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乖的 第102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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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宽打听出了后,一瞬怔愣,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你们是说……文王、文王当真没了?”
“封易郡王与文王本就不和,早间得了圣旨,恐怕一刻也没有耽搁便执刑了。”金门军言罢,并不与慕容宽多说,便是这两句,也是瞧在慕容侯爷的面子上才肯透露的。
慕容宽牵着马匹回去店铺这一路都是浑浑噩噩的,他的脑子犹如被浆糊填满,一点儿头绪都理不出来。
周涟原先不是与明云见一同针对嵘亲王的吗?怎么嵘亲王一死,他们俩就反目成仇了?慕容宽还一度以为,周涟是明云见的人……
不过明云见死了,祝照日后怎么办?她是文王妃,便是要守活寡了,才只是个十几岁的丫头,如何能受这般大的委屈?
怕也就是这样无法承受的委屈,才叫她一时没想开晕了过去。
慕容宽回到了慕容家的药铺,朝门前看了一眼,没瞧见马车,于是又找来店铺伙计问了两句,这才知道小松当时拦着马车带祝照离开,压根儿就没听他的话,没从慕容家的药铺门前过,也没带上大夫,现下恐怕早就已经出城,往飞竹林的方向跑了。
慕容宽在药铺了喝了口茶解了渴,便让店铺里的人去府上传一声,告诉他爹他过几日恐怕要将祝照接回家中去住。
如今文王已经没了,徐家又是不靠谱的,经过嵘亲王谋反一事是死是活也不知,慕容宽不论如何也不能不管祝照的。祝照是他表妹,当初祝府出事之后,他没有将祝照留下便是因为祝府的事有蹊跷,他爹说过祝照留在京都恐怕会有危险,离开反而更好,所以慕容宽才同意祝照住在徐家。
徐家没钱没势,给不了祝照好的生活,慕容宽可以,他可以厚着脸皮让爷爷入宫与小皇帝劝说,给祝照一纸休书叫她重还自由,日后说不定还能再嫁一个。
虽说这些想法如今都不太实际,但慕容宽一定会给祝照好的生活,哪怕要他一辈子养着对方都行!
慕容宽与店铺里的人交代清楚后,便骑马离开了京都,往飞竹林的方向去。
林大夫医术高超,几日便能让祝照好转,剩下那些需要补药来补的,慕容宽都可满足。
只是慕容宽没想到,天将黑,他入飞竹林时,飞竹林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原先守在飞竹林内的暗夜军全都撤离,书房依旧是铺盖乱成一团,可林大夫与药箱都不见踪影,就连早间天未亮,骑马冲进林子里受了伤的涂楠都不见了。
慕容宽心下乱成一团,他瞧得出来这院子里似乎有人进来过,地上全都是凌乱的脚印,柱子与书桌都被人用刀剑砍过,不过冲进来的人恐怕迟了一步,屋子里已经没人了,所以地上没有一滴血迹,甚至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慕华公主、两个伙夫、甚至是挂在屋檐下的那串竹片风铃都不见了,院子里留下的,只有几盆花草,零散的书籍,和未来得及收拾的药物。
怎么回事?!
慕容宽在院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唯一的活物,就只有后院养着的三只鸡与一只鸭。
这些人都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走的?他们走了之后,又是谁来了这里?他们走了能去哪儿?小松呢?小松将祝照带到哪儿去了?!
一系列的问题将慕容宽绕晕,他愣愣地站在院子里,望着飞竹林内的一排排翠竹,当真觉得今日发生的事让他都凌乱了。
正在慕容宽出神之际,忽而一根箭从他头顶飞过,差一寸碰到他的发冠,险些要了他的命。
慕容宽吓得差点儿坐在地上,回头瞧去,那根箭上钉着一张纸,正插在木屋顶上。慕容宽连忙爬起来去看,那箭钉得略高,慕容宽够不到,仅能瞧见上头的字迹,因天色较暗,他得踮起脚眯着眼瞧。
纸上书:多谢看顾,后会无期。
字迹漂亮,像是某个今日才宣判已死的人写的,慕容宽正打算将那张纸拿下来细瞧,手才伸到了一半,又是一根箭飞了过来,带着一点儿火星,一瞬将纸张点燃。
被点燃的除了纸张,还有柱子,随后,四面八方多处带着火油与火的箭朝这边飞了过来,不过是一瞬,小木屋大半便被烧着了。
慕容宽连忙后退,马匹见火受了惊,慕容宽牵着马便要往外跑,他以为是什么危险人物要来,等骑着马下山走了一半才发觉不对!
谢他看顾?他近日看顾的与飞竹林有关的,不就只有一个祝照?
后会无期……这是他日后再也见不到祝照的意思?!
慕容宽还想回去,马匹未掉头,他自己回头看了一眼,飞竹林那处已经烧得冒烟,一丝痕迹不留。
下山的路上有一张桌子拦路,上面放着个包裹,慕容宽挑开包裹看了一眼,瞧见包裹里金灿灿的金子,顿时觉得气恼无语。
烧他屋子,拐了他表妹,便就只给钱?!他慕容宽是缺钱的人吗?
只言片语的信件不给他留,连个落款也没有,还将一切扫得如此干净,能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事,连他慕容宽都被气得竟无语凝噎之人,除了明云见,还能有谁?
第124章 船上
风声如泣, 包裹着黑夜里的不安与孤单。
心头的焦虑和痛苦, 将人折磨得透不气来。
祝照仿若被困在一个迷宫牢笼之中,不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她望着四面八方涌来的人,与那一张张人脸, 统统化成这一生里经历的一切痛苦。她的家人, 她的亲人, 她在意的人和她爱的人, 没有一个留在她身边了……为什么大家都要离开?为什么她永远都要接受分离的煎熬。
祝照站在原地寸步难行,黑夜中骤然电闪雷鸣, 刺骨冰凉的雨水落下,将她从头到尾淋了个透湿,几乎要把她淋化。
她是个扫把星吗?
祝府没了, 她活着, 文王府没了,她还活着, 好似这一生与她关联密切的,都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这是她前世做了什么坏事,以至于今生必须要承受的惩罚吗?
祝照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噩梦了, 到了如今,她也不知身处之处是噩梦, 还是真实,或许她在听说明云见死了的那一瞬,也随着他一同死在了宫门前, 人在踏入阴曹地府之前,或许会再度经历自己的一生。
可为何,她所见的都是痛苦,她分明也有过快乐……
她的快乐……消失了。
祝照双手环抱着自己蹲在原地,不再抬头去看那些过往画面,她就像是将自己紧紧包裹的可怜虫,等待着一切烟消云散,反正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已经冷得感觉不到雨水淋在身上的冰凉,冷到浑身颤抖四肢僵硬,耳畔的雨声没有消失,不断淋在她身上的雨却突然停了下来。
祝照微微抬眸,看见站定在自己跟前的人,她瞧见了一双纤尘不染的靴子与白色衣摆,那人披着玄色披风,上绣龙纹,正撑着一把伞,弯腰朝她看来。
祝照看向对方的脸,方才将生死抛诸脑后的淡然一瞬崩塌,她望着头戴玉冠的男子,看见他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她的身上,那披风还有他的温度,包裹着祝照的每一寸皮肤,越是温暖,就越让她心酸。
“我们是在地府相见了吗?皇叔……”祝照颤抖着声音问出这句话后,站在面前的人浅笑对她伸出了手。
祝照看见对方伸过来的右手拇指上佩戴着一枚白玉扳指,她记得这枚扳指,这是明云见说送给她的,可惜被她丢还给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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