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的死后生活 第170节 (第2/2页)
地府里贴告示的‘那面墙’只有一面,虽然无名,但人所共知。
张嫣瞬间就从窗户飞了出去,白影直奔城池而去。
扶苏没有问他的心愿是什么,他知道,那是一些对自己的旖旎的梦想。只要别说出来,别要求,怎么想都是刘盈自己的事。但是:“阿嫣怎么知道你的心愿?”
刘盈沉吟了半秒钟:“一定是高祖猜出来之后到处宣扬。”绝对不是她看到我偷偷亲你的枕头,正可气,就亲过两次,被她撞见了其中一次。
过了好半天,张嫣还没回来,二人在考虑:“她是不是去吃饭了?带钱了吗?”
“她带了小镯子。不至于回不来。”
“你说她吃什么去了?水盆羊肉?酱牛肉?还是砂锅炖豆腐?”
“看时辰应该是砂锅炖豆腐,还没炖熟。”
“或许是想吃馄饨,正好没有馅儿了,在等着剁馅呢?”
实则不然,张嫣在和算卦的胖老头聊天。本来是想试探这个人的能力,随口一问,答案竟异于常人的精彩。她的业余活动主要是和刘邦赌钱,自然不会以衣冠举止来判断一个人,毕竟对于刘邦来说,能把上衣整理好就算是给人脸了。胖老头虽然头上无冠足下无鞋,可是眼界很开阔,谈起易理井井有条。
没说话的时别人都看不起这老者,等他开始说话之后,就都想询问他。
胖老头来者不拒,也和他们聊。
张嫣想知道他到底是谁,逗留不肯走,等继续聊时特意问对方的名讳,却没得到答案。
这一篇告示贴在墙上,引起风起云涌,全地府逗留的读书人都想来看,当官吃俸禄的人都跑去找阎君请假。还有很多自由的人,像是汝南袁氏就是研习《易经》世家,袁绍也很激动,特意在万年历上画了个圈圈。
刘秀也常出镇子溜达,看完之后眼睛一亮,回家写信。一封信给阎君,一封信给周文王,直接烧过去他们就能收到。信的内容大意:地府中没有讲学用的大讲堂,我有啊,我汉光武帝和我儿子汉明帝曾经亲手搭建了一座规格款式完全达标的辟雍,希望能在这里讲学。周文王是所有皇帝共同推崇的古代圣王,汉朝皇帝又都以《易》为师,我们更想知道‘周易原意’,来嘛来嘛。
阎君回信:[姬昌自己选址。]
周文王也回信:[知道了,可以考虑,不急。]才不会用辟雍,那是何等的荣耀,给他增加威信?想得美啊!
刘箕子一见这件事,大喜,立刻去辞职。本来规定,一甲子之内举荐了四个人的人,在人间不是特别血腥的时候,可以辞职。他早就想辞了,回到帝镇里过男耕女织的安静日子,只是那样说起来不好听。通常合理的辞官有三种:第一,足够老,在地府不成立。第二,朝廷昏暗/长官压迫,愤然离去,在地府不成立。第三,回家守孝,在地府还是不成立。
如果因为‘我想和妻子团聚,好多天才能见一面好难受我后悔了[流泪]’这种很嘤嘤嘤的理由辞职,也不是不能成功,但是对名声不好,看起来又软弱又好色,还会被人羡慕的嘲笑。但是呢,如果理由是‘我想回去好好学习[握拳]’,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辞职,辞别同僚。
他不是特有才干,也不是无可替代,辞职的也够早,就被同意了。
紧接着王嬿用‘我夫君要好好学习,我要回去跟他一起学习’这种理由也辞职。
回到帝镇,见到正在读书的二人:“扶苏哥哥!我们辞官回乡啦!”
他们俩虽然很久没回帝镇,但和扶苏不生疏,他每年都去看完刘箕子和王嬿,不用送东西,只是过去叙旧而已。
扶苏搁下书:“好啊。嗯?你们辞官了?”
刘箕子赶紧解释:“如今我已经不怕出镇去行走,只是差事无甚趣味。周文王要讲道的事您知道吧?我打算回来温书,好好做学问。”
王嬿点头:“我也是。我犯了一些小错,始终不能接触法门。”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把那些恶人的魂魄整治了一番,还把刚死就满嘴脏话的恶霸殴打了几个,还有一个看穿了她的面具的人,胆敢调戏她,被她一顿痛殴,要不是铁索拘着就要魂飞魄散了。之前打人同僚们都给遮掩,这次实在是遮不住,就都说了。
扶苏举起手里的书给他们看封皮:“甚好,我也是一样,正在温习。你们的田地被王静烟种了许多鲜花,她想耕种,我不许她种地,哪里就那样拮据?要粮食来我粮仓里拿,要菜蔬谁家都能拔,至于肉食,我厨房房梁上挂着香肠腊肉和肉干。”
王嬿哭了。
刘箕子赶紧陪她去拜见岳母。
王静烟在屋里织布,刘邦在屋外整理自己的赌具:“呦,小黑炭~”
两人将汉高祖彻底无视,刘箕子对汉朝没有归属感,王嬿可是连亲爹的使者都能殴打,祖先又怎么样?进屋去和母亲抱头痛哭。
得到了数套新衣服,还有一顿美餐。
当年王莽为了塑造俭朴的人设,逼得王静烟什么活都会干,凡事自己动手。
刘邦闻着香气晃悠过来,桌上果然已经摆好了六道菜,还有他的碗筷:“你们俩不回家的时候,她可懒得做这么多菜。”
二人心说:你又不是她的儿,又不听话,管你那么多干什么。
等饭后母女二人回屋密谈,王嬿把自己这些年的攒下的薪俸都塞给她:“别让别人看见,偷偷藏起来。”别人指的就是刘邦,总觉得他会赌钱输掉,这些年看到赌输了钱卖儿卖女的混蛋可不少。
王静烟:“我帮你攒着,你要用钱时过来拿。别担心,他赌钱很少输光,在镇子里输光了也不怕,出去倒是从来没输过钱。”
刘箕子先回去铺床,只等着妻子回来。
过了一会,扶苏打算过去看看刘箕子,进了院子就听见一些声音。“啊,这肯定不是翻书。”
同样过来打探消息的刘彻深觉好笑:“这是自然,你天天翻书,自然知道什么是翻书。”你是忘了女人怎么回事吧?
帝镇中其他人听见这种声音迟疑了一会,恍然大悟:“噢噢他们回来了!”
“哎呦又回来了。
“真是年轻小夫妻啊。”
判官们因为工作项目不动如山、与世隔绝,过了两个月还不知道这件事。
刘启拎了一筐很好吃的油炸饼来见父亲,顺便汇报一下最近的新事情。糯米裹上芝麻,搁在香油里炸,这家是糖馅儿的,不知道有什么特殊之处,就是比别人家做的好吃,热着吃香甜软糯,冷了吃油汪汪香喷喷很有嚼劲。
刘恒现在也是判官,也挪到了秦始皇隔壁,也主要负责评判官员。
虽然首选还是把王侯将相送给最堵头一件的嬴判官处理,但漏下去的其他复杂的官员还有致仕/被杀的官员,也可以给他。
刘恒咬着油炸饼听他说完那告示的事,暗暗的生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刘启又说起那没出息的小夫妻俩,他们俩倒还情有可原:“高祖太惫懒,游手好闲不思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