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余庄门前相战欢 钟府夜谈说白莲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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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天地会弟兄齐聚那苗疆黔州九黎城金凤楼议事,靛水堂主赵进低声对摩围山分舵舵主田肇聪言道:“田舵主,你道今日我们差点与他撞个满怀的那人是谁?”田肇聪疑惑不解地问道:“赵堂主,此人究竟是谁?”赵进道:“他便是苗疆黔州九黎城的父母官、新任理苗同知余思民大人是也。据说,此人一向清正廉洁,为人刚直不阿。处处都为黎民着想,是一位清官。而吴三桂实为当世之奸雄,人人得而诛之。此次,他派遣自己的儿子吴应雄前来说服苗王响应他们的造反,可以请余思民大人全力配合追杀吴应雄。我也打算赚余思民大人入伙,似此天地会将如虎添翼也。”
田肇聪道:“此计甚妙,不过,就怕余思民大人他不肯入伙,这又如何是好?”赵进道:“田舵主,您尽管放心,此事就交给我来办。”田肇聪道:“此事就交给赵堂主,不过,世事艰险,赵堂主可得当心些。”田肇聪、赵进二人安顿好追杀吴应雄的事务后,便吩咐天地会众弟兄们陆续疏散出这金凤楼。
余思民与托图尔也在金凤楼寻了几个头牌姑娘快活了一夜后,便悄然离开了金凤楼,回到府衙。此时有人通禀胡文东来见,余思民庚即整理了一番仪容,将胡文东请进府内。二人寒暄几句后,胡文东道:“余大人,未知令堂可否同意我们两家婚事。倘若同意的话,老朽建议便将婚期定下来,事不宜迟呀。大人你是不知道,你那少年时的同窗、钟府大公子钟凌霄对萧儿也有那个意思,几次三番前来搅扰我们。倘若令堂没有同意,咱们的事就另当别论,老朽也好为萧儿另寻人家。”
余思民故作惊讶地道:“怎么,我那少时同窗钟凌霄对萧妹也有情意?他也不看看萧妹如今在和谁谈婚约,他简直就是自不量力。恩师,此事我已经给我娘说了,明日请你们全家人前往余家庄赴宴,然后酌定婚期便可。”
胡文东大喜道:“此事甚好,明日我们一定赴约。这下好了,钟凌霄就没有什么理由来搅扰我们了。”
余思民正色地道:“恩师放心,明日我会派兵勇相随你们左右,他自是不敢再来的。”
果然到了第二日,余思民派出四名兵勇护卫胡文东一家人的坐轿前往余家庄赴宴。胡文东夫妇备下厚礼,他们的轿厢在前,胡萧的轿厢随后。行至半途,恰遇喝得烂醉如泥的钟凌霄挡住了去路。钟凌霄对轿内人大嚷道:“胡姑娘,萧妹,你为什么如此狠心抛下我!”
胡文东掀开轿帘,发现又是钟凌霄前来闹事,并引起了不少路人围观。胡文东大怒道:“你这个顽劣子弟,老夫已经与你讲了明白,你为何还不晓事?今日是我们胡府与余府定亲的日子,倘若你耽搁了这个大喜之日,余大人若是知道此事,他怎肯罢休?我劝你识相些赶快离开这里,以免祸起萧墙不好收拾。”
钟凌霄哪肯就此罢休,他跑到胡萧的轿厢面前正欲打开轿帘,被护卫在此的四名兵勇拦住,并对钟凌霄一顿拳打脚踢。胡萧见此情形,在轿内大声制止道:“四位军爷,还请手下留情。我有话对这位钟公子讲。”四名兵勇闻听胡萧此言,庚即住手道:“姓钟的,今日算你走运,有胡姑娘替你求情。否则,你今日就便是粉身碎骨了。”
此时,胡萧缓缓掀开轿帘,走出轿厢,但见她身着一件粉红色新衣,煞是娇艳夺目。她走近钟凌霄跟前,轻声地道:“凌霄,我知你对我的一片心意,但是我们并不合适在一起。那封绝交信确实是我自己的心愿,今后我们可以做兄妹。你也不必为我再感伤怀,我相信,你会找到比我好的姑娘的,我们从此分手吧?!”
