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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贵妃失算 (第2/2页)

鄢若飞有种终于不再无聊的快乐在脸上沸腾,他欠了欠身,说了这半个多时辰以来第一句话:“贵妃娘娘似乎有所误会,诚王殿下和陆尚书向陛下所奏,并未有奕王殿下通敌叛国这一条。根据北庆律例,通敌叛国没有重惩,只有株连九族的死罪,还请娘娘三思而后行。”

瑾贵妃一愣,白天的崇德殿究竟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人并不多,只知道礼部尚书陆思哲突然进宫向盛帝密告奕王有不轨之举。没过多久,奕王、大理寺卿常之杰、清远伯爵之子肖青云相继被传召入宫。再后来,诚王主动进宫加入战局的做法,令瑾贵妃再是坐不住,兴匆匆赶去崇德殿。

虽然她有备而来,却也奈何无用武之地。

刚走到崇德殿门外,陛下一声怒喝,已经让整件事尘埃落定。闻此败局,瑾贵妃只得再生一计,带着曼姑姑原路返回宁粹殿,脱簪素衣,改到养居殿外请罪。

盛帝对她的请罪既不惊讶也不反感,只传下一道口谕,宣明月公主即刻进宫面圣。

等到明月公主盛装前来,盛帝方让鄢若飞将瑾贵妃主仆一并放入养居殿。

三人入殿后,瑾贵妃掩面小泣,缓缓跪下,明月公主冷眼观之,对自己的母妃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生疏,虽则如此,但她还是选择与瑾贵妃同跪。

从盛帝疲倦的脸上可以看出,白天的事情处理得并不轻松。他斜斜靠在软榻上,一言不发,单手撑额,竟这样潦草的迷糊了半个时辰。

等他醒来,瑾贵妃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腿跪的颤颤巍巍,倒是明月公主,铮铮铁骨,面色沉静,完全不似平日的柔弱之风。

对于这个女儿,盛帝曾经是娇宠过的。若没有发生那件事,她即便不再是北庆皇宫第二得宠的公主,也应有个配得上的驸马相伴在侧,如果老天垂青,如今也该与她已出嫁的姐妹一样,为人母了。

只可惜……

盛帝收回遐想的神思,将目光殷殷放在瑾贵妃身上:“鄢若飞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这句话,盛帝说得前所未有的诚恳,瑾贵妃却莫名感到一阵心惊,可即便如此,陛下问话,她不能不答,纠结一番,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是否仍然坚持要替奕王查明通敌叛国罪的真相?”

盛帝的问话一环套一环,叫瑾贵妃生出一种一旦踏入便将彻底沦陷的危机感。

如此强烈的危机感,又找不到源头,瑾贵妃内心的焦躁可想而知。

她叩了叩首,道:“臣妾无知,还望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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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帝沉吟不语,半晌,方用一种很为难的语气,道:“既然你提到了母凭子贵,那朕是该有所考虑。”

“陛下……”寓意如此明显的话,令瑾贵妃都惊慌不已:“臣妾……”

“奕王企图破坏北庆与东周的两国联姻,证据确凿,朕已决定贬去其五珠亲王的尊号,改封邕王,三日后,动身前往封地,非诏不得入洛城。既然你当初是母凭子贵才被册为一品贵妃,那你的位份自然也要随之降一降。”

盛帝的决绝与不容置疑,终是让瑾贵妃明白心底的危机感来源何处。

她跌坐在地,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这不可能,肯定是哪里搞错了。陛下,请您一定要相信奕王,他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违背陛下旨意,暗中破坏北庆与东周两国的联姻呀。陛下,礼部尚书陆思哲他一直听命于诚王,为诚王谋事,此次事情,一定是他和诚王密谋陷害的。陛下,您不能这样对待奕王,他对您言听计从,忠心耿耿,从无半点违逆之心呀!”

