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入新世界2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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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远是澳玥小区一期工程工地的保安。他的工作除了看大门，还要巡夜。

工地一般晚上运输工作比较忙。

白天，如果一艘艘重型货车，在一群小甲壳中间川流不息，那画面是否唯美，不好判断，但是交警叔叔的工作量翻番，然后医院多接诊几位高血压、心脏病病人那一定没跑。

张大爷的工作神圣而又崇高。

张大爷，手拿电筒，推了推睡在桥洞下的丁可可，一脸关切：“小伙子，大半夜的怎么睡在桥下？”

张大爷见年轻人醒了关心地问道：“迷路啦？你家大人呢？”

“我……我……没有家人。”丁可可睡意朦胧中，一道强光射入，惊醒，睁开双眼，面前站着一位身着保安服，满脸关切和蔼可亲的大爷。

“这里晚上经常有工地货车经过，很危险。”大爷心疼地看着丁可可落魄的样子，一边说一边帮他清理背上沾着的杂草。

“我……没地方去……”丁可可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清楚。

“多俊俏可爱的小伙子，哪家人这么有福气？”大爷打量着丁可可，开始以为是个精神异常或醉酒的疯子，原来是个离家的孩子。

正说着，丁可可不争气的肚子大声闹意见，他不好意思的把目光看向地面。

“饿了吧，不嫌弃，跟大爷到工地上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大爷把手电筒光线朝不远处的工地方向射去，示意那边不远。

“谢谢大爷！”眼里霎时眼泪花花，十几天来除了摇头、拒绝，丁可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温暖。

饭后，丁可可如此这般把经历简单地说了下。

大爷听后，差点摔了手上的茶杯，怒气直往上蹿：“一个个成年人，为了自保，把一个娃娃推来推去，什么狗屁道理。农村娃娃十一二岁就在地里忙活，十五六岁卖菜、卖粮，劳动挣钱犯法？娃娃想养活自己也犯法啦？”

丁可可看大爷生气，忙解释：“大爷，我查过，国家法律有这条规定，不能雇佣童工，这也是为了保护未成年人，他们依法办事没错，是我太想独立，考虑不周。”

“是人，总有难处。娃娃也要生活，你既然不想回去孤儿院，那在工地上做些杂活，自家人买菜做饭不犯法吧？”老大爷伸手弹了弹烟灰，心疼地看着面前这个受尽委屈还为他人着想的少年。

“谢谢大爷！我能吃苦，什么都能做。”生活终于有了着落，丁可可开心得想哭。

丁可可经张大爷介绍与张婶在厨房做事，他不会做饭，就打下手跑跑腿。

有时，工地赶工，也去帮小四、王大做些简单的工地搬运工作。

这些都是手脚、力气活，人机灵点眼睛能看事，很快就能上手。

丁可可勤快，乐于助人，大伙见他都可可前，可可后，一个月不到与工友们打成一片。

收工后，丁可可喜欢拉着年龄相仿的小四，王大到张大爷保安室，听张大爷讲故事。

丁可可帮张大爷点上一根烟，烟雾萦绕，张大爷陷入了回忆，悠悠道：“我曾经走南闯北，在工厂做过工，做过生意，摆过地摊，还是最喜欢做农民。”

小四父辈都是农民，因为家境贫苦才外出打工，张大爷居然说做农民好，很不理解：“农民有什么好？靠天吃饭，从早忙到晚，还养不活自己。”

王大推了他一把：“农民有很多种，别打岔，听他说。”

丁可可没什么社会经验，觉得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很向往，专注地听他们说。

一时停顿，张大爷卡壳了：“刚刚说到哪了？”

丁可可笑呵呵地说：“喜欢做农民……”

“哦，对……”

张大爷好像回到了田间地头：“农民好呀，那些地里的稻子、小麦、油菜、白菜，家里的猪呀、鸡、鸭……，就像我们养育的子女，付出什么它回报什么。它们不对你发脾气，也不说人是非，你对它好，它就拼了命地往好了长。”

