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余庄门前相战欢 钟府夜谈说白莲 (第2/2页)
赵进道:“余大人此言差矣,我素闻大人光明磊落,嫉恶如仇。吴三桂本来就是十恶不赦的狗奸贼,想必大人你也对吴三桂恨之入骨吧?”
余思民道:“赵英雄,你说得没错,本府一向对叛逆奸贼十分反感痛恨,倘若吴应雄真是来苗疆联络谋反之事,本府绝不会袖手旁观的!”赵进道:“大人果然豪爽侠义,我们天地会正是需要像大人这样的人才。大人倘若不嫌弃的话,便可加入我会,成就一番大业。”
余思民思忖片刻,道:“实不相瞒,本府对天地会也是十分尊崇备至,能够拜在天地会门下,实乃人生一大快事也!但不知如何能加入天地会,还请赵英雄引荐一下、”
赵进笑道:“余大人,这有何难?以后大人若是入会,我们便以兄弟相称,我年纪比你大,权且做你的大哥,我会带你到我们摩围山分舵举行入会仪式。”余思民抱拳道:“既如此,赵大哥,请受小弟余思民一拜。”
两人谈兴正浓,突然听见了院外大门一阵吵嚷之声。原来是钟凌霄手持一把大刀站立在院门外,他高声道:“余思民,你快出来,我们单打独斗,决个胜负,”
余玉娘、胡文东夫妇纷纷闻讯而至,余玉娘低声问道:“钟家大公子突然造访我们余家庄,未知有何贵干?”胡文东以为钟凌霄又是为胡萧之事而来,叱喝他道:“钟凌霄,你不要得寸进尺,老夫跟你说多次了,萧儿心里根本没有你,你的脸皮真够厚的!你赶快离开,否则追悔莫及。”钟凌霄轻蔑地道:“我的恩师胡先生,今日我并非为你女儿而来,却是为了领教一下余思民的武功的。”
胡萧近前道:“钟大哥,你这是何必呢?休要为了我斗得两败俱伤?”钟凌霄大笑一阵,道:“胡姑娘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我这次来,只是为了找余思民切磋一下武功,我倒要看看,余思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让你如此神魂颠倒,忘记旧爱的。”
胡文东呵斥钟凌霄道:“你以为你打赢了思民,我就会把萧儿嫁给你吗?休要做梦,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钟凌霄正待发作,余思民与赵进等三人从书房到得钟凌霄眼前。余思民向钟凌霄拱手道:“本府道是谁来探访,却原来是本府昔日同窗钟凌霄。听说你要与我比试武艺,本府奉陪到底。”
余思民取过一把宝剑,运足气力,亮出一个招式。道:“凌霄兄,我们此间比武,倘若我赢了的话,你从此便不要再叨扰余家庄。倘若你赢了,本府打算就此辞官,离开苗疆,浪迹天涯。”
钟凌霄手持大刀,对余思民道:“少啰嗦,你就放马过来吧。”话音刚落便径直朝余思民砍来。余思民毫不畏惧,用了卓家剑法中的潜龙入海,挡住了钟凌霄的刀锋。钟凌霄敏捷地变换了招数,用刀劈向余思民的头部,这招便叫做排山倒海。
余思民此时使出一个虚招,让钟凌霄始料不及。钟凌霄以为余思民会进攻他的左边,余思民突然转换方向攻取了他的右边,这招便叫声东击西。钟凌霄此时手里的刀被余思民的剑锋震落在地,余思民的剑尖已经对准钟凌霄的喉结之处。胡萧此时担心余思民伤了钟凌霄,连忙近前制止道:“余郎,休要伤了钟公子。”
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怪笑声,使得余家庄周围的树枝以及草根莎莎作响。怪笑声停顿不久,一个刚毅地声音对余思民道:“卓家剑法果然厉害,让贫僧也来领教领教!”周围的人们对此怪笑声佩服得紧,原来这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千里传音功,使得此功法的必然是内力极其深厚的人。就连余玉娘这位隐藏多年内功深厚的女杀手也暗自称奇道:“来者是个高手,民儿恐怕难以招架了。”
那边话音刚落,便从高处飞出一位苦行僧穿着的行者,步伐稳健地降落在余家庄大门。但见这位行者手持禅杖,面目清秀,年龄不过二十岁上下。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上乘武功,不得不令人顿生钦佩。
