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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条红线成了精 第28节 (第2/2页)

声音清脆仿佛银铃,语气也十分欢快,是绝不容错识的。只是这书院,哪有什么少女?

元阙仍旧开了门,瞬间眼前一亮。

门外站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少女,身量娇小,身段窈窕,头上用金环束着百合髻,耳边晃着一对精巧的金坠子,此外身上再无多余的配饰。一张不施脂粉的瓜子脸不如巴掌大,两弯细眉仿佛柳叶,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却笑成月牙的形状,鼻子小巧而挺俏,樱桃小口只有一点点,唇边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真是万分亮眼。

“你是苏文修?”少女脆声问。

元阙拱了拱手,“在下是苏兄同屋的,姓元名阙。苏兄还在温书,不曾回来。不知姑娘有何贵干?”

少女微微歪了头,“是这样啊。他在哪里温书呢?你告诉我,我自己去找他。”

虽然来历不明,但只是一个女子而已,书斋又这么多人……“在书斋里,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遇到第三个岔道的时候往左。只是……在下也不知道他在哪一间。”

“无妨,我自己去找就是。”少女笑嘻嘻地道,“元阙是吗?谢谢你了。”

眼见少女轻轻巧巧地走了,元阙只觉得莫名其妙,关门回身走到自己的桌边,却又见陈宇不知什么时候阴沉了一张脸,重重地哼了一声,也起身出去了。

奇怪,莫不是今天大家都吃错药了?

眼见时间也不早了,元阙索性将书本都收拾起来,等着苏文修回来一道去吃饭。

不过半柱香之后,他等回来的又是郭昊。而郭昊进屋的第一句话,便是:“阿阙啊,今天只怕是你要自己去吃饭了。堂妹来了,阿修得陪着。”

堂妹?那也应该是郭昊自己的亲戚啊,苏文修是他表弟,为何要去陪着?

好在郭昊还想起来解释了一句,“是这样,姨夫姨母觉得我小叔家的闺女还不错,前年给阿修定下了,考完就成亲的。”

难怪呢。方才来敲门的女孩子,大概就是郭昊的堂妹、苏文修的未婚妻吧。只是……长得真是一点都不像。

郭昊说完话,也没有立刻就走,只是坐在椅子上在柜子里翻找东西,这架势似乎并不是只为回来传句话的。他找东西也没避着元阙,于是元阙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柜重找出小小的一枚竹片,仔细揣进怀里,才急急忙忙地走了。

那枚竹片下端系着一枚鲜红色的小结子,元阙记得很清楚,这还是郭昊问他要去的。原本因着是织萝给的,元阙还十分舍不得,但郭昊说了,他随身的东西上挂了这么许多个,也不差用来捆笔的这一个,才解下来给他的。

郭昊还是十分喜欢那枚结子,否则也不会死皮赖脸地要过去。但看他方才拿的东西,破破烂烂的一块竹片,也不像什么名贵的东西。好不容易要到的东西,还颇为喜欢的模样,会这样随意用了?

那竹片乃是十分眼熟的模样……前些日子从陈宇身上掉下来的平安符,可不就是那样子的?难道郭昊还稀罕那种粗制滥造的东西?去见堂妹还需要揣个平安符么?或是说郭昊原就不打算去见堂妹?

也是奇怪,都进桐山书院好些日子了,也遇到那花婆婆好几次,怎的不见她给自己兜售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元阙越琢磨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想着今日横竖也是他一个人去吃饭,早晚都没关系,而郭昊的行迹也委实也有些奇怪,便想跟上去瞧瞧。

郭昊并不曾离开多久,追上他还是十分容易的。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的时候,元阙见郭昊忽地停下,站在原地走来走去,似乎是在等人的模样。

好像方才他是说过要出去吃顿好的……所以才没工夫见堂妹。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郭昊与他等到的两个人一道,行迹有些鬼祟,竟是开始往后山走。元阙不由得一惊,也不知后山能有什么吃的,这时候钻过去能干什么?