丁可可没去过农村，但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全新的生活。

“农村的人也特别和善。秋收时左邻右舍互帮互助，男人挑挑抬抬，女人割稻子，递把子，做饭，别提多热闹了。”张大爷点了烟，继续说道。

“记得有一次我在晒场晒谷子，秋收季节雷雨说来就来，刚刚还大太阳，几分钟天就乌压压一片，接着雷声轰轰，满坝子的谷子，我跟媳妇扫的扫，挑的挑，还有一大半没收呢？豆大的雨点稀稀拉拉开始往下落，晒坝的谷子眼看就干了，这一淋雨还不发霉了呀，急得媳妇拿着刨子就一阵乱推，心想抢到多少算多少吧。”

小四紧张地问：“后来呢，打湿了吗？”

张大爷抖了抖烟灰：“这时，隔壁村一抱婴儿的小媳妇路过，见状，把婴儿往晒坝上一放，拿起扫帚就帮忙收拾……”

老张说着说着，偷偷地抹了下眼角：“稻谷抢收到了，娃娃湿了一身。小媳妇说，农民指望着这季过一年，娃湿了换一身就好，谷子湿了，长了芽就白忙了半年。”

王大嘻嘻哈哈地喷了张大爷一脸：“我看呀，你哪是惦记谷子，是惦记人家的小媳妇儿吧？”

“那个姐姐好热心呀。”丁可可心想，自己以后也要做个那样的人。

张大爷瞧着丁可可：“现在大家住在高楼里，家家装着防盗门，还觉不安全。面对面住了几年，只有点头的交情，不知道姓甚名谁？人活着不全是靠那些房子、车子、高档家具，靠的是那颗暖和和的心。”

丁可可若有所思：“大爷，活着不能让物质迷惑了双眼，是吗？”

张大爷吸了口烟：“差不多吧，这个世上好人可比坏人多，多记得别人的好。”

丁可可觉得生活多苦难，人心知温暖，一丝丝温暖也能伴人一生，终生不忘。

王大道：“大爷，有过钱的人才会觉得钱不重要。我想娶媳妇儿，没错吧。没有房子娶不了媳妇儿啊，房子要大把的钱，娶媳妇儿也要钱，生病也要钱啊。”

张大爷笑了起来：“王大想媳妇儿啦？”

“自古以来娶媳妇儿都要钱，以前我娶张婶，他家也是狮子大开口，要牲口，要房子，要彩礼。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也没几人，哪里拿得出这么多的彩礼，小伙子都很穷啊！没钱也要娶媳妇呀。”张大爷笑呵呵的说道。

王大，小四异口同声：“那怎么办呀？”

“办法要自己想，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是自己的媳妇，心呢总会向着自己。”

王大皱眉道：“丈母娘那关不好过啊，那你是怎么把张婶娶到手的呢？”

“我呢，隔三岔五就到他们家忙前忙后，种地插秧，挑挑抬抬，日子一长，最后几桌酒席欢欢喜喜娶到家了。情到深处，人看重的就不是钱了，自己好好体会。”

王大忍不住请教：“那娶回家也不能让她跟我吃苦呀！听说做生意能赚钱？你做过生意，怎样？”

“嗯，嗯，你说说做生意的事呗？”小四也来了兴趣。

“我没做过大生意，小生意做过不少？就简单说说市井的“奸商”吧。”丁可可帮张大爷又点了根烟。

“做生意可是门大学问，与利益有关的可都没小事。”张大爷摆出一副高深的模样。

“说嘛，说嘛……”小四催促着。

张大爷短暂停顿，若有所思地说：“十几年前，我做过几年小百货，就说小百货吧。”

“超市吗?”王大崇拜地看着张大爷，他的梦想就是攒够钱开一间超市，然后娶个媳妇儿，生堆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