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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仙机[修真] 第44节 (第2/2页)

陆照旋一直十分迷惑,究竟如何在未见之时确定太素白莲的踪迹?

谢镜怜未同她说, 似乎不方便透露,让这一切显得像一个谜。

她仍在想着, 便见满眼黑暗中忽地升起一点明光,朝她飘飘荡荡而来,最终悠悠来到她身前停住。

那是一盏微光闪动的莲灯,灯托上五道盈盈而亮的烛光分外柔和。那五道烛光从灯托中缓缓飞起, 飘到她面前,排成一排,那莲灯便凭空消散了。

远处, 又是一道幽光飘渺而来, 这次比之前要黯淡得多,到了陆照旋近前,才知这也是一盏莲灯,但其中并无烛光,反是从中飘出一个问题来。

“你的道统?”

陆照旋一怔, 不知这是何意,朝那莲灯反复打量了许久, 是纯然灵力凝成的,除此之外,便没什么特别的了。

自入莲池以来,她便觉四下尽是茫茫威压, 将她限制在三丈见方之地,无法多踏出一步。

按理说,她已是蜕凡, 这世上应少有能限制她行动之人,然而一个无主的山海境却做到了,这不得不让陆照旋再次感叹慎苍舟的非凡手段。

她试探着答道,“玄门。”

她话音方落,那莲灯中便升起一道烛光,与她身前的那五道别无二致。陆照旋若有所悟,便听那莲灯中传来一道隐约有些熟悉的声音,仿佛有人站在她身前说话一般。

“元门。”

陆照旋一怔,一时竟未反应过来这熟悉感源自何处,却在第一时间了悟此人便是那位同样来寻太素白莲的蜕凡修士。她能听到那人的回答,想必对方也能听见她说话。

一时间,陆照旋有些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了。

那亮起的莲灯朝一旁飘飘荡开,在她面前的无边黑暗中化为小小的一个亮点。

而远处,又是一道黯淡的幽光飘来,传来问题,“你的来历?”

陆照旋试探道,“生洲。”

这次,那盏莲灯并未亮起烛光,仍是十分黯淡,也并未传出任何声音。

陆照旋蹙眉,约莫摸透了一二分情况,而这点了解又让她忍不住更要蹙眉。

若她能答上一道问题,便能点亮一盏莲灯,想必若点亮的莲灯达到一定数目,她便能从此处脱离,进入真正的莲池。如果她回答的并非真话,莲灯便不会亮。

当她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她面前五道游离的烛光便是点亮莲灯的另一种方法。她只有五次机会跳过,而从这个机会数额来看,她将面临无数问题。

她和另外一名蜕凡修士面临相同的问题,互相之间是能听到对方答案的,唯有双方都点亮了莲灯,才会有新的莲灯飘来。若她见到莲灯飘走,却没听见对方的答案,说明对方跳过了这个问题。

陆照旋大蹙其眉,颇感棘手。

不知这样的关卡究竟是慎苍舟还是兆花阴设计的,委实有些过于刁钻险恶。

她与另外那名蜕凡修士想必互相心知肚明来意,都是为了太素白莲来的,谁也不可能让谁,修士之间为了至宝你死我活是最常见的,不会因为修为境界高下而变得客气礼貌。

然而这莲池却如此设计,让两人不得不互相交底,这只会让争斗更加激烈狠辣,这整个问答的环节都是对对手的评估和分析。

陆照旋思及此处,微微摇头,“凤麟洲。”

***

裴梓丰静静地望着面前已亮起的莲灯,若他所料未错,他的对手、那位根基底蕴无比深厚、在山海境中突破蜕凡的幸运儿,此时正在试探莲池的用意,而他早到一步,已作过试探,不再做无谓之事。

莲池是兆花阴设计的,大若岩则是慎苍舟的杰作。

裴梓丰是祖洲人,论渊源乃是最正统不过的兆花阴门下传承,自他一手建立缘生宗道统,接下大势后,祖洲对他来说便几乎没有秘密,山海境的部分信息便是从此处得来。

也正是凭借这些隐秘,裴梓丰遭明叙涯算计后,转世蹉跎三千载,还能与另一位问元大能年玖做交易,顶着明叙涯的压力一路重回蜕凡。

裴梓丰最擅长借势,缘生宗能从他随手建立的不起眼的宗门一路成为祖洲霸主,可以说他把借势玩到巅峰造极,但他从来没忘记,有借总有要还的时候。

若非忌惮年玖,裴梓丰不会将鬼世夜游图拱手让人。

那莲灯中终于传出声音来,“凤麟洲。”

裴梓丰微微颔首。

凤麟洲确是玄门传承之地,凤麟洲之主苏世允精擅法术,以此为方向推断对手的手段倒也是个好办法。

在这个问题上,他是占了些便宜的。他转世三千载,手段偏重祖洲道法,但方才的问题上,他答的是这一世转世之地蓬丘。

即使对手了解蓬丘道法,也无法推断出他的祖洲来历。

莹莹光亮的莲灯从他面前飘远,与之前那一盏遥相呼应,而幽暗的新莲灯已划至他面前。

“你最想见谁?”

裴梓丰一怔,他虽从典籍中得知在传闻中无比英姿飒爽、可靠强势的祖师兆花阴是个有些不着调的人,而慎苍舟才是那个沉稳靠谱的,但听到这样的问题,也不由颇感无语。

且不提这样的问题用心险恶,一出口便会被对手知晓心中执念所在,只说乍一听这突兀的问题,实在有些不着调。

“没有人。”裴梓丰泰然答道。

他自认答得发自真心,绝无问题,孰料答完去看那莲灯,仍旧幽幽。

裴梓丰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这回是什么路数,只能再行思索自己是否真有什么非常想见的人。

他能顶着莫大压力一手建立缘生宗,为无数人敬服追随,显然不是独来独往的,提起交好的朋友或弟子,裴梓丰能说上无数个名字。

然而有交情,不代表他就有特别想见的人,更没有谁与他关系好到能以一个“最”字点缀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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