看到华敏之也在，她害羞地缩脖子，但眼睛一直朝她身上瞄。
“姑姑，床单和衣服都熨好了。我帮你洗碗。”
“都好了呀，你回房吧。早点睡，别一看书就停不下，都考上大学了，还用功什么呀！哦，华小姐你也上楼去吧，我待会儿把夜宵给你们送过去。”
“我等一会儿吧。你收拾厨房，我来送。”
张嫂乐呵呵答应了。要说这个未来的女主人，真是难得的一个好相处的人。长得俊，脾气好，又有礼貌，听郁小姐说，还是在大学里当老师的。哎，读书人素质就是高！
“你们学校什么时候开学？”华敏之坐在餐椅上，看着旁边这个瘦瘦小小乖巧内向的女孩，莫名对她产生好感，她看起来好眼熟。
“九月十八号去报道。”
“你们是大一新生，怎么这么晚开学？要军训吗？”
“没有。”
“被哪个学校录取了？”
清清说了一个她从来没听过的学校，说话的声音像蚊子嗡嗡响。
听名字，是一所市属师范院校。“学的什么专业？”话刚问出口，她便觉得有些不妥，是不是问的太多了？
“中文。”
华敏之点点头，倒是挺适合这孩子的性格。正想转移话题，问她都读一些什么书，张嫂已经把饺子盛出来了。她只好结束话题，端着饺子上楼。小客厅右手边，最里面一间，是郁城的房间。端着夜宵走到门口，她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晚上该怎么睡？客房有的吧？
真麻烦！自从和郁城假结婚以来，就被逼着要撒无数个谎来圆第一个慌，太心累了！
她推开门，房间不大，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华敏之放下碗想走，却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一时间竟有些心酸。信步走到院子里，月光如水，照得草木似乎都有灵性。她站了好一会儿，估摸着郁城该洗完澡了，才准备回房。
“嘀——嘀——嘀——”
洗衣房里的灯还亮着。华敏之循着声音过去，清清正蹲着摆弄洗衣机的按钮。不知道怎么回事，洗衣机被锁住了，刚洗好的衣服拿不出来。她一通乱按，盖子还是死死扣着，怎么也掰不动。
“碰到儿童键了吧。先解锁，长按这个键，然后……”“砰”地一声，门锁一松，问题解决。
“好了。”华敏之朝她一笑。
“华小姐，你——你是大学老师吗？”
“是的，怎么了？”
“那——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华敏之蹲下帮她把衣服拿出来，“你说。”
“拿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可以不去读吗？”
“是对自己的学校不满意吗？”
清清犹豫了一会儿，继而坚定地点头。“是，我高考没有发挥好，我想去更大的城市，去更好的学校。“她的声音不大，但语速很快。
“你想去哪个学校？”
“京都大学！”
小姑娘还挺有目标。“愿意和我详细说一说你的情况吗？”
“那我先去把衣服晾好，华小姐可以在厨房等我吗？”
“好。”
清清捧着一脸盆衣服红着脸跑开了。
华敏之刚进客厅，正好和郁城打个照面。他刚从厨房出来，四下看了一圈没找到她。
“大晚上的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
“上楼。”
刚想说让他等等，郁城却突然搂过她的腰，拉着她亲密地往楼上走。
你在干什么！
华敏之被他轻佻的举动惹火了，下意识地用胳臂肘去撞他的胸。郁城绕在她腰上的手稍微一用力，掐得华敏之一阵惊呼，“你——”
楼梯旁边，郁老太太正看着这对恩爱的小夫妻。
“奶奶！”华敏之一看见满面笑容的郁老太太，心里马上明白，放弃挣扎。郁城明显感到怀里的人软了下来，他也识趣地点到即止，手上放松了力度，只用手掌轻轻揽着，带着她往楼上走。
“奶奶，晚安。”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早点睡，明天陪我出去逛逛。”
这俩人亲亲热热地和奶奶道了晚安。卧房门刚一关，华敏之顺势将郁城一推，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下次不许动手动脚！”
“反应挺快。”郁城瞥一眼自己被甩开的手，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竟然让他有些留恋。
“听到了没有！”华敏之软糯的质问把他从走神中拉回。
“哦，对了，下个月末有场应酬，你提前准备好。具体的事项我会发到你的邮箱。”
她讨厌这种交际！在英国的时候，七叔总要拉让她去看秀，梅姨还总拉她去参加各种英国人和日本人的茶话会，蛮无聊的。但她没有拒绝。
郁城拿了本杂志，靠在沙发上翻看。他洗完澡换了身深蓝色的家居服，穿着拖鞋，一身慵懒。华敏之微微别过脸，“客房在哪里？”
“不知道。”
“这是你家。”
、
“是啊，所以我在这从没睡过客房。”
“那我去书房睡。”
“怎么？刚结婚就要分房？”
“你正经一点好不好！”华敏之咬唇，这个人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我哪里不正经了？明天奶奶一起来，看见我们从两个房门里出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我明天早上五点钟，我打电话给你，再过来。”
