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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入骨(随心所欲) 第23节 (第2/2页)

姜格永远是与众不同的,她身上有雪梨的冷甜,但没有脂粉气。她的桃花眼上挑,但冷清不风情。她说话时眼底冷淡,但却坚韧泛光。

这些细微之处,模仿是模仿不来的。

“姜格,你想演这部电影啊?”白宗昀乜着她露出的那截白皙的后颈,眼底发冷,“那你怎么不跟我要啊?”

白宗昀的这句话,把电梯内的气压降到零点。狭窄的空间内,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季铮侧眸,看了身边的姜格一眼。女人神色平静,眼底清淡,她声线平和,语调不急不缓,道:“我想要什么,从来不靠别人给,我都是靠自己拿。”

“叮!”电梯门开,女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电梯。

李楠和小螃上车时,还有些忿忿。陈程导演这部戏,一开始被康娇抢了去,就已经够让人恶心了,现在明明尔嘉传媒投资,但戏却被李思辛抢过去,这样更恶心。

“这小白总也未免太假公济私了。”小螃道。

“这部戏来回换角,肯定对电影有影响。而且就算定下李思辛又怎么样,她的演技未必能撑得起来,说不定白羽奖滑铁卢,到时候什么奖都拿不着。”李楠分析道。

两个人在前面不甘又不平,姜格坐在座位上,她拿着kindle正在看。这篇写实题材的,姜格这几天一有时间就会看。

别人看会放松,但姜格像是陷进去了,握着kindle的手指,指尖都泛白。

季铮侧眸看着她,最后,抬手将kindle接了过来。姜格回神,抬眼看过来,季铮提醒:“光线太暗了,过会儿出去再看。”

李楠也从不甘中回神,问道:“姜爷,现在去机场吗?”

姜格抬眼看着地下停车场出口,后靠在座位上,道:“不,去茶庄。”

南城茶庄在南城北区的郊区,即将三月,新茶冒出,郊区的山坡上,全是一簇簇绿油油的茶园,刚下车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茶庄在茶园深处,这是私人茶庄,平日只接待茶庄主人的私客。蔡纪打点了很久,姜格才有机会进入茶园。但他们也只能在茶园外等,并不能进茶庄。

茶庄是中式建筑的庭院,颇有古韵,气度不凡。下午的阳光照透天际,隔着朦胧的水雾,茶园里的新茶泛着绿油油的光芒。姜格的脸颊被阳光照透,皮肤都是透明的。南城气温比黎城高了很多,但二月下旬依旧是冷的。

姜格站在车前,她沉默地看着茶庄,待里面有人走出,姜格长睫下的眸光微动,起身走了过去。

茶庄内走出了几个人,男女都有,身上都带着一丝书卷气。为首的人年约花甲,身材高瘦,短发下一双眼睛格外有精气神。他正在说着什么,似乎是说到兴处,几个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而笑起来的同时,也有人察觉到姜格走近。她毕竟是明星,长相气质容不得人忽视,几人看过来的时候,为首那人也走了过来。

“黄导您好,我是姜格。”姜格自我介绍。

身边助理是认识姜格的,也知道姜格过来的意思,她和黄映说了一句什么。

黄映停住脚步,抬眼打量,不光打量姜格,还打量了一眼她身旁站着的季铮。黄映看到季铮,季铮礼貌一点头,黄映笑了笑。他虽是名导,有自己的坚持,但最起码的礼貌还在。收回视线,黄映看向了面前的姜格。

导演擅长看人,他是第一次见姜格的真人,美而不俗,尤其一双眼睛,桃花眼的轮廓多情妩媚,偏偏眼底的神色清冷淡薄,很有故事和厚度的一双眼睛。

但长相不代表演技,黄映和姜格道:“蔡先生找过我几次,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

姜格看着黄映,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要一次试镜的机会。”

黄映没再说话,从茶庄出来,他们要去吃晚餐,他不想让自己的客人等。察觉出黄映的情绪变化,助理道:“姜小姐,黄导一开始拒绝的就是您的试镜机会。黄导的电影都比较认演员,剧本打磨之初,我们就已经有了女主角的人选。所以这次我们剧组也并不打算开放试镜,只会让几个黄导认为比较合适的演员来试镜。”

姜格站在那里,斜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五官在春阳下少了些许冷意,有了些欣欣向荣的味道。助理跟了黄映时间很久,看人的功夫也精进不少。姜格只站在这里,画面拉远就是绵远悠长的一个电影镜头,她有一张电影脸。

但电影并不只是看脸,也并不只是让演员在镜头里当花瓶,他们演绎着电影,赋予电影以生命。

娱乐圈变幻,电影与名利场挂钩,现在似乎都不被认为是一种艺术。

黄映心高气傲,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将电影变成名利场的流量明星,心中的评价也是有失偏颇的。但人年纪大了,观念执拗,不容易转变。

助理说完,黄映和身边的人道:“我们走吧。”

茶庄起风了,带着清新的茶香,吹起了姜格的头发。黄映几人闪身离开,姜格独留在那里,望着远处的山峰,身形单薄。

李楠和小螃看着黄映几人离开,有些绝望。这是姜格想要获奖的唯一机会,但黄映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连试试都不给。

她太瘦了,像是被风一吹就倒,下颌线绷紧,女人浅棕色的瞳仁泛着深深的光芒。她突然抬起手,将头发上的皮筋扯下。黑发随风飘舞,衬得女人的脸色更为苍白清透。她把身上的风衣脱下,里面只穿了一件吊带礼服,风吹过她裸、露的锁骨和肩头,泛起一层冷红。

“姜爷……”小螃吓了一跳。

“我把阿年养大了。”姜格对着黄映的背影道。她突然说话,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野中,苍凉而悲伤。

她朝着黄映他们走去,纤细的脊背随着她急速的动作而晃动着,乌黑的长发盖着她裸、露的后背上,蝴蝶骨若隐若现。

“你让我藏在衣柜里,让我活下去,让我照顾好妹妹,你说一切都会好。”姜格脱掉高跟鞋,赤脚走下台阶,她站在黄映他们几个人的身后,语调急速地说着。

“但是没好。”姜格的声音像是压抑久后的爆发,划破了她的喉咙,她的眼眶发红,但眼睛是干涸的,红血丝遍布了眼球。

“我亲眼看到你被他打死了!你死了以后,我报警抓他,他坐了几天牢又出来,他把我一次又一次地浸了冷水里,想把我淹死。”姜格一哽,声音像是渺远草原上吹过的风,又轻又冷。

“但我不能死,你把我救下来了,让我照顾好阿年,我得照顾好她。”

……

“噩梦是永无止境的。”姜格抓着裙角,站在冰冷的石阶上,她望着黄映几个的背影,语调随着她单薄的身体,渐渐沉下。

“他要杀了我。要早知活着的这些年,生不如死,您开始不应该把我藏在衣柜的。”

“妈,要是当年你给我一个机会选择。”姜格眼睫一颤,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轻轻滑落,她声音很轻,像是只有死去的人才能听到。

“我想跟你一起死。”

姜格的身体瘫倒在地上,她裸、露的双臂支撑着冰凉的地面,黑色的礼服像是丧服,女人渺小纤细,独立于这茶香漫山的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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