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将门风骨,雏凤初鸣 (第2/2页)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与徐爹爹同伍的又一名老卒，40多岁，满头的白发也不剩几根了，他的儿子也是当兵的，已经为国捐躯。”

“老卒每天坚持下去的唯一念想就是刚出生的小孙孙，担心自己的孙孙会不会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也担心儿媳妇能不能把孙子拉扯大。可是由于家信难收，过度思念，战死的时候，头发已经少到连簪子都插不住了。”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②

在柳客讲述时，整个阅薇园已经渐渐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在场的人，无论男女，都是有学识有抱负的少年少女，是最容易被共情渲染的年岁。

柳客停下笔，旁边的侍者把柳客写诗的纸高高举起，就如同之前那样。

所有人默默的读着这首五言律诗，无不为之震撼，反应各不相同。

庞子储激动万分，叶长青沉默不语，刘寅面色阴沉，刘戌…呃，他还没回来。

将门子弟自小听父辈们讲述军旅沙场，自然能感受到其中描述的战事之惨烈，以及故事中作为军人士卒的那种悲壮苍凉的使命感。

文人士子们也同样从中看到了对于国家遇难的悲痛，对于百姓受苦的哀伤，对于家中亲友的思念，以及对于战争纷乱的批判。

就连原本只是被故事吸引的叶侍郎在看过诗后也不禁感叹，这是何其的大才啊！

意脉贯通而不平直，情景兼备而不游离，感情强烈而不浅露，内容丰富而不芜杂，格律严谨而不板滞。

“幸好此子还只是秀才，否则有如此才学，我儿状元之位危矣。”

叶准一回到阅薇园，就刚好赶上柳客开始讲故事。

叶大人感叹庆幸，叶夫人此时却感到惋惜：“可惜啊，这徐家养子如此大才，却比凤凤还小一岁，而且身份属实尴尬，不然可真的是个好人选啊。”

柳客望着所有在场士子，淡然的说：“今日诗会，本是幸事，可今日的主题，我却有与大家不同的看法，实在是不吐不快。”

“大周立国300余年，历经无数战争与磨难，才有了今日的盛世繁荣，才有了我们今天在这讨论山河壮美、草木新盛。”

“所以在不才看来，一处草木一尸骨，一寸山河一寸血。如今，再也没有哪位老人会担心自己的孙子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再也没有哪位母亲会无法把自己的孩子养大，这就是我心中的草木山河。”

“诸位，老卒以逝，但我辈少年仍在。若遇国事艰难，大周养士三百载，仗义死节，吾亦往之！”

“好！”庞子储率先喊了出来，拼命鼓掌。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叫好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柳客一番话语说的慷慨激昂，在做之人无不为之动容，将门子弟感慨于柳客的热血之志，文人士子则激动于柳客最后说的那句“大周养士三百载，仗义死节，吾亦往之！”，柳客一语，道出了无数读书人的终极理想，实乃吾辈之楷模！

“柳客大才，乃大忠大义之人！”

“不错，大忠大义柳红螺！”

“大忠大义柳红螺！”

“柳红螺，兄弟服你！”

“柳红螺我要给你生猴子！”

……

柳客本来也挺激动的，一听到有人喊他柳红螺顿时就激动变激怒了。可还没等他发飙，面前的呼声却开始渐渐跑偏，柳客无奈，只好行了个手礼，拉着庞子储开溜了。

众人也没追，而是围在柳客的诗前继续赏评议论。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一个“破”字，使人怵目惊心。一个“深”字，令人满目凄然啊！”

“是啊是啊，而且前后对偶，纵横变幻，尽越陈规，浓淡浅深，动夺天巧。”

“花草有情而落泪，鸟雀有恨而惊心，这是何等的悲怆苍凉，物犹如此，人何以堪！”

“那老卒可称英雄忠烈，若有碑墓，我等当前去一拜，告慰忠烈在天之灵！”

“理当如此，同去同去！”

……

亭台下讨论热烈，亭台里也议论纷纷。

能坐在这的各府夫人，无论是娘家还是夫家都不一般，才学素养也不差，自然能判别诗词的好坏。

只是所有的人都没想到，柳客一个16岁的少年郎竟然有如此才华，又胸怀大志。尤其是那些将门夫人，以及有女儿正待字闺中的夫人，此刻正围在梅冷春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的，喊得梅冷春满面红光，哪里还有半分之前被压制，被扫面子的气愤之状。

反而是刚刚还风光无限的刘谢氏，如今受到了冷落，气的面色煞白，火冒三丈。

柳客不知道阅薇园里的大小议论，只是拉着庞子储跑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他有一件事情，需要在京都城交友深广的庞子储帮忙。

备注：

①螟蛉子：“螟蛉有子,蜾蠃负之”出自《诗经小雅小宛》，意为“养子”，或“继子”。

②诗句为唐代诗人杜甫的《春望》，由于剧情的需要以及本书作者的才识浅薄，不得已借鉴，且在背景方面进行了一定的编撰和二次加工，请勿当真！真实信息请自行百度。如有雷同，纯属胡扯。

③本章中涉及诗句为现代人编写，并非古诗，请勿深入研究，引用时也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