余思民上前唱喏道:“这位大师想必是外省来的游方僧人吧,敢问大师法号,到此有何指教?下官余思民乃本地一方父母,在此有礼了。”行者揖手道:“原来是余大人,久仰久仰,贫僧法号空海,是来自达州府敬轩寺的一名游僧。今日看见这位兄台为余大人所伤,余大人使的剑法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卓家剑法,所以特来请教。”
余思民抱拳道:“原来是空海大师,在下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怎比得大师您如此深厚的轻功?”空海说了一句道:“大人休要过谦,看贫僧法杖!”但见空海手提禅杖,二话不说便朝余思民打将过来。余思民毫不慌张,使出一招蛟龙出海,与空海的禅杖打了个正面。空海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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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内力高手,接住了余思民的这一招数后,迅速改变了一个招数,朝余思民脚部顺势打去。余思民一个闪转腾挪,躲过一边。又使出剑劈华山,在空中朝空海头部刺来。空海用禅杖着力一挡,吃不住余思民深厚的内力紧逼,地面上起了塌痕,足底深陷于地下。
站在一旁观战的钟凌霄见空海吃亏,自忖他也是为了帮自己而造成目今的情形,他也不能见死不救。但见他高呼一声道:“大师休要惊慌,我来相助于你!”话音刚落,钟凌霄手持大刀,一个凌空飞腾,向余思民砍去。余思民此时大吃一惊,他只有放过空海,力战钟凌霄。空海从塌陷的地面飞出,用禅杖再与余思民交战。余思民一人敌二,顿时深感力疲。余玉娘见余思民逐渐失去上风,心里不由得暗自焦急起来,为余思民捏了一把汗。她此时也不敢贸然显露功夫。胡文东夫妇在旁边也为余思民悬着一颗心,胡萧更是心疼地道:“余郎,钟大公子,空海大师,你们就别打了,住手吧。”
赵进看到余玉娘魂不守舍的样子,知道她在担心自己的儿子。却气定神闲道:“余老夫人,胡员外与胡夫人,胡姑娘,你们放心。余大人目今已经是我们天地会兄弟,小可绝不会袖手旁观。”话音未落,但见他一个飞跃,平稳地落在余思民与钟凌霄、空海交战的当中,大声斥喝道:“你们以二敌一,胜之不武,实在算不得什么英雄豪杰。余兄弟,你休要慌张,小可来帮你了。”这赵进顺手拿过一把红缨枪,耍了几套枪术,真是虎虎生威,令人生畏。余玉娘暗自惊叹道:“此人果然使得一个好枪法,内力亦是深厚,不可小觑。”
赵进与空海此时打斗在一处,也是棋逢对手。余思民与钟凌霄刀剑相交,打得不亦乐乎。如此,四人斗了三百多回合,彼此不分胜负。眼见得此时他们相战,直教天崩地裂,日月无光。空海大师一个仰翻。双手合十道:“几位,如今天色已晚。我们即使全力以赴也斗不出结果。贫僧以为,今日余大人府上有事,我们也不能乘人之危。倘若大家有什么恩怨,容日后再行定夺,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余思民道:“既然大师说话,下官也不好驳您的面子。大师提议下官完全赞成。实不相瞒,今日正是下官定亲之期,不宜大开杀戒。若不是这位凌霄兄苦苦相逼,下官也自是不会贸然行事的。”
赵进附和道:“余兄弟说得对,今日本是余兄弟定亲的大好日子。钟大公子是不请自来,我们天地会兄弟平素都是行侠仗义,以和为贵,不会多生事端的。”
钟凌霄见此情景,颇为不情愿地道:“今日之事,确系凌霄挑起。这位空海大师也算凌霄的救命恩人,凌霄无以为报。凌霄就听从大师的,不再叨扰余家庄。”
空海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便和钟大公子先行告退。”余玉娘此时盛情挽留道:“这位空海大师,还有钟大公子,今日是我们余家与胡家定亲之期,相请不如偶遇,加之天色已晚。老身安排好了晚宴,二位赏个脸便在庄上留宿一晚,明日老身派人送你们下山如何?”
