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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三怪大姑娘叼烟袋,其实在那个年代在东北是常见的,这可不是她们生性如此,而是与当地的气候有关。东北地区的冬天漫长而又寒冷,一年中约有150多天在零度以下,甚至达到零下三四十度,天气寒冷人们也无事可做,于是串门、唠嗑、打牌、抽旱烟就成了常事。但抽旱烟没有卷烟纸,只好使用烟袋锅抽。大部分的男女老少都会抽烟,所以大姑娘也不例外。于是就看到很多大姑娘叼个大烟袋抽旱烟,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当然现在社会进步了,这第一怪和第三怪几乎见不到了。
姥姥跟前还放着一个用纸糊的像小盆一样的烟笸箩,里面装有半笸箩烟叶,姥姥烟袋锅里的烟抽不了几口,很快就抽完了,姥姥就把烟袋锅在炕沿上啪啪地磕几下,把烟锅的烟灰磕净后,在烟笸箩里又装上一烟锅,点燃接着抽。姥姥和母亲长得很像,姥姥面容非常慈祥,她看着我们兄妹几个的眼神,充满了柔情,仿佛把自己所有都拿出来,还嫌亏欠。姥姥慢悠悠地跟母亲述说着这些年亲戚们和村里的变化,姥姥头上扎了个发髻,青丝间稍许有些白发,穿了一件藏青色的斜襟上衣,这一身打扮还留有民国时的痕迹。姥爷是在三十几岁的时候去世的,姥姥没有再婚,独自一人带着三个孩子生活,后来母亲随军到了湖南后,姥姥就带着老舅老姨一起生活。姥姥在胡家店这里生活应该是有很多年了,我想大概应该有几辈人了吧。看看墙上挂的姥爷的相片,看看姥姥,再看看忙里忙外的老舅一家人,我想社会大概就是这样吧,一代又一代人在自己的土地上,辛勤劳作,生生不息。
老舅一家和我们家差不多,也是个大家庭,除老舅、舅们和姥姥外,还有四女一男五个孩子,大孩子亚贤已经能帮父母做一些活了,最小的尚在悠车里,虽然一家人在这个落后的农村生活,住的是土坯茅草房,走得是泥土路,但日子过得还算富足,一点也不缺粮食,全家人不仅都能吃饱,而且年年还都有节余,仅这一点,就让我羡慕不已。那个年代能有多少奢求呢,能吃饱肚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没过一会,老舅们就张罗吃饭了,这时老姨和姨父也从邻村赶了过来,姥姥一家人都聚齐了,大家一起张罗着,很快就在大炕上用三个炕桌拼成一个大长桌,所谓的炕桌,就是大小像课桌那么大,但只有三十厘米左右高的小桌子,吃饭时放在炕上,大家盘腿坐在四周。每当有客人来了或是腊月杀年猪的时候,就会到邻居家借桌子,吃完饭再还回去。我们三家人,大人们围坐在一头,孩子们围坐在一头,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