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第25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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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彤问:“可否见一下零碎……哦不,见一下尊容?”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他除下头巾。底下的头发被染成了明黄色的鸡毛。黑袍脱下,臃肿不堪,里出外进地堆砌着无数混搭元素:几件红橙黄绿的旗袍马褂,袖口一只卡通鹅,几件薄厚不一的东北红配绿大棉袄,全身上下像九十年代的门帘似的,挂满了廉价塑料珠。
难怪他走路困难。这身杀马特行头扒下来,估计能武装一整支廉价剧组,温暖三五个山区小学校。
佟彤看到那只卡通鹅,心里一咯噔,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他是谁了。
最后,对面的混搭男孩抚摸面罩,面露难色。
“人家不是故意要吓人的厚……但……”
佟彤赶紧说:“不用摘了,您脑门上是不是有个大写的‘神’字?”
作者有话要说:聪明的小朋友肯定猜出来这是谁啦
相信我,他会变好看的!
PS:翠玉白菜、肉形石、斗彩鸡缸杯、乾隆碧玉玺、毛公鼎……这些都是台北故宫的精品馆藏
第19章 大白鹅
“可他是《快雪时晴帖》啊!!”
佟彤围着希孟转圈圈,“王羲之的墨宝!”
“我知道。”他咬着陈亮赠送的进口车厘子,满眼嫌弃,“但我没想到,分别几十年,居然变成这么个嗲精。”
《快雪时晴帖》,传为东晋书法家王羲之的手迹,被古人称为“天下法书第一”。
它是乾隆最得意的收藏之一,一直保存在清宫内府。直到近代烽火迭起,《快雪时晴帖》命运沉浮,于1949年被运往台湾,一直是台北故宫的镇馆之宝。
巧得很,在北京故宫推出青绿山水特展之后,台北故宫也举办了“书画菁华特展”,拿出了不少压箱底的宝贝,《快雪时晴帖》赫然在内。
所以那个自称叫雪晴的男孩才说,“可素人家真的不想就酱紫出镜耶!”
因为《快雪时晴帖》实在是被乾隆祸害得无从下笔了。原件短短四行28个字,让乾隆盖满大印不说,每次拿来欣赏都忍不住提笔点赞,题了70多处、上万字的弹幕,甚至在左右绫裱处挖出空白写字,可谓每毫米都利用到家。
什么“神乎技矣”,什么“龙跳天门,虎卧凤阁”、什么“天下无双,古今鲜对”……
彩虹屁一个接一个,对着书圣的脸狂喷。
他不仅自己写,还让周围大臣写,到晚年老花眼了,还让别人替他写。
他不仅在上头题字,还题诗,还作画——山寨了元代钱选的一幅《王羲之观鹅图》,续在原作后面,整得像小学生作业里的看图说话,生生把好好的书法作品变成了配图小人书。
乾隆在《快雪时晴帖》底下水了那么多层,以原本纸张的大小自然写不下;于是他一截一截在后头接纸,生生把巴掌大的一张信笺接成了加长版卷筒卫生纸。
如今的《快雪时晴帖》,好比一条五米多长的大风筝,其中99%都是乾隆瞎涂的。往空中一放,天空为之捂脸,只有用望远镜才能找出王羲之的“二十八骊珠”。
最夸张的还在后头:乾隆对该帖欣赏备至,情不自禁在骑缝处写了个硕大的“神”字,跟王羲之的原稿肩并肩。
……
如今,顶着脑门上一个“神”,拖着一身冗余的杂牌,《快雪时晴帖》化成了一个杀马特女装大佬,来到了海峡对岸。
他亮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说:“只有你能帮我哎!”
佟彤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也这么说,娇娇也这么说,都说只有自己能帮他们?难道因为她是修文物的?
她说:“我虽然是修文物的,但……但我只会用物理化学的方法修,没学过你们这种玄学的方法啊。况且组里我资历最低,有大把的文物修复专家……”
雪晴微微惊讶:“你真不知道?”
佟彤不解:“……我不知道什么?”
雪晴没再说话。
佟彤跟他大眼瞪小眼,感觉有点头晕。
“……您还是先把黑衣服穿回去吧。”
他这一身装扮可比娇娇吓人多了。娇娇出现在大街上,顶多是收容站的干活。他这身花花绿绿的套娃,估计会直接送精神病院。
佟彤一边感慨着,一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上次娇娇来五彩斑斓地出现在闹市,是因为次元壁打破,乾隆在线发疯,使得原本还算干净的步辇图,变成了乱七八糟的弹幕墙。
佟彤仗义出手相助,属于“拨乱反正”,还《步辇图》以原本的模样。
而《快雪时晴帖》,它已经被乾隆破坏得乱七八糟,毫无扭转的余地。
可不是吗,刚才雪晴早就说了,“几百年都是酱紫过来的,我受够了啦!”
佟彤意识到这点,刚才“两岸一家亲”的雄心壮志顿时冷了。
“真不好意思,”她抱歉地说,“不是我推脱,但您这一身行头都已经是‘完成时’了,我爱莫能助啊。”
雪晴还在一样样从行李箱里摊东西:“王希孟那小子是怎么告诉你的?我们的创作层和人间界连接起来以后,乾隆在里面肆无忌惮的发疯,把许多原本无辜的文物都破坏掉了。”
佟彤听他似乎有diss希孟的意思,不知为何有些抵触,“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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