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树与烂柯人 第105节 (第2/2页)
人还没走到,就感觉背后贴上来柔软的身躯,颤抖着哭,一双纤细的手臂死死地环在他腰间。
何沚哭得不能自已,反复地念,“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知道她这么多年的心思。
知道她看他第一眼就喜欢他,知道她恨不得替他承受难过,知道她为了靠近他的那么多小心思,知道她有多小心翼翼地说服自己不能爱他。
她有时候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勇敢一点就好了。
就像刚才,她都控制不住自己。陈烟桥说完那句话,她有种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他的感觉。
陈烟桥没否认,喉头滚动,嗯了一声。
男女之事,何沚在他面前,不过是初学者。
陈烟桥开口,“知道又怎么样?你不是也懂了么?”
他不想掰她胳膊,何沚还在哭,“松手。”
是啊,他知道,他不过是不喜欢她。
何沚哭个不止,像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哭完了。不说还有希望,说了只让她心死得彻底。好似被那句话,扫进了簸箕,她止不住哆嗦,像越抖越散的灰烬。
“你听我说……”
陈烟桥冷冰冰,没动作,“说。”
何沚想告诉他,她不愿意做灰烬,想得到他,“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是学什么的,教什么的吗?”
陈烟桥回答,“我不需要知道。”
何沚越说越绝望,“你当然不知道,你从来没认真看过我,没问过我任何事,你心里我可能还是个导员吧。”
“我教的就是社会学,我带的倪芝,如果我想,她就毕不了业。”
陈烟桥面上露出一丝厌恶,男人力气到底和女人不一样,他挣开何沚,转身双手环胸看她。
何沚仍然是泪眼婆娑的模样,“你可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延迟毕业,你对得起她找了那么久的工作么,她面对的是毕业没工作,同学会问,她怎么跟父母交待,她父母同意你们吗?”
“我随便说她抄袭造假,你不明白我在这个领域的话语权,我能做到。”
“我信,”陈烟桥点头,“那又如何,她就算毕不了业,没工作,我一个大男人,总能养活自己女人。”
“你怎么这么自私?”
陈烟桥露出无所谓的神情,“你不是第一天知道,对小湄我一样,她做什么不重要,爱我就行。”
他有所谓,他多小心翼翼,不想干涉她任何决定,甚至怕重蹈覆辙,那么久了才碰她。
可没想到,宿命又是这般。
何沚想要他,他想要倪芝,丝毫没有缓和的可能。
何沚底牌尽出,耗光力气,陈烟桥还是这般无所谓的模样,永远不屑多看她一眼。她心如死灰地扑他怀里,死命揽着他脖子,近乎虔诚地吻他唇。
陈烟桥避开,顶着她手,她只用唇蹭了下他胡茬,刮得她心如燎原。
她早就成熟了,无人采撷。
她哭着求他,“烟桥,你爱我一回行不行?我求求你,我给她顺顺利利毕业,你让我留个回忆。”
陈烟桥不让她碰,何沚就去扯自己居家衬衫的扣子,三两下已经看见锁骨和沟壑。
明知道他右手无力,拉着他手腕,想往自己身上摸。
何沚脸色发红,“我求你了,这么多年,我就告诉自己你是小湄男朋友,我连说的勇气都没有。你爱我一回,让我骗自己一辈子,我放手。”
两人手腕见角逐,何沚死命掐着他手。忽然何沚手一滑,地板上尽是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原来是陈烟桥右手戴的那串佛珠,在拉扯间绳子断了,散落一地。
何沚愣了愣,陈烟桥用左手扯回自己右手,看都没看地上落的佛珠。
“你这些年说不说,都一样,没可能。”
陈烟桥毫不犹豫开了门,一脚跨出去。
十年故人,他不想这般难堪,才听她说。
没想到她那般胆小,被心魔逼疯也会豁出去。
何沚已经抛弃了她最后的廉耻,用尽她作为女人能用的柔软。由着自己顺着墙滑下去,她瘦削的脊梁骨贴着冰冷的墙,似乎变成早已裂纹密布的石膏,一节节被压垮粉碎。
直到她坐在地上。
这么多年啊,她只看见了陈烟桥对深爱之人,温柔宠溺的模样。
装作不知道,他对不爱的人残酷的模样。
“何沚,”陈烟桥关门前唤她一声,眼底还是那般无情,“你找个好人嫁了。”
第74章 油麦菜
大伟效率很高, 说他有个朋友,最近正要揽活儿, 听说老灶火锅这种半天工作的立刻来报道了, 平时早上还能打打零工。
大伟愁眉苦脸,“老板啊, 你这接二连三地休息,你不会真要出了这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