空海与钟凌霄同时婉拒了余玉娘的好意,执意要走。余玉娘也不好再行挽留,任由他们自行下山。空海与钟凌霄各自打马前行,一路也相谈甚欢。钟凌霄感激地道:“今日全仗大师鼎力相助,给凌霄赚足了面子。敢问大师所学武功源自佛家何门派?在下在余家庄详细观瞻了一番,大师武功并非出自南北少林禅宗。因而好奇发问,唐突之处,还请大师原谅则个。”
空海笑道:“钟大公子果然好眼力,贫僧武功乃系佛家白莲宗,渊源于佛学净土宗。想当年南宋时期,吴郡昆山僧人慈照独创白莲宗,亦为白莲教。教中真义,是否可容贫僧到贵府上细谈一二。”
钟凌霄道:“既如此,大师随我到府上一叙。”二人驱驰快马,迅即前行,经过两个时辰,便下山到得黔州府九黎城钟府。钟凌霄吩咐钟伯备下斋菜,款待空海大师不在话下。空海用斋饭过后,与钟凌霄攀谈起来。钟凌霄问道:“大师,对于白莲教,小生素有耳闻。该教创始于宋朝,曾经对元朝构成威胁,前朝太祖皇帝朱元璋与大明教主韩山童联合抗元,使用的国号大明便是脱胎于大明教,并延续明朝历代君王,生生不息。到了本朝,白莲教组织信众,无非吃斋念佛尔。”
空海双手合十,道:“真空家乡,无生老母。贫僧不瞒钟大公子,当今朝廷无道,贪官污吏横行,黎民百姓苦难深重,战火不断。所幸我教弥勒出世,解救天下生灵于倒悬。尤其这千里苗疆,需要一位贤达志士振臂一呼。贫僧夜观天象,白羊座今日格外耀眼。而贫僧经过推算,钟大公子你便是弥勒转世,为苗疆百姓解除苦患之人。”
钟凌霄道:“大师玩笑了吧,小生才疏学浅,怎敢担此大任?”空海罢手道:“大公子何必过谦,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当今苗疆,胡虏在此横行,对苗汉百姓多行盘剥,动辄课以重税。吾辈男儿身,更应当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我们不说反清复明,也应当在苗疆广传白莲教义,广植信众,抗捐抗税,也不失英雄本色。”钟凌霄沉思片刻,拍了一下书桌,道:“既如此,大师您看我们接下来如何行事?”空海大师让钟凌霄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交代了几句,钟凌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钟凌霄与空海大师秉烛夜谈暂且不提,话说乌江上自古以来航运发达,黔州漕帮通过河运方式,将物产运达天下。这日恰有黔州苗米须得通过漕运运抵西南重镇江州府。事关重大,漕帮帮主莫豹与白纸扇苏御亲自监督上货。货物装备停当,莫豹嘱咐押镖师莫彪、张阁道:“二位镖师,乌江滩险浪急,尤其那上塘口险恶关隘,自古匪患之地。你们一定得当心行驶,不可大意。”莫彪抱拳道:“帮主您尽管宽心,此次押镖,有我和张阁在,定保万无一失。”
莫彪查验好各船船舱货物后,下令行船。他与张阁大声呼喝道:“漕帮押粮,通行天下。”船上众弟兄也跟着一齐呼喝,莫豹与苏御在岸上对他们拱手道:“各位顺风顺水,一路平安!”莫彪与张阁等船上众弟兄也抱拳行礼,眼见得货船渐渐远行,莫豹与苏御等人纵马回到漕帮堂口。莫彪船队一路驱驰,直到行至上塘口时,但见这里岸边四周山峰高耸,杂草丛生,猿猴不住哀啼。莫彪此时大笑起来,张阁问道:“彪兄如何发笑?”莫彪道:“帮主说这里地势险恶,匪患丛生。我看这是草木皆兵而已,黔州漕帮,天下闻名,这些盗匪如何有胆量来捋虎须?”张阁道:“帮主驰骋江湖几十年,素有经验,我们还是得小心为妙。”
二人正在说话间,突闻得暗处传来几声怪笑。一对黑白无常从天而降,他们手持招魂幡,口里喊道:“漕帮纳命来。”尔后他们利落地降身在莫彪等眼前,莫彪、张阁心里暗吃一惊。莫彪手持一把长矛,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拦住漕帮去路,难道不想活了?”黑白无常道:“好说了,我们乃黑白双煞,今日到此,专取尔等性命!”
莫彪、张阁闻言大怒,径直拿出兵器朝黑白双煞杀来。黑白双煞毫不畏惧,将招魂幡抽出宝剑来,使出了几招剑法。莫彪本是见多识广之人,他惊诧道:“卓家剑?莫非你们……”黑白双煞道:“少啰嗦,放马过来!”漕帮弟兄们此时也纷纷用大刀向黑白双煞杀将过来,黑白双煞轻而易举地使出了几套剑法,弟兄们迅疾倒地不起。
莫彪与张阁见弟兄们均已身亡,未免大吃一惊。张阁使的棍法,但见他舞动手中金棍,打向黑白双煞。黑白双煞左闪右躲,尔后,使出卓家剑法中的二龙戏珠,张阁受前后夹击,黑白双煞的双剑径直刺向了他的身体。张阁此时中剑,血流如注,尔后气力不支倒地身亡。莫彪见状,不由得悲从中来,上前抱住张阁遗体痛哭不已。尔后,但见他拿着长矛,使出浑身解数欲与黑白双煞相斗。不过几个回合,便被黑无常一招蛟龙出海钳制。白无常道:“今日且留下你的性命,不过需要你身体的一个部位做个信物。你回去向你们莫帮主也好交差不是!”话音刚落,白无常一剑将莫彪左臂砍了下来。但见莫彪左臂断肢处血流不止,晕死过去。(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