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微看书 > 追玫瑰的人 > 追玫瑰的人 第40节

追玫瑰的人 第40节 (第2/2页)

蒋泊舟问:“我知道,我跟陆和渊说了,让他在你吃完饭以后给我报个信,你走去车库那段路没人陪你,怕你会难过。”

只一瞬叫梁月眼前湿透。梁月咬着唇,再怎么忍,也只忍得住哭声,忍不住泪。

“不过开车的时候打电话就不好了,你回到家之后,微信告诉我一声,我再给你打电话。”他顿了顿,将声音再压底,“或者说,我现在溜出去,回彭城陪你,怎么样?反正过年我爸在,我处处不痛快。”

梁月吞咽两下,开口:“不用。蒋家年夜饭,没了蒋先生怎么行?你要是从定海开车回来,到了彭城估计都是明年了。我回去再跟你聊。”

她已经掩藏得很好,却逃不过他的耳朵。

“怎么了?你在哭吗?”

便是电话那边的蒋泊舟看不见,梁月也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是,冷风吹得鼻子堵了,可能感冒了。”

蒋泊舟声音一瞬变得急切起来,“你现在站在哪里?不会还站在车外面跟我聊天吧?快进车里去。”

梁月抬手抹了抹眼泪,按下手中的车钥匙,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电话那一头,蒋泊舟也听见那一声关门声,还是开口确认一遍:“暖气开了吗?”

“嗯,开了。”梁月抽过两张面巾纸,擤了擤鼻子,“你呢?年夜饭吃的怎么样?”

“好呀,怎么说你都不肯来吃,今天还请了笑姨过来,笑姨亲自做的双皮奶,你没有口福。”

他怎么能?怎么能?到现在都还能这么语气平和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梁月按着方向盘,指甲陷进方向盘套里头,抠出一个深深的指甲印来,她指甲也发白,却没有松开。

“是吗?真是的,好可惜噢!”

如今薄绛可能在哪里?在他视线所能及的地方?

应该是的。

他视线所能及,但是又不会听到他电话内容的地方。让他能观察到所有人的动向,及时做出反应,将电话挂断。

电话挂断之后,蒋泊舟会跟别人怎么说?工作?这大年夜的。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国外总还是有合作伙伴的吧。

“蒋家旁系亲戚多,你又不肯强留我在彭城,你这样乖,我都没借口偷偷溜回彭城了。我过两天还跟姑姑去拜访我妈妈那边的亲戚,最多最多,你等我到初六,初六我一定回来了。笑姨那边得初八才开,不好去麻烦她,什么时候带你去找她好呢……”

那边的蒋泊舟听不出不对劲,声音竟带上点兴高采烈。

“元宵节带你去吃笑姨做的五彩汤圆怎么样?从前答应你的,结果却没有吃到,今年补回来。”

为什么会没吃到那年的汤圆?梁月一想就能想起来,但此刻真的太疼了,再把旧日的记忆混进来,疼得就让人受不了了。

她真的很想问,问什么蒋泊舟,为什么是薄绛?为什么从前是薄绛,如今又一次还是薄绛?比她千般好万般好的薄绛,那个几乎她见一面都做梦想成为的薄绛。怎么偏偏还是为了薄绛丢下她?

眼泪已经止不住,连呜咽都在胸膛中酝酿发酵,要从齿间冲出来。

偏偏蒋泊舟还加上一句,“以后年年都带你去吃。”

那根紧绷的弦应声而断,梁月手抖着,将电话挂断,连一句“再见”都没能说出口。

深深陷进方向盘套的指甲抽出来,梁月伸手推开车门,走下车去,靠在车门上,摸出打火机与烟盒,指甲几次划动,才将那透明薄膜从烟上撕下来,捏出一根烟抽出来。

打火机也与她作对,拇指滑落好几次,火苗终于窜起来。烟凑上去,如同雪地里旅人靠火取暖。

烟气入肺,徐徐呼出来,梁月的手还是颤抖的,也不知是冷还是怕,抬起来,贴着脸颊,将泪痕一把抹去。

好一个大年夜,有人父母子女团圆欢聚一堂,有人爱侣在旁两情缱绻,有人孑然一身唯有指尖一根烟是暖的,暖也暖不到人的皮肉。

梁月抬头往上看,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远方亦是如此,恰似满天星照人眼。

世间灯亮千万盏,却无一户是我家。

妈的。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梁月低头狠狠嘬了一口烟,烟雾浓烈,叫她都咳嗽起来。手往车里的驾驶座摸过去,将掉在车内的手机重新抓起来,捏在手中。

数字按下一串,梁月等着电话接通。两端千里相隔,偌大天地间,唯有那一个与家最接近的地方,电话被接起来。

“卡蜜尔?”

那边一愣,问句急急出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女人法语发音软软,与梁月的法语口音像足了九成。

“我想回家了。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梁月:你好老板,我要根打狗棍。对,要硬,钢的吧,能打得骨折那种。上面能镶金刚石吗?我要能打到粉碎性骨折那种。对,急用。

第42章 第42朵玫瑰

手机响的时候,梁月尚且还在被窝里,却没有睡,睁着眼睛看着昏暗中那盏小台灯,灯没有亮,是台灯的布制灯罩被趟门与窗帘外头透进来的阳光打亮。

手机放在床头,一直连着充电线。梁月将它摸过来,看了一眼,接了电话,手扶着贴在耳边。

“外公?”

梁剑津那边听着她的声音,顿了顿,“还没有起?”

梁月扶着额头,翻了个身,仰面躺着:“还没有起。”

“感冒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