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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她倒是懂事 (第2/2页)

两扇门向旁边撤开的同时,门里门外的人都怔了怔。

唐言蹊反应还算敏捷,面无表情地伸手进去,替她按下关门键。

庄清时也回过神来,忙挡住门,黑白分明的眼瞳却隐隐有几分晦暗,“你不上来吗?”

“太挤,我等下一班。”唐言蹊皮笑肉不笑。

电梯里明明只有庄清时一个人。

对方深吸一口气,撩了撩波浪卷的长,红唇一弯,那弧度精致得分分钟将唐言蹊这个伤口裂了四回、病容憔悴的模样比了下去,“你我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何必分两次走?”

她都这么说了,唐言蹊也懒得再矫情。

反正这架电梯不走,她再按上行键也不会有其他电梯过来。

也不知道是国民女神的气场太强大还是怎么,一进电梯唐言蹊就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还是庄清时先夺人开了口:“你要上去看仰止吗?”

唐言蹊以关怀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庄大美人已经知道我和你要去同一个地方了,还问?”

庄清时也不客气,冷笑,“去道谢吗?你是该好好谢谢他,像他这么重情重义的男人不多了。”

唐言蹊勾唇,原本就削瘦的脸庞,经过流失血液和营养,更显得下巴尖细,“啊,那我真是感动,庄小姐觉得我该怎么感谢他呢?以身相许怎么样?”

庄清时觉得这女人从小到大唯有气人的本领是一流的,三两句就能把人说得火冒三丈,“你每天惦记着别人的男人不累吗?”

唐言蹊瞧着手上的纱布,眼神晃都没晃一分,“那你让他少管我的闲事呀。”

见庄清时不吭声,只是精致美丽的一张俏脸倏地就黑得像锅底,唐言蹊忍不住轻笑出声,“做不到吗?”

她淡淡平视前方,不知道这电梯怎么行驶的这么缓慢,“你自己的男人自己管不住,怪得着别人了?”

女人嗓音温凉静敛,像泉水般清澈明晰,却又仿佛揉着些细小的砂砾,扎着人的心,“当年你和他苟且的时候,我也没lo到跑到你面前去挑刺找茬的地步。怎么庄小姐现在堂堂一个未婚妻,反倒落魄得像个嫁不出去怨妇呢?就因为他舍命救了我两次,让你这么恐慌吗?”

“可笑。”庄清时这么说着,脸上却分毫笑意都没有,反而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指甲几乎在袋子上戳穿一个洞,“你别以为仰止舍命救过你两次就能证明什么,他亲口告诉我说,任何一个负责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不是因为你唐言蹊有多特别。”

唐言蹊歪着头,“是吗?”

“他还说,这件事不准传到外面去,让任何人知道。”庄清时紧盯着她的双眼,不放过任何一点情绪的变化,“因为他救了你的事情传出去会让我难做。他不想让别人对我议论纷纷,更不想我被那些流言蜚语伤害,所以把整件事都压下来了。”

唐言蹊的眸光微微一僵。

这细小的波动没有逃过庄清时的观察,她冷笑一声,“他救了你又能说明什么呢?救你,只是在不损害我的基础上的举手之劳。如若有一天你的存在威胁到我,你看看陆家还会不会容你!”

“被承认的永远是我,被优先考虑的永远是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唐言蹊跟我一比,什么都不是。”

对方每个字都仿佛断在她的气管上,让唐言蹊顷刻间有种溺水般无法呼吸的错觉。

幸好,电梯门随着她的话而打开。

大片大片的空气涌进来。

庄清时甩手离开,唐言蹊却还站在电梯里呆。

她的双脚灌了铅一样沉重,想迈却根本迈不动。

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天在山上生的事。

她冒着生命危险将最后一份生机推给了庄清时,而后陆仰止在山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她,没有问她一句伤口疼不疼,感觉怎么样,却怒不可遏地指责她不该对庄清时下如此狠手。

唐言蹊猜也能猜到庄清时究竟动了什么手脚才让他那样以为。

只是冷静睿智如陆仰止,竟然也有分辨不出是非真假的时候,也有被表象蒙蔽的时候。

果然是关心则乱吗?

以她对陆仰止的了解,这个男人看似不近人情、性子冷漠,其实要想追到他,办法却简单的很——

就是放下脸皮、锲而不舍。

她做了几个月便做到了。

庄清时呢?

她不在的这五年里,庄清时是不是早已经变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个人了?

唐言蹊望着不远处高级病房的门,只觉得脚下几步路,是她穷极一生也走不完的遥远。

庄清时却扶着门把手,灿若莲花地冲她回眸一笑,“那我先进去了。”

“谁在外面?”一道沙哑低沉的嗓音淡淡响起。

隔着稀薄的空气,轻而易举击穿了唐言蹊的心。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下,触电般,很快又恢复正常。

庄清时回过头,拎着清粥小菜走进去,安放在床头柜上,优雅地笑道:“是唐言蹊,她说你救了她的命,要好好感谢你。”

男人不冷不热地望着她,黑眸里扩散开很清冷的墨色,淡而无痕,“让她进来。”

“医生叮嘱过,你伤口还没愈合,不能见太多人,万一感染了就糟糕了。”庄清时慢条斯理地劝他。

男人不为所动,“无妨,让她进来。”

庄清时皱眉,“仰止……”

“要我说第三遍?”

她咬了下唇,“好,我去叫她。”

说完边转身又将病房的门拉开。

楼道里空空荡荡的,电梯不知何时又已经降回了六层。

庄清时嘴角微微翘起,回头,遗憾道:“估计她也怕打扰你休息,就让我代为转达,现在人已经走了。”

男人眉峰重重拧起,目光里透出莫可名状的厉色,一双寒眸如同被冷水浸泡过的黑玉,冰凉彻骨,“她倒是懂事。”

庄清时刚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她接了个电话,脸色渐渐变得为难,“好,那我尽快回去。”

“仰止,剧组有急事,我晚点再来看你。”她将手机放回兜里,美眸一扫床头柜上的粥,“这粥……”

“我自己可以。”他颔道,“你去吧。”

待庄清时走后,病床上的男人望着还在不停滴答的点滴,忽然面无表情地伸手扯断了输液管,而后起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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