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是科举大佬 第74节 (第2/2页)
要不是顾驰,他哪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他,一切都是因为他。
姑父的看重也被他抢走了,自己成绩一落千丈,要是哪一天,顾驰能尝到自己的滋味,那该有多好!
顾驰才不知道萧柯的想法,照例是严格的检查流程,身上的衣衫、带的东西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就连熏香驱虫的艾草叶都要扒一扒,看看有没有夹带东西。
比考乡试时更要严格,要是有人通过几道检查环节,还能作弊,那可真是神人。
考场与以往相比,环境好很多。首先,地方大了不少,人躺下不至于脚踝伸出外面。也不只是几块木板子,铺的东西还挺柔和。
不管是笔墨纸砚,还是照明的蜡烛,都是上等的那一类,力求不因这些外在东西,而影响考生们的发挥。
顾驰整理好东西,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考试开始。
今科会试主考官,都是学士大人,温元之也向顾驰分析过他们几人的风格和偏好,不过这几位都是老油条了,轻易不会显露出来,幸亏温元之和他们一起共过事,才了解一些。
他的位置在第一排最边上,有一个好处就是安静,前面是主考官,右边是墙壁,没人敢轻易打扰,大声说话。
当然也有不太好的地方,第一排的学子,直面多位主考官,各个不怒自威,在宦.海浮沉多年,周身的气势,给人极大的压迫。
若是心里素质不太好的,被主考官扫过一眼,或是直直的盯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接下来的思路,多影响考试啊!
拿到题目,顾驰匆匆扫过一眼,题量挺大,五花八门各样都有涉及,不仅仅拘泥于四书五经,这对学子的量和平日的积累,要求挺高的。
难,是真的难,好多题目模棱两可,最起码顾驰一眼看过去,没有太多的思路,难以抉择,需要多读几遍题,细细揣摩其意思。
揣摩对了,就是正确;可要是揣摩错了,与主考官的答案大相径庭,一题分值也挺大的,基本上这场考试也就这样了,成绩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出题的人可真是厉害,顾驰自诩见过不少题,也从未想过题目还可以这样出。
他不由得感叹,不管做过多少题目和资料,当见到真题的那一刻,以往做的那些题目,都没有抓住真题的精髓。
他深吸一口气,把杂念抛出脑外,开始认真下笔。
一场考试三天时间,合理分配好时间,上午、下午做几题、他都有规划。
三天考试时间,听起来好像时间挺充足,但实际操作起来就不是这么一会儿事。
题量非常大,策论、五言八韵诗、经义、算学等,样样都有涉及。做一篇文章,提前的构思框架、打草稿、修改删除,最后誊抄、检查有无需要避讳的地方,这一系列下来,需要不少时间。
更何况光文章题就有五道,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题目,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天一黑下来,就不能继续做题了,虽发的有蜡烛,但以往出现过类似不少情况,在学子不经意间,蜡烛点燃试卷,要是等到第二天晚上发生这种情况,即便抓紧时间再誊写一遍,可心态受到的打击、因时间紧张字迹的潦乱、卷面的不整洁、忘记需要避讳的地方、有错字等等,考试结果可想而知是如何的惨。
再说考试需要九天时间,有充沛的精力,才是走到最后的保障。
所以顾驰一般等到天色黑了,不再继续写下去,将答卷整理好放入考篮,吃过晚饭后,在小小的号房里来回踱步运动,舒展身体,想一想明天题目的思路,然后洗刷过后就是睡觉。
几千人同处一个地方,虽没什么大动静,可窸窸窣窣的声音倒是不少,翻身声、床板的嘎吱声、放东西的声音、夜间去茅房走动的声音等,扰人的很。
顾驰每次都要清空脑子,静下心来,过一段时间才能入睡。
至于最响亮的打呼噜声,等到睡着后,此起彼伏,不过这时候大家都睡熟了,谁也不在意。
提供的饭食也很美味,有荤有素又有汤,不够还可以再添,不过怕是没有多少人可以再添第二次,吃多了就要上茅房,休息时间也就罢了,要是赶在考试的时候忍不住,多耽误时间。
考试期间,上茅房还要有两名衙役陪同,真是不太习惯。
前朝贡院设计的不太合理,茅房离考生的号房太近,容纳几千人的场所,每天吃喝拉撒有多少,运气不好离得近的考生,也就是所谓的臭号,要忍受连续几天的臭气熏天。
不少考生因此投诉,如今的贡院,茅房和号房是分开的,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负责清理的衙役,也会时不时的熏香,保证考场的环境和卫生。
晚上入睡,说闲话的人也不多,毕竟都走到了这一步,之前参加过多少次考试,早已没了当初的新奇和激动。
漫天星辰,闪着耀眼的光,顾驰沉沉入睡。
第三天下午,顾驰仔细检查过后,等待着收卷的衙役弥封。
三天的时间,除了有事唤来衙役,其余情况下不能出号房、不能和别人说一句话,可以这么说,独自一个人,在高压紧迫、大脑紧绷的状态下,连续做三天的考题,时间久了,怕不是能把人逼疯。
天气还是有些冷,出了贡院大门,身子猛然一凉,顾驰还没看几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叶溪。
她今日一件鹅黄色对襟襦裙,衬得皮肤更加白皙,身姿玲珑曼妙,清爽又亮眼。
杏眸亮闪闪的在人群中张望,对上顾驰的目光,小酒窝笑的愈发甜蜜,白莲藕似的玉腕抬起来,“夫君,我在这呢!”
顾驰眼底含着笑意,快步朝叶溪走去。
热乎乎、软柔柔的小手,摸了摸他的眉头,又挨了挨他的脸颊,长出一口气,“没有发热。”
这几日气温下降,顾驰体质偏凉,再加上以往生的那一场重病,叶溪一直担忧着他的身子,提前请好了大夫,要是有不对劲的情况,出来考场就可以直接看病,现在请的大夫用不上了,用不上才好呢!
也不光是叶溪这样紧张,不少人都也是这样做的,花大价钱请来大夫。天气凉容易发热受寒,小病拖成大病,那就难以医治,再严重一些的,连命都没了,还是要以防万一。
顾驰看着叶溪的样子,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夫君身子好着呢,别担心。”
他心中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夫人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一样照顾。
叶溪这样照顾她,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生病的那两年,每天顾母都要摸一摸他的眉头,看看发热没有,随时给他备好各种药材。
眼前的溪溪,娇娇嫩嫩的,如今十八岁,整个人如同清艳的桃花一样,完全绽放开来。
花一般的年纪,在上京城的这几年,却将他们三个大男人的衣食住行照顾的很妥帖,同时也不忘充实自己、继续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