跟着他们走到后山,一直到了湖边,这几人才停了下来。身上背着书箱的那个,将书箱放在地上,四下张望一圈,才小心翼翼地从里头开始往外拿东西。元阙只看了一眼,又开始云里雾里。

书院里的读书人,还是号称要出去吃点好东西的读书人,怎的一抬手,就从自己的书箱里摸出一大堆……香烛纸钱?他们三个就算互相认识,又能一起拜祭谁呢?何况桐山书院距皇都不远,风俗应当也差得不远的,怎么会有白天祭奠的?

不,民间风俗,素来是白天拜神晚上祭鬼的。却又是哪路神仙,在人界混得连庙宇都没有的?

燃了烛点了香,纸钱也焚上了,郭昊与另外两人一边烧着纸钱一边不住地磕头,口中念念有词,也听不明白到底在念什么,但看起来神态好似癫狂了一般。

倘若心底埋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便会飞快地生根发芽,茁壮生长。元阙耐着性子看了一阵,越发想上前去,拍着肩问面前的几位究竟在做什么。

只是他刚抬起头来,就忽然神色一凛,又蹲了回去。

元阙揉了揉眼,瞪大眼睛凝神一看,确定自己没有眼花——那水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游弋,白花花、细细长长的一条,身形庞大却十分灵活。

这东西,可不就是那天他在湖里救陈宇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用走亲戚,简直太开心~

第40章 姹女

祭拜仪式元阙见得多了, 郭昊这一出又搞得实在简陋, 委实没什么好看的, 只待了一会元阙便悄悄地回去了。

草草地去伙房赶上了最后一波放饭,元阙本拟回屋去继续温书, 奈何望着那书上的一行行文字, 元阙只觉得眼前有一大串蝌蚪在游弋, 委实不能集中精神。

大概是方才看到的事情太奇怪了?元阙有些懊恼地自责着,却忍不住越想越入神。

罢了, 还是去书斋吧, 大家都在温书, 待在里头也不好意思走神的。

收拾好书册纸笔去到书斋, 元阙本想选个人少的屋子悄悄进去,但在迈步进去之时, 眼角余光却又瞥到个花花绿绿的身影。

翠绿的对襟衫子下是一痕榴红的抹胸, 裙子是湖蓝的,绣鞋是鹅黄的;头上大概绾了个堕马髻, 旁边簪着朵描金边的芍药旧绢花,配了两簇稀拉拉的黄金缕;面上仍是全卸下来称一称大约有二两的粉,一双眉毛描得极细,长得要飞上太阳穴, 胭脂几乎匀了满脸, 红唇米有涂成时下风靡的唇形,而是用口脂糊满了,还有些出了边, 看着便是一张血盆大口。

元阙只觉眼睛一疼,连忙转回目光。

“啊!”花婆婆却是发现了元阙,迈着小碎步扑了过来,伸手要抓他手上拿着的东西。

也顾不上她能不能听懂,元阙慌忙退了几步,低声道:“婆婆,我方才来的,还不曾有用废的,您……找别人吧!”

花婆婆却是一把将元阙拦腰抱住,不依不饶地去抢他手上的纸笔书册。

原本花婆婆岁数不小了,身子不甚硬朗,腿脚也不方便,元阙想挣脱她是轻而易举的,不过在书斋门口,这么多眼睛盯着,元阙实在是下不去手,生生被她拖住。

虽然极力减小动静,但也并不是毫无动静,且书斋中像元阙一样原本无心温书只是为了感受下氛围的大有人在,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望得元阙脸都要烧起来了。

拉拉扯扯之间,花婆婆腰间有东西滑了出来,发出“哗啦”的声响,元阙循声一看,却是串成一串的竹块。竹块系着做工粗劣的流苏,上头还画着什么东西,元阙见过许多次了,就是他们常说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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