瑾贵妃的口不择言惊醒了匍匐在地的曼姑姑,当她听到盛帝罢黜主子的贵妃之位时,她只是被震住了,但当她意识到主子破防失言后,她反倒是现场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这个及时清醒的仆人,手脚并用的爬到主子身边,不要命的拿自己额头往坚硬的地板上磕,一边磕一边道:“娘娘,陛下还在,您怎可说胡话?”

曼姑姑的哭喊像一条鞭子,狠狠抽在了瑾贵妃的脸上,火辣辣的炙痛感让奔溃的心态瞬间回归平静。她迅速看了盛帝一眼,看到的是一张气得铁青的脸。

顿是嘤嘤哭了起来:“陛下认定奕王有罪,臣妾不敢质疑,毕竟,臣妾久居深宫,与外界甚少有往来,奕王若真背着臣妾做了什么,自然是无从知晓的。只不过,臣妾身为人母,不得不为奕王多争取一些,还望陛下成全。”

虽然瑾贵妃以常人所不及的定力制止了自己坏情绪的喷发,看似及时止损。实则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因为盛帝在意的并非她情绪的变化,而是瑾贵妃惊人的自控力。这一新发现,令他开始反思,从前她对他所有的温顺,所有的情爱难道都只是一份控制得恰到好处的情绪?

不管是与不是,一旦有了这个怀疑,老皇帝心里便有了一种被人欺骗被人愚弄的愤慨。

“你要成全,朕成全你便是。”

盛帝没有缓和,反呈一触即发的态度让瑾贵妃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算,她颤抖的惊恐的想着如何弥补,可盛帝接下来的三连问却让她明白,任何弥补都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朕问你,你是如何知晓礼部尚书陆思哲进宫密报?又是如何知晓朕传召了奕王、常之杰和肖青云?还有诚王进宫的时辰,你为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万万都没想到,盛帝口中的成全,竟是与自己一一清算,瑾贵妃不禁有些失神。好在曼姑姑躲在身后掐了她一下,她方如梦初醒,心里暗道,这个时候若还一味的装无辜可怜,除了适得其反再没其他好处。便定下心,真假参半的替自己辩驳:“臣妾协理六宫多年,在宫里有几个听话的宫人……此次事关奕王,臣妾就让他们多盯着一点,以免奕王说错话做错事,惹陛下恼怒。”

“深宫内院,谁身边没几个可靠的宫人,你这几句话,朕信。”

瑾贵妃刚松一口气,却听盛帝又阴狠狠道:“但只是几个宫人而已吗?”

盛帝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踩着冰冷的台阶,一步一步走到瑾贵妃面前,那张脸上有着从未见过的冷漠:“你敢说,朕的侍卫亲军中没有你安插的眼线?”

“陛下冤枉,”瑾贵妃一边叩首一边自辩:“臣妾再糊涂,也不敢对陛下的侍卫亲军……”

话说一半,激动的瑾贵妃突然怔住了,虽然她没有将头抬起来,但她能肯定,此刻背上那两道凌厉的目光来自鄢若飞。

鄢若飞的副手是英达,英达是奕王妃的亲弟弟……没错,自从奕王妃这位胞弟当上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后,前朝后宫,尽在她掌控当中。

难怪今日在养居殿服侍陛下的不是魏公公,而是这位都指挥使……原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中,没想到……

瑾贵妃无声一笑,未见泪落,却闻泪声,真真正正的欲哭无泪:“陛下决心既已定,那臣妾再想为自己为奕王申辩,恐怕在陛下心里,也只会落得一个狡辩之名。臣妾不愿让陛下烦忧,臣妾只希望陛下今后莫再因一些不可靠的奴才的证词,冷落疏远了真心爱戴陛下的臣子。”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以为朕仅是偏信了一份奴才的口供……瑾贵妃,你实在太高估了自己的判断。”

“难道……是常之杰和肖……”看到盛帝不为所动的眼神,瑾贵妃知道自己猜错了,又低头呢喃:“也不是他们,那还会是谁呢?”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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