钟凌霄跪在地下,还欲拉住胡萧的袖口,却被胡萧狠力甩开,她惊慌失措地跑向轿厢。眼见得胡文东一家渐行渐远的影子,钟凌霄独自悲怆地长啸道:“余思民,你还我萧妹!”正在此时,钟允臻得到左邻右舍的消息,便与钟凌云、钟伯以及钟保等前来寻找钟凌霄。
钟允臻见钟凌霄这副惨样,怒气冲天道:“你这败坏祖宗名声的不肖子,我们钟家自古以来都没有对女人下跪的先例。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看我如何收拾你!”说罢,便朝钟凌霄使力打了一个耳光。钟凌云赶忙近前护住大哥,对父亲言道:“爹,您就别生气了,我们带大哥回家吧。钟保,来搭把手,把大哥扶到轿厢里。”
钟凌云与钟保二人果然合力将钟凌霄抬进轿厢,又劝慰了父亲一阵,然后乘轿打道回府。钱小玫在府中也得知了儿子被打的消息,她正焦急地等着钟允臻等人平安归来。她眼见得钟允臻带着儿子回府,便近前问询情形。钟允臻总算是冷静下来,摇头叹道:“这胡家未免也做得太过分了,不承认我们两家姻缘之事也就罢了,还要出手打我们霄儿。哎,就让霄儿独自休养几日,他散了忧闷便可。”
钱小玫闻听夫君的这一席话,点了点头,她上前拉住钟凌霄的手道:“霄儿,你休得为这样的女子独自伤怀了,不值得的。你好好的在家中休养几日,私塾那边,我与你父亲会寻个秀才代为管理。你便放心就好。”
钟凌霄向父母深深施礼道:“爹,娘,孩儿不孝,让您们担心了。您们放心好了,我不会自此自暴自弃,孩儿去休息了。”钟允臻怜爱地拍着钟凌霄的肩膀道:“霄儿,刚才打了你一耳光,你不会怪爹吧。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好好在家休养几日吧。”
钟凌云也随着大哥退下,他也劝钟凌霄道:“大哥,爹娘说得对,你就别为那个女人痛感伤怀了,天下比她好的女子多了去了,你要是兀自为了胡萧这样的女子思念成病,不值当的。”钟凌霄笑道:“谢谢弟弟如此开导与我,你放心吧,我不会过于思念的。这几日,爹娘那里就托你多尽孝心了。等我休养好了,又在教你武功。”钟凌云点了点头,对大哥深深施礼。
钟凌霄果然在家静养,而且如往常一般,将那些经史子集翻开来读。钟凌云便着钟保前去精心服侍大少爷,一日三餐都及时送去。如此这般,就过了几日。这日,钟凌霄偶尔翻看到关于炼丹的书籍时,发现了黔州府九黎城自古以来便是盐丹之乡,那些上乘丹药均出自黔州。钟凌霄不由得一阵大笑起来,连连说道:“妙,妙,妙。倘若我们钟家药房广制丹药,将来必定名声大噪!”钟保此时送饭进来,眼见得大少爷如此痴呆模样,时而大笑,时而又喃喃自语,顿时吓得不轻。他便放下手中饭盒,奔跑出门,向钟凌云禀明了此事。
钟凌云庚即与钟保到得钟凌霄内室,对钟凌霄关切地问道:“大哥,您这是?您没事吧。”钟凌霄笑道:“弟弟,我没事了。你来看看,大哥我发现了一部关于黔州丹药的史料,上面说黔州自夏周以来,至唐宋时期,便是重要的盐丹之乡。上面还有记录丹药的炼制方法,倘若爹的药房用上上乘丹药,那生意必定兴隆呀。弟弟,你随我去给爹娘说说,他们也会深感高兴的。”
钟凌云果然翻看了史料,也自然大喜,便跟着大哥一齐前往钟允臻书房,向钟允臻讲了这个事情。钟允臻闻听二子一番言语,点头道:“霄儿你想炼制丹药,为父不反对你。毕竟黔州自古以来为丹药之乡,不过,你须谨记,丹药之事,可正可邪。若用于正途,为民悬浮济世,解除病魔。若有人利用在邪道上,后果不堪设想。”钟凌霄毕恭毕敬地道:“孩儿谨遵爹的教诲。”
话说胡文东一家在四名兵勇的护卫下,到得了那余家庄。余玉娘与余思民母子俩早早迎候在庄院大门,但见余玉娘慈眉善目,一身雍容华贵,活脱脱地富贵夫人模样。余思民也身着新装,威严有仪。余玉娘见到胡文东等人下轿,便热情上前唱了一个大喏道:“哎呦,亲家公,亲家母,萧儿,你们可是来了,赶快请进!”余思民也向胡文东一家深施一礼,招呼他们进得客厅入座,他深情款款地朝胡萧看了一眼,胡萧也同时看向余思民,此时此刻,胡萧两颊不由得泛起了红晕。
胡文东进得客厅,但见中堂设置古朴清纯,一副山水庭院图,两边联句为“传家有道唯存厚,处世无奇但率真。”胡文东对此不住点了点头,赞许道:“亲家母,贤婿,你们可真是良善家风,值得钦佩呀。”
