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至心尖 第14节 (第2/2页)
瑜安之。
启唇无声地念了下这个名字,时怀瑾打开了盒子,修长的手指拎起玉坠在眼前晃了晃,拨了两下。
月牙形的玉坠子系着红色的同心结,衬得色泽越发温润。
时怀瑾没直观地看过月亮,他想,月亮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就像他在没有和安之近距离接触之前,也觉得安之,就应该是舞台上那个样子。
“听说这里的佛跳墙很好吃,我能预订吗?”
她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怀瑾叹了口气,又重新将玉坠放进盒子收好,关灯躺下,闭上了眼睛。
退婚的事情越来越麻烦了,明知道不能再拖,但他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说出口。
甚至,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丝动摇,虽然他很不想承认。
……
太阳钻出云层,调皮的光线从窗帘的缝中挤了进来,泄在卧室浅灰色的木地板上,留下一条条亮色的花纹。
时怀瑾睡眠朦胧,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触在脸上,麻麻痒痒。
如昨晚在车上那般,安之压在自己上方,长长的黑发柔顺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扫在自己脸上,微痒,又香。
他被迫和她靠得极近,呼吸近在咫尺,相互交缠,他嗅到了她身上的香,甜味分子跳动着,细细密密。
游移的目光不小心撞上,她红了脸,又怯怯的移开,长翘的睫毛扑闪扑闪,如透明的蝶翼。
喉结滚动是下意识的生理、反应,时怀瑾一下子睁开了眼,哪有什么春色,入目一片亚黄。
是呵呵毛绒绒的大尾巴,呵呵正趴在床边看着他,嘴里留着哈喇子。
“嘣”,气泡破了,脑子里那点旖旎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时怀瑾拍了下额头,拎着呵呵的尾巴扔开,趁着床垫坐了起来。
床边的手机像是算准了一般,适时响起。
周末放假,时老爷子早早就打了电话过来,让他叫上时穆一起回老宅。
想着有段时间没有去看老爷子了,时怀瑾也没拒绝。
安排好公司的事后,他拿上去年酿好的桂花酒,还有前段时间去茶庄讨来的福鼎白茶,顺道去C大拎起大白天还在睡觉,就等着晚上和同学去酒吧浪的时穆一起回了老宅。
午饭后,时穆被时修揪着耳朵去训话了,时怀瑾扶着时老爷子去了茶室。
老宅远离市中心,背靠连绵山川,有了些年头,老爷子决定搬回来住的时候时穆让人在原有的园林基础上翻新过,保留了旧时格局,增加了现代因素。
唯独茶室,一动未动。
茶室虽名为茶室,但并不是一室,而是一座独栋的楼阁,年龄比时怀瑾还要大个几十岁。
一共三层,一层是储茶间,外面劈了快小院子,专门晒茶,二楼是书画间,挂满了老爷子喜欢的各种名贵书画和经文,诗意带禅。
三楼才是茶厅,楼里全是茶具,露天阳台摆了低矮的大木几,铺着茶席,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整套色泽极佳的紫砂茶具和黑白棋子。
时老爷子视茶如命,也极爱这黑白两道,每次时怀瑾过来来,他都要拉着时怀瑾下过瘾才肯罢休。
正午时分,日头高悬,热度被半垂的竹席隔在楼外,微型景观置于茶厅墙角,水声潺潺。
玻璃壶置于电陶炉之上,水微沸着,小气泡咕噜咕噜,热气徐徐上升。
时怀瑾和老爷子一人一边,对坐在竹席上。
棋盘上黑白棋子落了半边,一直安静下棋的时老爷子抬眸看了沉静了孙子一眼,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轻咳了一声,突然出声:
“阿瑾啊,爷爷快九十了,你今年也二十八了吧。”
闻言,时怀瑾心头一跳,正要落子的手顿了一下,手腕一转,黑棋缓缓落在一个很微妙的地方。
“叩”
一子改变局势,这场博弈进入大杀局,本来慢慢悠悠的棋风突然变得凌厉。
“是。”
棋局的拉锯线长,终于进入白热化,可时怀瑾知道,他和老爷子的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
作者有话要说:时老爷子:“明人不说暗话,我就是在催婚!”
第13章 福鼎白茶
围棋,一黑,一白,一横,一竖,简简单单,其中凝聚着的智慧却让人惊叹不已。
大中华五千年的战火纷飞,至今未落幕。
黑白棋子交错,两国较量着,看不见硝烟,进攻和防守都藏在棋子里,刀光血影悄无声息,两方势均力度。
老爷子突然提起的话题绝对不是普通的闲聊,目的十分明显,可就算是知道话题的走向,时怀瑾也不能打断老爷子的“雅兴”。
偏过头看了一眼玻璃壶,水中小泡咕噜咕噜,一沸,鱼目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