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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本朝内卷札记(穿书) > 第5章 旧笔新识

第5章 旧笔新识 (第2/2页)

傅空不说话,但路还远,风全从帘子的缝儿钻空子,灌进马车里头,林晚秋倒也不觉得冷,她饶有兴致,特别想逗逗傅空,滔滔不绝地接着问:“那,傅空你的小字是什么?我若日后回回连名带姓地叫你,显得也太不亲近了。”

她当时可是仔仔细细把所有男性角色统一了名字两个字,还勤勤恳恳全取了小字,才有袁恕止、沈临星等等这样她爱不释手的称呼;就连空降的云舟,也有字叫“初肃”。

车速慢了下来,傅空似乎是在思考,又或是在回想。

他突然觉得脑袋有点儿疼。

小字?小字是什么?他好像没有。没人给他取,他也没想过给自己取一个。

影卫而已,即便是做成了太子贴身侍卫,也改不了他原本只是个影卫的事实。

他好像只是个过客、是个工具而已,这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没有。”傅空只答,抛开思绪,继续驾车。

林晚秋本来也期待着,闻言,只觉得傅空的背影都黯淡了下来,心里头也有点莫名的不舒服。

或许是觉得,要对傅空“负责”,她一拍脑袋就脱口而出:“那我帮你想一个吧!”

“啊?”傅空猛觉惶恐,却又隐隐好像有点惊喜。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某位伟人的一句诗——‘千古同惜长沙傅,空白汨罗步尘埃’。”林晚秋坐得离门边更近了些,兴致盎然,“这位伟人在长、哦不,潭州,在潭州写过一首很有名很有名的词,我慢慢给你背,你自个儿择两个字如何?”

傅空没说话,林晚秋则不管,滚瓜烂熟地把课本上的《沁园春·长沙》背了出来。

“我背完啦,傅空傅空,你挑吧。”她已经半个身子全探出来,就差跟傅空坐在一块儿了。

傅空从小学武,没读过太多书,只觉得词藻轩昂,意气风发。

这一路他都没回头看林晚秋,这时候却突然想回头看看。

只见林晚秋单手撑着帘子,另一只手拿着锦匣,随意搭在膝盖上,看脸上表情,似乎是在打趣他,又似乎是真的很在意傅空的回答。

他扭回了头,咽了咽口水。

“罗尘。”

“啊?”林晚秋回忆一番,《沁园春·长沙》里哪有“罗尘”一词啊。

傅空毫不废话地解答:“空白汨罗步尘埃——罗、尘。”

“罗尘哪里是个词啊?”林晚秋觉得有点不妥,但又放在嘴里仔细念叨了几遍,傅空,傅罗尘倒是好听的,“罢了,你喜欢即可。”

一路上,傅空不说话,倒是林晚秋滔滔不绝。

“你是潭州人,一定对贾谊很熟悉吧。嗯我第一次看这首《咏贾谊》,还是在一个很老很老的,都泛黄了的伟人诗词集锦字帖上。”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云舟很信任傅空,甚至能让他带着自己来见她,又或者只是短暂的接触便让她从直觉上盲目相信傅空就是站在自己和云舟这边的,总之她豪不在乎地尽情在傅空面前说各种事情。“记得高中背《过秦论》,我背得可快可顺畅了,现在都忘了一大半,有一段国名人名,跟念贯口似的——什么‘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的——我猜云舟怕是早忘了。”

傅空听她说完这段,突然开了口,甚至于说得上是“评价”道:“二姑娘,真的很会背诗。”

“十八岁的太子殿下,也会背这些的。”林晚秋干脆钻出了帘子,把腿放好,锦匣握在手里,搁在腿上,坐在他旁边。

每一个即将经历高考的十八岁,都对此烂熟于心。

“殿下从来不背。”傅空顿了两秒,林晚秋发现他有表情了,似乎是将眉头皱了起来,“近来殿下,似乎很爱在纸上写些鬼画符。”

“噗。”林晚秋笑出了声,“罗尘,那可不叫鬼画符。”

怕不是某位老竞赛人手痒了。

这就跟刚高考完的那个暑假是一个道理,玩着玩着,就觉得闲得心慌,甚至乐意找点题来做。

正想着,傅空出声提醒她:“二姑娘,快到林宅了。”

她虚着眼瞧了瞧,似乎门口是有人,但近视实在是看不清,只好问傅空:“角门门口有人吗?”

“有两个门子。”傅空倒是眼神很好,大概是林知吩咐等着的人。

林晚秋怕一会儿她的话令人生疑,于是先低声吩咐:“一会儿你记得回去告诉殿下一声,下次我去东宫。”她整了整裙子,沉声道,“要是他问为什么,你就说,淮安公主在东宫待得太久了。”

随着傅空一个稳稳的“侧方停车”,林晚秋跳下来,门子上前来迎。

他看着她背着手转身,在暮色晚霞的斜射下,在林宅门檐的阴影外,冲他挥手。

“傅罗尘,再见。”

傅空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微微点头,一扯缰绳,便扬长而去。

马拉着车轮子,轱噜噜地往远处滚。

——

注1:参考资料:马晓风论宋代金文研究的发展与演进【j】兰州学刊2013(05):172-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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