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的死后生活 第106节 (第2/2页)
王嬿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顾及他的情绪:“我想去…宝货地狱,看看他有没有后悔。”她一直都想去,问问他逼死我母亲和四个哥哥有没有后悔,有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刘箕子也考虑了妻子的感受:“你不介意我嘲笑他吧?”虽然不是第一次去见王莽,但每次都是在屋外混在人群中疯狂辱骂他,还学会了很多脏话,回来一个字都不敢说的那么脏。从来没和妻子一起去过,万一到时候热血上头,骂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怎么办。
王嬿想说的是另一件事,她非常苦恼,又不敢说。伸手抱住他:“只要你不骂我和我娘,旁的事我不管。”
“嬿嬿真豁达,不拘泥,比刘庄聪明多了。”
刘秀和刘庄奋力伐木好几年,辟雍还没盖出来,还没教化众人,先被众人笑话的够呛。
扶苏看他们不寂寞,也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就悄悄的走了。带着两人走出了镇子,张嫣揪了揪刘盈的袖子:“舅舅,你怎么生气了?”
刘盈不吭声。
扶苏没想到他这么生气,问:“你就这么讨厌刘炟?”
“嗯。”
“他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憎恶?是执政,还是后宫混乱?受制一妇人,大小宋贵人被诬巫蛊,被逼自杀,两个梁贵人幽愤致死?”
“对!”刘盈怒冲冲的问:“他弱质不堪,一个虚伪造作的好色之徒,你何须招纳他?我和你谈论事情,你却对我熟视无睹!”
咱们当镇长招纳的第一个人才,可得是个人才,你不能看他可怜文弱就招揽他,对他示好,整个镇子里的人都会嘲笑我们的!他既不聪明,又不会识人,性格软弱体质也不行,简直是个废物。他还被和戚姬一样的女人控制了,任由她胡作非为!
我可以跟你好好探讨这件事,要么是你说服我,要么是我说服你,可是你不能不和我探讨!
不说话不搭理,不论是对下属、对兄弟朋友、对后妃,都是一个意思——滚蛋你真烦人!
张嫣默默的走开了一点,给他们地方,让他们自己吵。如果打起来……不会吧?
扶苏皱了皱眉:“我打算出了镇子再谈论这件事。你说的没有错,刘炟的确是个弱质儒生,但他的用处不在于此。”
“嗯?”
扶苏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上来,就把张嫣也捞回来:“你们俩听着,刘炟是刘秀的孙子,刘庄的儿子,但他的性格和父祖不同。他对他父母的态度很古怪。”
“这有什么稀奇?”刘盈说:“我知道他从小不被父母疼爱,被严格要求,那又如何?”
“刘庄不是慈父,马明德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的亲生母亲籍籍无名没有被封为太后或追封皇后,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其中内情你不问刘炟,还能问谁?你看,我们现在就发现了,这对父子之间不亲昵,刘秀和阴丽华倒是有些喜欢刘炟。”
“哦!”张嫣放心的说:“原来您要套话。”
我可以通过刘炟的遭遇或能力让刘秀对刘庄渐生不满,也可以引诱刘炟投奔我们,刘炟定然不会来,但刘庄苛察,必然对他暴怒,或许会把人逼过来。这就好比是人的六指,长在手上没有什么用,砍下来也会疼。
扶苏笑了笑:“反间计也可以用,离间他人父子之情虽然不好,但帝镇中,始终在准备战争。阿盈啊,乱发脾气要被罚的。”
刘盈心说只要不是把我从车上踹下去,怎么罚都行。“好啊,是我太心急了。”
“罚你把《孙子兵法》和《尉缭子》再学一遍,打仗打的不只是交战对峙,还有很多战争之前、之后的事。”
三人到了‘秦吕宅’,进去拜见了父母,果然都在家呆着呢。
吕雉正在厨房里精心烹煮一锅蘑菇肉片汤。
嬴政虽然热爱工作,可是在新年时不会死什么位高权重的官吏,如果自己在哪儿有空闲,他们会不管什么高低贵贱,都塞进来审。他在审了八个县令之后发现了这一点,赶紧回家休息。
“扶苏,叫上吕雉进来,谈事。”
老山神和他闲聊时谈到各种农具,由此引发了他的想法。
说实话,地府的很多器具、机械都和人间差不多,这不应该。判官用的桌子那样神奇,为什么房屋、用具却和人间没什么区别。
他打算和阎君聊一聊这个问题,鬼差们押解幽魂的方式可以换一换,非得用铁锁牵着么?就不能把鬼关在小笼子拎走吗?那些不会御风的人非得徒步行走吗?既然墨翟在这里,不能研究一些代步工具吗?朕偶尔回一趟帝镇,徒步走回去,会累,去战国镇看祖宗更累。
“就是这些事,你们还觉得有什么器具可以更精妙神奇,还有,这也算是制造军械,我们如何插手?”
嬴政扼腕叹息,人才啊,人才不足啊!没有一个适合推荐给阎君监督制造军械的人,这个人要既忠于我又能被阎君赏识,唉,大好机会就要白白浪费!却又不能押后不提这件事,等找到人才再说,万一被别人抢先呢?
这么说吧,汉朝那些皇帝,除了刘箕子之外,没有人忠于我,包括刚刚示好想离开帝镇的刘彻。唔,刘箕子……不行,他不行,他能力不行不会被赏识。
…
王嬿心不在焉的和丈夫一起去参观宝货地狱,地狱大部分都是敞开了随便人参观的——都下地狱了还想要什么隐私权吗?
一群死于宝货制度的商人和小手艺人生活在地府没有去投胎,他们坚持每年都来,一边啃着能买到的最好吃的东西,一边辱骂王莽,还要给他的题库补充一些新题目。
刘箕子本来想带着妻子进去嘲讽一下,在门口听见他们骂的太脏,不由得面露难色:“咱们别去了。”
“嗯,听你的。”王嬿在门口随意看了一眼,看他枯坐在桌子前面,茫然麻木的不停的算着题目,所有的野心和伪装全部被坚持百年的‘做不完作业不许吃饭睡觉’消磨殆尽,这就够了。
她在王莽篡汉之后是称病不见人,王莽派人来说亲被她跳起来一顿爆揍,她是因为守寡心如死灰,被父亲表里不一弄的压抑痛苦,但不是一点娱乐都没有。
她有种不可描述的娱乐,以前和刘箕子有过几次,还没来得及生孩子就成了寡妇,可是这不耽误她伴随着身体发育,继续进行不可描述的探索。
她现在非常非常非常想和丈夫做点夫妻之间该做的事,帝镇中虽然无聊,只要有这件不可描述的事,待上一千年也不会腻!可是这话该怎么说呢?又能对谁说呢?如果和丈夫说,他会不开心吧,他大概也在想这件事,这种事能找谁请教呢?鬼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
刘邦晃晃悠悠的从挖出来的隧道走出来,一手揪住了刘启的衣领子,一手掐住刘恒的后脖子:“你们俩别跑了,跟老子来!”
回去把俩人扔地下,他就拍桌子:“少他娘的扯淡,他们要这些祭肉有什么有?究竟是谁要的?”
刘彻来救自己爹,施施然的晃悠进来,换了一套新衣服,头发也重新梳过,身上带着熏香和新酒的香气:“陛下何不问我?”
刘邦嘿嘿一乐:“孙贼,你倒是说啊。”
刘彻说:“你留着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