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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七福晋 第41节 (第2/2页)

四爷想得半点没错,康熙见着直郡王之后,还没等直郡王开口,又是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把直郡王臭骂一顿,骂得直郡王头都抬不起来,还不知道到底为的什么。

这一回回京,哪个皇子都没再进宫去。十三直接被押送到养蜂夹道连府都没回,四爷想跟过去打点打点,都被侍卫给拦住了。胤祐到家的时候,伊尔根觉罗氏领着几个孩子在二门上等着。

塞外的事情早就传回京城来了,伊尔根觉罗氏听说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管家关了府门,除了每日采买谁都不许出去。她也领着令仪搬到东院客房里边住了好些天,直到今儿胤祐回来,才搬回梦兰院。

胤祐到底背上没好利索,回程又一直绷着劲儿,生怕皇阿玛再找自己岔子,真是一路都没睡过一个踏实觉。这会儿到家了,整个人泄了气,话都没多说半句,就回屋躺着去了。

“这些日子难为你了,你这事办得对。”玉玳听着伊尔根觉罗氏说府里的事儿,没跟她多说什么,只让她一切安心,她办的都对。“如今府里事不少,你别总在梦兰院里待着,有什么事,咱们多看顾些。”

胤祐如今状态不对,自己这些年跟着他享福不少,也该自己替他撑一撑天了。

今日份碎碎念:我查了一下,十三虽然被波及,其实真的没有被圈禁十年。真的这么圈禁,怎么可能还能当差嘛。然后太子终于被废了,在本文中,也许对于他来说,也是件好事吧。

第八十九章

“福晋,主子爷呢。”圣驾回了京城之后, 不光皇子们个个都消停了, 就连永远热热闹闹的四九城,这些日子上下都透着股小心, 连山海楼里几个掮客都被陈玄枳放了大假,就怕说错什么话, 再给玉玳招麻烦。

“在后边歇着呢,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几年前他跟富察氏闹得挺凶, 到最后还是他低头退了一步, 待到富察氏生完孩子, 玉玳让自家二哥想办法,就在正蓝旗下边让他入了旗籍。才顺理成章成亲立业, 让这浪了小半辈子的人安定下来。

“这不就要中秋了,今年您可还没瞧过账本呢。”其实这两年除了过年前, 玉玳早就不管这些了, 陈玄枳这会儿捧着账册过来, 就是找了个由头进府来瞧瞧。

“哟, 平常我打发人去找,都不一定找得着咱陈大掌柜, 今儿居然这么主动上们交账册,桃子赶紧的,给你陈爷换一碗好茶来。”

玉玳知道他为什么过来。胤祐回来七八天了,除了早两天突然记起来,把府门口匾额制式都换成贝子府规制之外, 府里边一直大门紧闭没一点动静。这下突然换规制,可不就把人给招来了。

玉玳这么吩咐,桃子也不小气,这会儿还能主动上门来的,也算是难得有这份心。专门去找了今年新送来的六安瓜片来。陈玄枳端着茶听着玉玳调侃自己,瞧着与以前没什么两样,还挺高兴。“福晋这是寒掺我,嫌奴才上门晚了不是。”

“奴才原本也想早点来请安,可家里姑娘这几天又受了风,我跟家守了几天才得空出来。”当初富察氏怀的龙凤胎就留了大的闺女,可这闺女吧,身子也一直不好,三天两头就要病上一回,这几年与其说陈玄枳被富察氏管住了,不如说他是被他闺女给牵绊住了。

入了正蓝旗,那就是自家奴才,不过他那性子自由散漫惯了,这般胡乱自称别说玉玳,就连自家二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大错就随他去了。

