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金装二人组 第4节 (第2/2页)
“哎,师父也就偷偷跟你说说,我解放前拜师专门学做木雕,以前老师父带徒弟严格,做木雕的都从微雕开始学,手艺都是通的,磨零件就是在铁上搞微雕。真可惜以前学的本领,别跟人说啊,现在那些东西都是封建糟粕,连家具上那些花纹都给磨平了,糟践东西啊。师父亲眼看着我的师父当年给人做的陪嫁床被砸得粉碎,当柴火烧了,可惜那好手艺,那百子千孙木雕我是从没看见有人手艺能比得过他。”
高师父在大智耳边低语,有对往日的学艺生涯的缅怀。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大智心里有了个模糊的想法,以后的事业到底要往哪个方向发展是时候开始打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盘指一算假期立的flag,除了吃其余一个没完成……
第9章 饲主
晚上何笑回了趟家,让大智洗完澡去找她,大智捡了颗小石子砸何笑二楼房间的窗玻璃,心说有个弹弓就好了,可得控制好力道,劲使大了就成破坏集体财产了。何笑耳朵好不好使啊,怎么还不下来。
正准备再砸一颗,看何笑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抱着可乐下楼来了。
“黑眼圈都长脸上下不来了,明天放假回去好好睡觉。”何笑搬到宿舍后,何母把手里攒的票都用了,给何笑重新做了一床新的被褥,原先旧的那床放在家里,今晚专门回去拿的。何母还以为她嫌宿舍床硬,直说当初应该再跟人借点棉花票给褥子再加厚一层。殊不知她家姑娘胳膊肘往外拐,拿家里的东西接济某个因为睡眠条件不行,矫情地睡不着的前有钱人。
散发着淡淡樟脑球味道被褥虽然不是新的,但被面干干净净棉花干燥蓬松,终于有了像样的寝具,大智觉得今晚可以睡踏实了。看眼前别扭的女人,关心自己的话总是反着说,好在这些年他都习惯了。
可乐两只毛爪搂着大智的胳膊不松开了,非要跟他走,何笑受不了一人一宠腻味:“我觉得你这猫通灵,特别嫌弃我,从眼神能看出来。”
那是它在怪你把它给忘了,十多年前,大智心说。“明天放假你陪我去趟郊县吧,我有个爷爷住在乡下,全家就他一人对我最好。”
“也好。”他们放假都得利用起来,多了解点现在的情况。
第二天大智还是一副没有彻底休息好的样子,何笑无奈:“又怎么了?不会让我把屋子也给你换成新的吧,我现在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林总裁哭丧个脸:“我洗澡的时候把头洗了好几遍,怎么睡觉的时候还是特别痒,痒得头皮都要挠破了。”
何笑想到一种可能,脸上表情生动起来带着点幸灾乐祸:“你不会是头上生虱子了吧?”
大智眼睛吃惊地瞪大:“什么玩意?”这种史前生物,怎么会跟他出现在一起?天啊,他要回现代。立即!马上!“厂里最高那根烟筒高度够了,不要拦我,我要爬烟筒去。”
“那你就真成为史上因为生虱子而自杀的第一人了。”沙雕林老板,何笑趁机欣赏了个够本。穿来七十年代赚大发了,天天能欣赏到林老板花式被虐,连虱子都生了,下回是什么?好期待。闷骚的何助理肠子都要笑得打结。
这绝对算林老板历经两世最最黑的历史,何笑拽了下石化中的男人:“站这虱子能消失?先去理发店。”
看何笑眼角微微翘起漂亮的弧度,嘴角也弯起,用自己的悲惨娱乐了助理的林老板当起了鸵鸟:“我要用钱买你刚才的记忆,多少钱你出价吧。”
“预支呗?一百万一件事,照顾你,给你打个折买二赠一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还会有要收回的黑历史?”大智气闷,女人你就不盼我点好。
大智坐在理发店椅子上强烈要求师傅给他剃个秃瓢。老师傅好脾气地摇头跟他解释:“小伙子,你是电机厂的吧?你看你们厂长就剩那两根头发也还留在脑瓜上当摆设。犯错误给你剃阴.阳头,但你无怨无故剃光头形象太突出,政治处会来找你麻烦的。”
“师傅,给他剃个平头,尽量短一些。”何笑发话,趁着大智理发出屋去隔壁的市百货大楼驻厂区分销点买东西。
回来后大智已经有了新发型,何笑觉得他很适合留这种发型,五官更凸显,整个人有种硬汉小生般的冷厉感。
林爷爷家出了厂要往东走,两人没自行车,得走一个小时,大智被打击得太彻底,还没恢复过来:“你说我们哪次新楼盘开盘没花大价钱请风水师踩盘测名?到底是少拜了哪路神仙?怎么我现在被整得这么惨。接你前刚接到经销商电话,我定的那辆Aventador已经到海关了,还没来得提车呢就跑这遭罪,穷光蛋一个,别说兰博基尼,连个自行车轮子都没有,出门还得两条腿。”
后面一阵突突突的拖拉机声打断了大智的碎碎念,何笑今天的笑容比以往都多:“你兰博基尼的亲兄弟来了,我好像记得生产跑车之前那家公司叫兰博基尼拖拉机有限公司,想不想体验下七十年代跑车?”
