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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过期白月光 第36节 (第2/2页)

说到这里,秦王不由冷笑:“倘她真就大着胆子将那汤药端上来,给王妃灌下去,只怕也没人知道。哪怕后来出了什么差错,谁又能猜到竟是她用的汤药?毕竟,王妃先时也是用过催产汤的,且这生产之事素来辛苦,总是会有不如意的意外。”

说着,秦王自己也觉得有些庆幸——亏得宋晚玉今日来了,还守在王妃榻边,无论是催产汤还是姜汤都要过了她的手,自然无法轻易的蒙混过关。

这样想着,秦王心下稍宽,不由又看了眼妹妹,揶揄道:“没想到,你还有点用处。”

宋晚玉气得脸都鼓了,气鼓鼓的瞪他:“二兄你这脾气就是讨人厌——连句好话都不会说!”

秦王才不管她,转头吩咐人将适才那碗险些蒙混过去的催产汤端给太医看看,里面是否有什么不该加的。然后,他才转目去看那个侍女,语调沉沉,无端的透出一种森然的寒意:“说罢,究竟是谁指使的你?”

那侍女适才在产室里跪了半日,生怕是自己的行为惹了昭阳公主怀疑,只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当时情况紧急,一时听岔了也是有的,公主指不定也就是一时气急没理她。所以,她只得那样提心吊胆的跪着,好容易等到王妃平安生产,觉得自己大概也算是摆脱了嫌疑,蒙混过去了......谁知,她方才松一口气便被昭阳公主令人拖出来见秦王,一颗心当即便如掉进了冰窟窿,凉飕飕的。

此时,听得秦王这般说辞,侍女不由的浑身发颤,双唇哆嗦着,但她还是咬了咬牙,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她仍旧咬牙不肯说,秦王便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宋晚玉,然后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

长剑出鞘,剑刃锋利。

宋晚玉站在边上,看见了这雪亮的锋芒,不免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想着怀里这孩子才出生呢,不好叫他见血,便抱着孩子背过身去。

恰见着霍璋就站在后头,宋晚玉下意识的朝霍璋眨了眨眼睛,眼里不觉便染上了笑意。

见她这模样,霍璋也弯了弯唇角,随即抿了抿唇,抬步朝着宋晚玉走来。

背对着秦王的两人正打眉眼官司,秦王却是一抬手,将锋利的长剑就这样横在了侍女纤长雪嫩的颈边。

侍女脸上一片煞白,几乎要吓得晕厥过去,但还是咬紧了牙关,一字都不肯吐出。

谁知,秦王却没有要杀人的意思,只是用剑横在侍女的脖颈上,徐徐道:“看样子,你不怕死?那很好......”

秦王口上说着很好,似有赞许之意,说话的语调却忽而转冷,恰如那横在人颈边的剑刃。

“那你就给本王好好活着。本王这就命人去把你的家人请来,先用你的家人试一试本王的剑刃,看他们是否也如你一样的不怕死。”

侍女脸上由白转青,终于被吓到了,尖叫着出声哀求:“殿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此事与他们无关!”

秦王却淡淡道:“一家人,总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第49章 幕后之人

侍女显然没有想到秦王会是这样的反应。

事实上,她下手之前也已经做好了大致上的心理准备。

若是运气好些,事情办成了,她或许也能蒙混过去——毕竟,多给王妃喂点儿姜汤又或是催产汤原也不出奇,太医为了避嫌是要候在屏风后面的,稳婆与其他侍女怕也不懂这些,忙乱慌张时自也无人会注意这个。最重要的是,这年头女人生产本就是在过死门关,出点儿意外真不算什么。

若是运气差,下手时被人发现又或是事后被查出来,她赔命就是了。左右,她家里人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无罪。秦王与秦王妃都是好人一向宽宏,想必也不会追究太过........

然而,侍女是断然没想到,秦王竟是不要她的性命,反要处置她的家人。她吓了一跳,适才还紧咬着的牙关不由也发起颤来,脸色大变,再无适才那死撑到底、闭口不言的架势。

她甚至顾不得横在颈边的长剑,慌张的伏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姿态卑微且恭谨,肩头微颤,令人见之生怜。

然而,秦王的眼里只有冷漠。

那侍女似也不敢再强撑下去,生怕秦王真要对家人动手,只得伏地行礼,哀声求道:“殿下,此事乃奴婢一人所为,奴婢家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求您看在奴婢下手未成,王妃与小殿下母子平安的份上,开开恩吧.......若殿下还不肯消气,奴婢,奴婢愿意以死赔罪。”

秦王看着她,忽而一笑,笑意极冷,转口吩咐下人:“去查她的家人,有一个抓一个,亲朋故旧也都算上。”

侍女脸色一白,身上跟着一软,险些便要瘫软在地。

秦王却用看着污泥般的平静眼神看着她,反问道:“本王要你的命做什么?”

侍女又惊又慌,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忽而又强撑起精神,起身给秦王磕头,一面磕头一面凄声求饶:“奴婢知罪,求殿下开恩.......”

能在王妃跟前服侍的侍女,自是容貌姣好,肤白如玉,此时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不一时便把自己磕了个头破血流。

秦王道:“本王给你半刻钟,倘你再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之人的名字。本王也只得叫他们陪你上路了。”

这侍女终于慌了,抬头去看秦王,脸上涕泪交横,发髻不知何时也散乱了开来,形容堪称狼狈。

她看着秦王冷硬漠然的神色,终于还是怕了,动了动唇,小声道:“如果我说了,王爷您能替我保住我的家人?”

心思动摇之时,她也顾不得计较准备,直接以“我”自称。

秦王却并不想承诺什么,淡淡道:“你该知道,你若不说,你家人现在就要死。你若说了,他们指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侍女面上变了又变,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神色。她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白着脸开口道:“........几个月前,我家中老母病重,家里为了治病卖田买屋,实在是没法子了,正巧便碰着个人,说是愿意给我一笔金银,正够我家中吃用。”

“我当然不傻,也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见着那一大笔金银时也犹豫过。可那人当时真就没什么要求,就说知道我在王府当差,想要交个朋友,多条出路,日后许是有事要我帮忙。我那会儿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虽知道这事不对,也只能先咬牙将这收了下来。”

“一直等到上月的十三日,那人又来寻我,方才与我说了实话——他竟是让我趁着王妃生产时动手脚。这种事,我自然是不肯的,甚至想过回头去禀王妃,谁知.......”

说到这里,侍女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把脸上的眼泪鼻涕,平稳住呼吸,慢慢的道:“谁知,我与那人分开后不久,家里就来了消息,说是我的幼弟在街头被人掳走了。我立刻就明白了:这事发生的这般巧,多半是那人给我的威胁——他利诱不成,便用人命威胁。我顾忌幼弟性命,自是不敢把事情说出去,只得点头应下这事,依着他的吩咐做事。”

说到最后,侍女显然也有些撑不住了,忽的抬起手,掩面痛哭起来。

在她想来,她现下把这些事交代了出去,幼弟性命肯定是要不保了。可若是她不说,秦王立时便会要了家里其他人的性命.......

两边都是人命,都是至亲,偏偏却要她从中作出抉择,舍弃掉一方的性命。这对她来说,实是无法形容的残酷与痛苦。

秦王却是铁石心肠,不仅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还冷着声追问道;“你还没说,那幕后之人的身份?”

侍女抽噎着抬起头,想了想,慢慢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自称是姓刘,生得高盼,好似是在长安做生意,人脉极广。对了,有一次我与他在平康坊遇见,听人叫他‘刘掌柜’,仿佛是平康坊的常客或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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