“你还别说,是有人比你早。”当时刚回来,胤祐就吩咐下去,没事外边别放人进来,当天便堵回去不少人。今儿陈玄枳要不是手里捧着账本,肯定也进不来。

“谁啊,这么一大早。”陈玄枳一听这话还愣了一下,都说这世道捧高踩低,说得一点都没错。淳郡王春风得意的时候这府里门槛怕是几个月都得换一换吧,如今成了七贝子府,那就真成了无人问津了。今儿进门的时候看着门房里以前专门收帖子的箩筐都空荡荡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还有谁啊,罗衍呗。”如今罗衍在工部事儿不少,去年又刚得了个儿子,这回出门胤祐就没带上罗衍。出了事之后罗衍只差没急死,找到府上来,那会儿伊尔根觉罗氏已经不让人进门,他在府门口等了等就没进来。等到回来之后又等了好几天,一直等不到胤祐召他上门,这才过来的。

“这小子啊,动作倒是快。”其实想来想去的确也就这几个人,秦岭这些年一直跟在胤祐身边伺候着,这回回来之后就也在府里没出去过,其他门客属人,这些年有考得功名走了的,也有寻了关系新依附进来的。但不管怎么样,能让胤祐用得顺手亲近的,还是这几个老人儿。

是快,来得快去得也快。罗衍专门捧了一堆工部的折子事宜上门来,可惜人七爷如今没那心思,别说工部的事儿,就连正蓝旗的事儿那都全扔给法喀和玉玳他二哥了。罗衍仔仔细细把陈条都给人归类分好了,人七爷一句先放着吧,就把人给打发了。

“你呢,外边铺面最近怎么样,都还行?”说完了府里,玉玳也没忘记问问他外边的事儿,现在满京城都觉得胤祐这回算是栽了,自己的生意还像不像以前那般顺当可就说不好了。

“福晋放心,外边有奴才看着,跟往常一样。”陈玄枳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其实如今外边那些人也没说非要踩上一脚,胤祐再是走背字,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子,没人敢招惹。

但生意往来,别说故意下绊子,哪怕只要没了往日那般殷勤,事事都按规矩来,或是拖上一两天,就够陈玄枳喝一壶的。“这账本您留着慢慢瞧,要是有不对的地儿您让丫鬟招呼一声,奴才立马就来。”

许是怕说多了露馅,陈玄枳看着府里一切都还好,便赶紧出来了。出了贝子府,陈玄枳还来不及自顾自感慨一二,就被等在胡同口的罗衍从马车上跳下来给截了。“怎么才出来,主子爷见你了?”

自己进去屁股都没坐热就出来了,陈玄枳在里边可待了挺久。罗衍坐在马车里等着,越等越不是滋味,总觉得陈玄枳这老小子在里边肯定有花言巧语哄着主子爷开心,才这么久没出来。

罗衍到底是长大了,等到自己成了家之后,罗衍才明白当年对陈玄枳那点儿向往有多不靠谱。但两人交情已然是结下,想断也来不及。刚刚自己从贝子府出来就瞧见陈玄枳的马,可不就等在这儿了。

“没有,就把账册送到前边,给福晋看了看。”罗衍当初还小就跟着胤祐,这些年虽能独当一面但总还是有些依赖胤祐。他从养在侍郎府里的少爷,到今儿的罗三爷,这条路走得不容易。

在他心里胤祐是主子,也是自己的倚仗依靠,心里那点儿小气劲儿,就瞧不得别人比自己跟主子跟亲近。“那行吧,咱找地儿喝点去。”既然陈玄枳没见着主子爷,那就暂时放他一马。

“别别别,别出去了。”陈玄枳心里还记挂着刚好点儿的闺女,“南边刚送过来的螃蟹,去我那儿呗。”以前从不着家的人,如今也会主动要回家了,罗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忍住了没挤兑他,才点点头应下。

送走陈玄枳,玉玳又在前边坐了坐才起身回东院。“怎么着,我扶你起来坐会儿?待会儿可要吃中午饭了啊。”自从回了京之后,胤祐便泄了气一般,整个人都蔫了。前两天更是不知怎么就病了,一到晚上就发热咳嗽得厉害,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陈玄枳走了?”之前罗衍来的时候,胤祐还强撑着起来应付一二,好不容易把人糊弄走了,再来给陈玄枳,他就懒得搭理了。

