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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梦中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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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月仙刚挂完电话,潜园的大门就被砸地震天响。一开门,是两个陌生男人,后头还跟着个穿制服的警察,林家小子低着头站在最后面。

“你们是?”

“你好,我们是梁州公安交警队的。有些事想找华老先生谈谈。”为首的中年男人亮出证件,客气地说。

胡月仙疑惑地接过证件仔细看,依旧站在门口没有请人进门的意思。

“月仙姨,陆警官他们是来找明公帮忙的,爱华婆婆和政府的人杠上了。事情要是闹大了,多不好啊!”

胡月仙瞪了他一眼,犹豫了几秒,才说道:“稍等。”

其实来者都带着搜查证,大可不必这么麻烦。若真要闯进老道观,也不过是找两个警员把那妖精似的老太婆架走的事。只是众口铄金,花老婆子是望里镇的一个神婆,一把年纪了,似乎特别受到人们的敬畏。望里镇不同于其他地方,几十年来一直保持着较高的独立性,他们还真不敢乱来。

但死守着老道观不肯让步,又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牵着警犬从马路上一直追到赤海沙滩,警犬就不动了,那里是一片茫茫的大海和一眼望到头的沙滩,唯一的藏人之处就是这座老道观。

卷宗上是要填“死亡”还是“失踪”,保险公司理赔多少,都取决于这次搜查,不查是不可能的。

不一会儿,胡月仙回来了,她听从华明鹤的命令,把大门洞开,让所有人进入了潜园。

华明鹤在明德堂接见了他们。两位同志不客气地落座,陆警官思忖几秒,也在末座坐下了。角几上准备好了盖碗茶,年轻的小警察一个手滑不稳,粗笨的手指拿着茶托把茶水洒了一身。他懊恼地把茶杯往角几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这怪模怪样的椅子也让他感到很舒服,硌得慌!

“华老先生,”为首的警官略有些官腔,“抱歉打扰了。我们这次来,是代表州州交警大队,想请您帮个忙,你也知道,前不久,赤海上头发生了一场车祸,咱们呢也查了大半个月了。现在都在找那孩子,劳您去和那疯——老婆婆说一声,开门让我们进道观,就一小时,给我我们一小时的时间,我们保证不破坏道观里的任何一样东西,找不到人,我们立马走人!您看,能帮这个忙吗?”

华明鹤和气地应道:“我都知道。不知道那家男主人的伤势怎么样了?”

“哦,救他的时候看着惨,其实都只是轻伤,已经出院了。”

“嗯。”华明鹤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个母亲已经确认死亡了?”

警官一愣,点头说,“是。”

“那另外一个孩子?”

“老人家,我们在说道观和疯老婆子的事,你别扯开话题行吗?”年轻气盛的小警察坐不住了,“您给个准话吧,我们没时间,等不起。又不是只办你一件事……”

“警察同志,我只是关心一下伤者。望里镇的路虽然不好走,但这么多年来鲜有车祸发生,我也感到很震惊和悲痛。”

“您要这样说,不就更得帮帮我们了嘛,您一句话的事儿,不仅仅是我们大队,那孩子他爸爸,保险公司,都等着见孩子一面呢!”

“警察同志,你们就那么肯定孩子就在老道观?”林通站着,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瞒你们说,我们地人在老道观墙脚下都睡了三个晚上啦,百分之两百有小孩的哭声。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害人的,您说你跟我们较什么劲儿啊。”

“那个,警察同志,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个道观吧,本来就不一般……”

“林干事!我们是警察,不是道士!别给我搬你们那套神啊鬼的,别忘了!你还是个政府公职人员呢!”警官打断了林通的话,眼睛看向了陆警官。

“华老先生,”陆警官还是坐着,“您还是去一趟吧。州里已经给望里镇天大的面子了,按理来说,硬闯没不违规,只是既然还有您在,我们想,事情也不住于会坏到那种地步。”

“多谢你们对我的信任,只是那道观,不经允许,我也不得擅入啊。”

“您就别和我们扯犊子了,实话告诉您吧,我们总队已经获得华族长批准了,来您这儿就是走个过场,给您个面子。”说完,这年轻的警官又小声埋怨了一句,“这么简单的一事,非得弄得这么麻烦!”

“那——我去试试吧。”华明鹤装作为难的样子。

然而,他转身慢吞吞去里屋换了身粗布衣裳和圆头布鞋。警察同志干坐了好一会儿,一行人这才往赤海走去。无论是警官,年轻的警察,还是陆警官,林干事,都不约而同地走在了华明鹤身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在想像眼前这位慈爱与威严并重的老者年轻时会是什么模样,他就像一面深绿的旗帜,飘扬在茫茫的小路上。

华老太太悄悄地跟到了角门口,看着华明鹤率先走出了潜园大门。她扶着门框,看着洞开的大门,她的眼里充满了忧虑。

“月仙!”

“老太太?”

良久的沉默,华老太太终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几点了?”

知止道观,这是个鲜为人知的名字。

红日西陲,片片霞光燃烧,映照出金碧辉煌的海面。华明鹤带着陆警官一等人沿着杂草丛生狭窄的一条小路七弯八拐,终于看见了道观塌了一角的屋檐。骑凤仙人不知何处去,空有嘲风好险留。

多么大的一座荒园啊!

鞋底带着黄色的细沙,沿着仅有三尺三宽的石阶往上走。七米多高的围墙长年被湿润的海风裹挟,显出斑驳剥落的墙皮,像一块块因瘙痒难耐而被解开一半的粗厚的疤痕,一面是丑陋的结痂,一面是柔嫩的新肉。宏伟的道门紧闭,就算来四五个大汉齐力猛推,也懂不得它分毫。斑驳的白墙目测有五米多高,顶上密密麻麻砌着两三寸长尖锐的玻璃碎片,瘆得慌。

爱华老太正坐在道观前的台阶上劈竹条。劈柴刀看起来又粗又钝,在她手里却灵活地仿佛没有重量,一刀下去,“哗啦”一声,一条五六米长的脆生生的竹片裂成两半,上下弯曲起伏,像一条刚出生的小龙。

不远处蹲着一个年轻便衣,正环抱着双臂死盯着爱华老太,看见了前来的一群人,高兴地快哭了。

“来了?”爱华老太手上的活儿不停,只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

“来了。”

“想好了?”

“想好了。”

“那就跟我进来吧。”她的舌头僵硬,口音很重,声音十分沙哑。

众目睽睽之下,爱华老太翻转大门上的一对门环,解九连环一般,不过几秒钟,“轰”地一声闷响,沉重的大门自动开了。在场的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透过门缝,他们窥见了道观内长满野草的前院。一股幽香传来,在海风的吹拂下很快弥散在整个沙滩上。

华明鹤跟着驼背的爱华老太进入道观,陆警官及时拦住了紧追的警官。

“等等吧,咱们先在外面守着。”

门“轰”地一声关上了,门缝里露出老太佝偻的背影。

道观外,陆警官做到了台阶上,拿起劈柴刀接着老太的活儿继续干。警官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老陆,你还会这玩意儿?”

“别瞎说!”陆警官用眼神示意他往左边看。左边堆着十几根竹子,竹子底部都用红油漆写着一个大大的“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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