郁城把书放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可以睡地上。”
“我不要。”
“那我就勉为其难睡沙发吧。”
“不行！”
“和我共处一室让你觉得很痛苦吗？”郁城站起来，低头问她。
她本能地后退，“不是，我们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比较好。”
郁城盯着她看了几秒，重新又坐回沙发。
“奶奶还没睡，你在这儿待晚一点走，明天再早点过来。”
“那好吧。”她嘟着嘴答应了。
夜色越来越深，，华敏之蹑手蹑脚下露，客厅和厨房一片漆黑，没有看见清清。
卧房里留着几盏橙黄的壁灯。郁城洗漱完毕一身轻松，却苦了华敏之。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去洗澡，眼皮已经逐渐沉重，坐在沙发一角的她不刷手机不说话，干熬着时间。
分分秒秒度日如年。分针刚跳到六，华敏之迅速站起来往门口大步走，郁城立马着起来拦住她。
“做什么？”
郁城温柔地看她一眼，缓缓道，“我去睡书房。”说完，把手里的杂志往斗橱上一扔，开门离开。
把门轻轻关上，她心里有些暗喜，有些感激。浴室地衣架上叠放着换洗的衣物和睡衣，她不禁脸一红。这里还残留着水迹，弥漫着男士沐浴露的清香。睡衣很舒服，卧室里的床又大又软，刚才在沙发上困得要命，现在反而清醒了。
他在书房能睡好吗？听郁奶奶说，他今天难得休息，明天早上天没亮就起来，是不是有点难为他？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很冷漠，有时候很狂妄，怎么说呢，看不透，说不清。有时候感觉他有点——在意自己？不不不，我们彼此都是工具人而已……郁奶奶应该真的很开心家里多了一个人吧，到时候协议时间到了，她要是知道了真相会很难过吧……
郁城在书房的沙发上，同样无眠。闭上眼睛，出现的都是同一个人的身影。鲜花满地，白色婚纱，她迎着阳光，向自己缓缓走来。他惊诧地发觉自己的身体居然有了反应，翻个身灌了一杯冰水，决定继续工作，停止胡思乱想。喝完水，他又开始担心，自己刚才好像做错了什么。他不该去搂她的，他们刚才在楼下的举动太多此一举了，戏做得是不是太过了？奶奶会不会起疑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想对她动手动脚，真是怪了……
凌晨五点，华敏之在被窝里被铃声吵醒。显示的备注是“”，她一下子清醒，迅速换好衣服，又冲进卫生间抹了一把脸。
郁城一脸疲倦，眼圈有些发青。昨晚看了一宿文件，喝了两大杯冰水，现在感觉——不是很好。
“你……？”
“没事。”郁城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脸色泛着苍白。
“你是不是一晚没睡？要不去床上睡一觉吧，我已经起来了。”
“不用。”
华敏之看他一脸不耐烦地拒绝，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又得罪了他，真是莫名其妙。但想想确实是自己不好，害他在书房熬了一夜。
“去床上睡吧，待会儿奶奶来了，也好交代。你趁现在好好睡一觉，我在旁边陪你。奶奶那边我去应付。”
“嗯。”郁城妥协，躺到床上，拉过被子，上面有女人的香气，他缓下身心，很快沉沉睡去。
华敏之把空调调到健康模式，拿起昨晚郁城看完的杂志坐在沙发上看。
果然，七点钟不到，郁老太太就过来敲门了。看到华敏之穿着自己准备的新衣裳，她的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喜色。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小成呢？张嫂煮了饺子，你们待会儿下来吃！”
“奶奶，他昨晚睡得迟，还没起来呢，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郁老太太心领神会，笑得更开心了，“好，好，那你先下来吃早饭，让他睡吧，不吵他。”
华敏之在浴室里轻手轻脚洗漱完，一出来就看见郁城半坐在床上朝她这里看。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吵到你了吗？”
“没有。”郁城把一只手枕在头下，懒懒地说道。
“再睡会儿。你脸色不太好。”
郁城倒是想睡，但是这个女人一直在卧室里动来动去，听着浴室里的水声，闻着被子上她的味道，他怎么睡得着？
华敏之把门轻轻关上，下楼。
郁城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冽的空气被吸入肺腑，那是她身上的味道。环顾卧室，似乎变的有些陌生。他有些困惑，自己这是怎么了，闭上眼，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