“走了,今儿就是来送账本的。这不快中秋了吗,还送了几筐螃蟹进来,今晚咱们开坛子酒,吃螃蟹。”现在到了吃螃蟹的时候,都说螃蟹性凉,但家里大的小的都好这一口,反正温些黄酒就着,凉也凉不到哪儿去。

“嗯,你看着办吧。”胤祐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不对劲,老五老九下了好几个帖子找自己,都被自己给推了,今儿罗衍瞧着自己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胤祐都觉着好笑。

不过知道也没用,就是提不起劲儿,有时候半夜玉玳睡着了,自己睡不着就睁着眼乱想。什么都想,想塞外的事儿,想宫里的事儿,想以后该怎么办,也想当年那些琐事,甚至连小时候在宫里的事儿这会儿都一一记起来。

但想得越多,就越茫然。好像自己从进了上书房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卯着劲往前赶,没成亲的时候心里全是怎么多在皇阿玛跟前露脸,好给额娘争气。

成亲了之后,又想着怎么当差,才能叫玉玳和孩子不委屈。营营役役这么多年,如今谋求的东西突然散了大半,竟然就不知道这些年的经营,到底是为了什么,往后又该怎么自处。

玉玳看着他这幅样子,想劝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他自困着自己也跟着逃不出去,半夜他以为自己睡着了,其实不过是闭着眼陪他,总是要到天快亮,听着身旁这人呼吸渐缓,自己才能安心睡一会儿。

好在到了傍晚,等螃蟹做好了摆上桌,把孩子都叫来了,这事儿才算有了些转机。“嫡额娘,今儿这螃蟹不错肥得好,厨房还有吗,明儿等宝珠她们过来,也吃这个得了。”

宝珠是四爷府上李侧福晋养的大格格,这几年四爷那边陆续又得了几个阿哥,可格格也跟自己府上一样,就这么一个独苗苗,玉玳跟乌拉那拉氏走得近,府里孩子自然也就玩到一起去了。

“有的是,到时候让丫鬟给你送过去。”令仪□□岁在这世道已然不算小,尤其她练武长得高,身段比同龄人瞧着更好看些,有时候看着她背影,都觉着是大姑娘了。“除了宝珠,还请了谁啊。”

小姑娘大了总有自己的交际,府里本就养得金贵,哪怕是庶出也从没比谁家矮了半头去。这两年到了八月节前后,走得近的几个府里的小姑娘,就会互相邀约着去各家玩,明儿看来是轮到令仪做东了。

“左不过还是那几个姐妹,嫡额娘放心,女儿都准备好了。”令仪都想过了,往年许是还有身份够得着的大臣宗亲家的也傍着来,今年府里出了事,那些个人肯定是来不了的。不过不来也好,自家姐妹玩起来反倒更自在些。

“我放心,整个府里我最放心的就是你。”玉玳这话没说错,令仪不光在府里风风火火,出了门也一个样。如今四九城里手里攥着鞭子腰间还别着匕首的格格,也就这独一份了,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嫡额娘您别笑话我啊,外边那些人就是好看热闹,女儿端庄些她们得说女儿,女儿跳脱些也得说女儿,没差的。”令仪年纪不大说话倒是老成得很,“反正一天十二个时辰,她们能嘴碎女儿一炷香的功夫都算顶天了,女儿才不为了这一炷香的功夫委屈自己呢。”

“怎么,是不是有谁说什么了?”胤祐一直听着她们娘俩说话也没出声,直到令仪这么说,才放下手里的酒杯,招招手把女儿叫到自己身旁坐下。

“没啊。”令仪看着自家阿玛眨巴眨巴眼,“阿玛,您是不是瘦了。最近是不是没睡好啊,您瞧瞧你眼底这青黑,这般下去可不成。”令仪懂事了,大概知道胤祐为了什么愁,却又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愁的。

在她心里,自家阿玛额娘弟弟们都在,日子不还照样过着吗。与其愁那些没影儿的事儿,还不如自己老是练不好新学的剑招愁人。可哪怕自己犯愁的这点事儿,额娘也跟自己说了,练不好就先放着,该干嘛干嘛去,等到时机到了自然就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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