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戏 第40节 (第2/2页)
两人说着话,陆珩过来了,他站在大厅的门口,望着他们,目光很淡,白令令坐着不动,凤青梧有些尴尬,她起身讪笑了下,朝陆珩道:“要不,你过来坐?”
陆珩就坐到凤青梧的身边,与白令令面对着面。
他这一坐,气氛便愈发尴尬了起来,白令令一副有外人闯入的样子,陆珩端着理所当然的姿态,倒是凤青梧率先受不了了,她道:“我先去看看熙熙怎么样了。”
陆珩和白令令就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凤青梧问陆珩:“你要跟我一起去?”
“白大人曾到我大燕做客,受我接待,我既来了这里,得知她受伤,理应前去探望,以表达两国和睦友好之情。”陆珩面不改色道。
凤青梧也懒得多管:“那行吧。”
白熙熙还躺在床上养伤,男客不便进去,凤青梧就让他们留在外面,自己进去与白熙熙说话,而客栈大厅,陆珩和白令令再次相对而坐。
白令令拿着折扇给自己扇风:“蕲州赈灾之事还未完,陆大人就这么闲了吗?你耗在这里都快一天一夜了,难道蕲州的事情,你不打算管了?”
“该安排的我早已安排妥当,就不劳白大人操心了。”
“我也不想操心,若你守着的人不是殿下,我根本不会管一丝一毫,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和殿下的身份相距十万八千里,你这般缠着殿下,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殿下,都无益。”
“这也不需要白大人操心。”
白令令笑了:“陆大人这话说的,当初殿下落水,是我跳进湖里将殿下救上来的,殿下的命都是我救的,这三年来,我也始终伴随殿下身侧,殿下的事情,我当然有操心的资格。”
“她欠你的,他日我会还你,但你既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她的兄长,在身份上,你只是她的下属,是她心善仁慈才视你为朋友,但这不代表你有资格管她的事情。”
“我没资格,你有资格?”
陆珩淡淡地看着他:“你似乎忘了,她原是我定王府的人,入了我定王府的族谱,你不顾她的意愿、不顾她父母的意愿私自将她带到金陵,可曾问过我定王府愿不愿意?”陆珩冷笑,“她虽是南梁皇室血脉,但定王府养了她十五年,你说我有无资格?”
白令令一哽:“你只是她的叔父。”
“你错了,”陆珩道,“我不止是她是叔父,还是她的心上人。”
“啪——”白令令一掌拍在桌子上,双眸冒火地瞪着陆珩:“你还好意思说?你分明是他是叔父,却勾着她对你起了那番心思,你还有脸说出来,你这叔父是怎么当的?你要脸不要脸?难不成你们北燕当叔父的都喜欢勾引自己的侄女?”
陆珩淡淡挑眉,勾唇道:“你又错了。”
白令令一脸疑问:“错哪儿了?”
“我们相爱。”陆珩道。
白令令面色一白。
当年他将凤青梧从水里救起来,她迷迷糊糊间一直念着陆珩的名字,日日念,夜夜念,好像她生怕自己在昏睡的时候忘记了陆珩,那时他就知道,凤青梧心里有陆珩。
她对陆珩的感情,已经深到可以为陆珩去死。
那时,他对她,尚且无情,他一边嘲笑她违背伦理,竟然爱上自己的叔父,一边一门心思给她治伤,带着她辗转迂回避开杀手暗自赶回金陵。
那一路奔波,就是两个月。
他听凤青梧念陆珩的名字念了成百上千遍,念得他越来越厌烦,从越来越厌烦陆珩这个名字,到越来越厌烦陆珩这个人。
后来,他被凤天池派到凤青梧身边,保护凤青梧,有一次,他有意逗她,问她倘若再见到陆珩,她当如何,她没有回答,却红了眼睛。
那日,他彻夜难眠,觉得自己对陆珩这个人,简直已经厌烦到了极点,他心情郁闷了好几日,他在郁闷中,逐渐想明白了他郁闷的原因。
因为凤青梧心中有人,因为那人不是他。
白令令顶着惨白的脸色,嗤笑了声:“你能给她什么?你是北燕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她是南梁皇室唯一的继承人,你在她的身边,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和灾难,你若真的为她着想,就该离她远远的,别再招惹她。”
陆珩:“这只是你以为。”
白令令的话被陆珩不轻不重地打回来,他觉得气闷,沉声道:“是不是只是我以为,你自己心里清楚,难不成耍嘴皮子赢了我,你们之间就真的不会有阻碍了?”
陆珩面无表情,他眸光很深,带着某种能扫荡天下且不容置喙的坚定和冷酷,他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第54章
白令令眉目一凝。
房中, 白熙熙问凤青梧:“你与陆大人相认了, 你打算怎么办?”
“他大约是心中有我的。”凤青梧道, 陆珩不是那等胡作非为之人, 若心中无她, 不会对她那般,只是他们相认得太着急, 应是还未来得及言明。
白熙熙听得心中一跳:“就算陆大人心中有你,你又能如何?你们根本不可能的, 你们之间, 何止隔着万水千山?”
“只要他心中有我, 只要他认定了我,”凤青梧咬唇, “就算前方没有路,我也能硬生生走出一条路来。”
白熙熙惊愕不已, 可一想, 以当初凤青梧为陆珩挡箭的勇气,她能说出这番话,便丁点不奇怪,凤青梧本身, 便是能为陆珩舍命之人。
凤青梧回到大厅的时候, 陆珩和白令令的交锋已经结束。
黄杞上前,朝陆珩道:“十三爷,蕲州新上任的知州已经到了蕲州,请求见您。”
这是陆珩在蕲州的影卫送过来的消息, 陆珩在蕲州消失了那么久,所安排的事情虽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是每日都有新的事情发生,又需要重新安排,他离开的这十几个时辰,蕲州已经堆了很多事情,都等着他回去拿主意。
他现在必须要离开了。
凤青梧知道他要走,心头有些酸涩,她道:“你事情多,回去吧。”
她语气很轻,明显舍不得,陆珩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将她一路带到客栈的一间包房,陆珩关上门,反身将她抵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