巧了,拖拉机正好路过林爷爷的村子,站在拖拉机后车斗,感觉自己哪是坐车明明是坐在工地的打桩机上,下了车大智还觉得地在震,对跑车的想念消失的无影无踪,何笑这个死女人绝对是故意的。他又立了第二个志向,攒钱买自行车。
林爷爷六十多岁,只有一儿一女,不愿去打扰儿子,一个人住在村里,身体还算硬朗,能出工挣工分,自己养活自己。
小时候只有林爷爷不嫌弃大智反应慢,所有的孙子孙女里最疼他,可以说小时候是林爷爷照顾他长大的,出工给村里放牛的林爷爷听说大孙子还带着姑娘来看他,赶紧跟队里请了假往家走,听大智亲口说自己因为意外一摔脑袋不迷糊了,激动得老泪纵横,非要杀鸡庆祝一下。好说歹说才拦着没让他抓鸡,老人生活不容易,就三只下蛋鸡,杀了一只得少下多少蛋。
摸着大智的脑袋:“我就说我家大智虽然反应慢点,心里明白聪明着呢,其他人都不能比,这不老天开眼,现在彻底好了,我大孙子将来会有大出息。”老人心明眼亮,家里其他几个孙子、孙女都随他爸薄凉、自私。只有大智这孩子孝顺心眼实在。
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摸在脸上,让大智找到了久违的来自长辈的温暖,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外公,把全部的爱都给了自己的外公。
中午没让杀鸡,何笑做助理多年,做事周全,来之前就用手里攒的肉票买了一斤肉,还买了块豆腐。
给老人留了半斤抹上盐挂起来,天冷不会坏还能吃上两顿,从地里拔了颗白菜,跟豆腐、粉条烩了一锅,配上秋收新下来的玉米面贴的大饼子,原汁原味,林爷爷直说好久都没吃上这么好吃的一顿饭。
饭后老人休息了一会,又接着出工放牛,大智扫院子,何笑收拾屋子洗衣服,锅里温着热水,何笑打了一盆出来,找出上午特意买的硫磺皂:“过来洗头。”
燕京的暮秋时节,午后的阳光还带着点暖意,可怜林老板今天的遭遇,何笑让他低下腰,自己亲手给他洗头发,硬硬的短发打上两遍硫磺皂,细细地揉搓:“我买了篦子一会再给你梳干净,洗澡时拿硫磺皂再洗几次,还有樟脑丸回去拿水化开,把你的床铺好好擦洗一遍,应该就好了。”虽然面上笑话大智,何笑的关心从不含糊。
女人声音清冷,手上动作却温柔,大智觉得阳光好晒,连心都晒化了。一时静谧,温馨的气氛很快被打破,大智看到何笑用箅子刮到报纸上的活虱子,忍不住惊声尖叫连树上麻雀都惊走几只,就说这两人不适合温情路线。
“别叫了,嘴张那么大,一会吸你嘴里。”
男人立即闭嘴,过一会实在忍不住:“你说我们现在会不会是在一场梦里,等醒来时还在下降的吊笼里,没有事故安全落地,我们回去接着上班,我还是林氏建设的总裁,你也别老跟我嚷嚷辞职,我再不让你陪我加班了。”
“做人即使做梦也要认真做。”何笑开口。把报纸团成一团,拍了拍大智的脑袋:“林总,去把你饲养的宠物亲自烧了。”
大智心里不踏实怕没弄干净,何笑没办法,让他趴自己腿上,仔细翻找漏网之鱼,何笑看着老老实实伏低身子的男人,脑海里不受控制闪出了一幕动物世界里的画面,久违地大笑出声。
“女人,你不严肃了啊。”
“哈哈哈哈,你不觉得咱俩返祖了吗?”
“休想占我便宜,猴妈妈。”
第10章 父亲
大智磨了一上午零件正磨得手抽,车间主任通知,下午厂办的人过来,组织大家填写这次厂里机关选拔考试的报名表,半个月后正式开考。阶层跨越的机会终于来了,大智乐了,他终于要从灰领往白领迈进了。
没想到下午是王崇襄带人过来,听何笑说这人现在在厂办工作,看来是要被当做接班人培养。大智拿了张报名表,一看还挺有意思,跟填报志愿似的,还有什么第一选择,第二选择,是否服从之类的。
其实关于现在要做什么,两人先前讨论过,燕京不比外地,局面复杂派系林立,现在又是黎明前最敏感的时期,这一年选择蛰伏最好。厂子待遇不错,能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尽可能多了解陌生的时代环境,没必要冒着风险搅天搅地,钱是挣不完的,上一世要不是憋着一口气,跟那个所谓的父亲打擂台,他也不会那么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