余玉娘笑道:“亲家公谬赞了,亡夫在世时,思民还未出生。他曾嘱托我要秉持余家纯朴家风,老身从来未敢忘怀。后来,亡夫在战乱中不幸命丧,只剩得我们孤儿寡母的,确实不易。那个时候,老身矢志将思民抚养成人,让他刻苦读书,将来出人头地,也算不枉老身养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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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民倒也争气,也是多亏胡举人您的提携,他才有今日之荣耀。”
胡文东喝了一口茶,缓缓地道:“亲家母太客气了,您对思民的教诲其实正是最管用的呢,老夫记得,当年亲家母您带着七岁的思民前来书院求学,跪求老夫收下思民。老夫观思民身形举止倒也端正,而且聪慧过人,将来必有一番成就,老夫也就毫不犹豫地收留了他。亲家母,您的事迹可谓当代孟母,九黎城的千古佳话,应该上得当今女贤榜首。女婿呀,你现在身为朝廷命官,应该为母上奏朝廷,博取皇上的封诰才是。”
余玉娘道:“亲家公笑话了,自古以来,无功不受禄也。老身只是做了一位母亲本分之事,怎敢博皇上的封号?老身现在想的是,孩子们成为一家后,倘能相敬如宾,白头偕老,这也是对老身的告慰便是。”胡夫人笑道:“亲家母放心,思民与我们家萧儿从小皆是青梅竹马,我们也拿思民家人般看觊,从不见外。如今,我们两家定婚,更是亲上加亲了。”
宾主们寒暄一阵后,余玉娘与余思民安排好饭菜,一家人在席间谈笑风生,开怀畅饮,好不闹热。饭后,余玉娘挽留胡家人在山庄留宿。她对余思民道:“思民,你带着萧儿在山庄到处转转,你们之间亦可说说悄悄话。我与亲家公、亲家母商谈一下婚期之事。”
余思民果然领命,但见他迫不及待拉住胡萧的手,向母亲与胡文东夫妇告辞后,二人便往客厅外奔跑而去。余思民将胡萧带至后花园,但见这里花叶繁茂,有一大大片果园,而且种植了柑橘、李子、柿子等水果。尔后有一片假山,下面也有亭台楼阁,还有一方鱼池,金鱼在水里游来游去,甚是欢愉。余思民让丫鬟带来鱼食,与胡萧一起投喂那些欢愉游摆的金鱼。此时,胡萧萌生了一种少女之心,欢快地跳跃道:“余郎,你看它们甚是可爱。”余思民戏谑她道:“萧妹,你方才称呼我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大声一点嘛。”胡萧故作娇嗔,逃过一边。余思民也不失时机地追了上去,二人彼此你追我赶了一阵。余思民终于追上胡萧,亲热了一番。
正在此时,一位兵勇前来禀报,声称是有人来访。余思民与胡萧前往院门看时,原来来者并非别人,正是天地会靛水堂堂主赵进与两位随从。余思民问道:“这位先生,姓甚名谁,到此有何贵干?”
赵进抱拳道:“在下乃天地会靛水堂堂主赵进,早就听闻余大人是位清官。今日造访,事关重大,是亲自要与余大人商议的。”
余思民与胡萧闻听得“天地会”三字未免大惊失色,余思民道:“这位赵英雄,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到我书房一叙。”
赵进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叨扰余大人了。”余思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他说道:“赵英雄客气了,快请快请。”
赵进与两名随从进的庄院客厅,余玉娘与胡文东夫妇听得余思民的引荐,便起身相迎。余玉娘和善地道:“赵先生到此,真令我们余家庄蓬荜生辉。”赵进也与他们一一见礼,对余玉娘道:“余老夫人,胡员外,胡夫人。在下靛水赵进,今日叨扰了,”
余思民将赵进三人带进书房,安排好茶点,便与他攀谈起来。他问赵进道:“赵英雄,今日你造访本府,究竟是什么大事,本府愿闻其详。”
赵进道:“我们天地会最近得知一个确切的消息,吴三桂那个奸贼已经派出他的世子吴应雄前来苗疆,意欲联络苗王起兵谋反。所以,我们天地会决定除掉吴应雄这个祸患,还请余大人鼎力相助。”
余思民道:“你是说平西王意图谋反?可有什么凭据,据本府得知,平西王早已上表朝廷,对皇上的撤藩大业表示极力的支持。倘若此时对平西王妄加猜测,似乎于理不合。试问,本府又能为此事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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