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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配的恶毒嫂子(穿书) 第38节 (第2/2页)

“至少没打算真的放我回去,”晏枝道,“怕是在利用我离间他二人的关系前,还要拿我试探下晏靖安的态度,看他对圣上,对朝廷究竟是否存了异心,哪怕没有——”她眼神陡然转为犀利,狠狠地看着李景华,“王爷也要让他生出这般心思!”

李景华一撩大袖,凑得近了些,迫人的目光锁住晏枝,道:“那以穆夫人高见,本王这主意如何?”

第55章 ===

晏枝记得, 在原作里,荣安王是如同狡狐一般的存在,他平素沉默寡言, 少有言谈, 但就像是此时沉然翻弄手下的棋子, 他极乐于看着众人落入他布置的圈套, 说他研修佛学多年, 却丝毫不见他身上有任何佛家的慈悲为怀。

他乐于看着人们溺毙在他编织的苦痛笼网之中, 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万事万物皆是苦痛,而他独立于一旁冷眼看着, 神态冰冷而又残忍,配合着他那张性冷淡的脸,确实有那么些让人想犯.罪的意思。

不得不承认,晏枝当初也挺喜欢这个角色, 毕竟她偏好把高岭之花拉进泥潭。

他是女主阵营的一个重要人物,不仅是将女主拉扯大的养父,更是给女主提供了学识、计谋与势力庇佑的师父,是永恒不倒的靠山,放在主角阵营里是颗定心丸, 可成了对手, 感觉就不太妙了。

这人……她需要小心应对。

听闻李景华有意探听自己的想法, 晏枝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此举有些过于想当然了。王爷用来挑拨离间的由头只是一个‘晏靖安在大稷山上’,那日我与晏靖安究竟碰没碰面, 匪寇是否让晏靖安知道了我被他们绑走……王爷都没有证据,诸多细节全靠的是猜忌和想象。若是疑心重或者脑子一根筋的人可能会因此有所怀疑和猜忌,但亭渊不是这类人。他知道晏靖安是我亲生父亲, 会机智看待其间种种,只要两人心平气和地讨论此事,真相自然水落石出。要想让他动摇,除非铁证摆在他的面前。”

她直视李景华,道:“也就是说,要我我亲自告诉他我的境遇,这才是晏靖安弃我于不顾的铁证。”她露出冷笑,讽刺地看着李景华,“王爷留我活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这份证据吗?”

李景华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盯着晏枝看了片刻,忽然出声笑了起来。他肆意地靠坐在围栏前,鬓边的长发从发带中滑落下来,微微抬眸睨着晏枝,道:“北都勋贵都瞎了狗眼,错把珍珠当鱼目,晏靖安生了个聪慧女儿。”

他声音陡然变厉,道:“霞笙,你可服气?”

站在花枝暗处的少女走了出来,她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脂粉香,仿佛在试图掩盖什么,晏枝还是闻到了脂粉下药膏的味道。

她微微蹙眉,不经意瞥见洛霞笙的脖子上有鞭痕,她用精致的妆容和高傲的姿态掩盖了衣裳下的累累伤躯。

晏枝心里一跳,回想荣安王的手段,对洛霞笙生出了些同情,但转瞬又冷下心肠。政敌之间,立场之争,从来没有善恶对错,只有胜负。

她目光错过洛霞笙,转而看向李景华,道:“王爷,我无意与王爷为敌,也许王爷不信,我与晏靖安并无感情,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已嫁入穆府,此生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李景华饶有兴味地看着晏枝,道:“本来听闻,晏大将军对幺女极为宠爱,以致养出其骄纵任性的性子。昔日曾有一位新科状元,因为惹恼了那位千金,被晏大将军动用权势贬谪到偏远县区当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我还听说,这位千金为了追求洛无戈,纵马在闹市捣乱,当众拦下将军,险些导致百姓意外被马蹄踩踏而死,这么大的事情也被压了下去。诸如此类事件,不一而足,其溺爱程度可见一斑。现在,穆夫人同我说,已经嫁入穆府,与晏家再无关系了?未免有些可笑!”

晏枝面色平静地接受荣安王的嘲讽,这并不奇怪,她想抽离,可身份背景放在这儿,别说是深谋远虑的李景华,便是路边的村妇也深知“血脉不可断”的道理,哪那么容易撇清。

她淡淡道:“晏靖安无意谋反,可圣上的猜忌心越来越重,我想自保,不想被牵连。”

李景华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直言不讳,眉头紧拧。

晏枝继续道:“可天意难测,天家心思如何,不是你我能够导向的。王爷也当知道这点,所以,只要圣上心中存了猜忌的种子,晏靖安必须要卸下权势,王爷从多年与晏靖安的明争暗斗中深知晏靖安的性格,知悉他不可能放下权势,可如果晏靖安退了呢?”

“怎么可能?!”洛霞笙突然出声打断了晏枝,李景华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洛霞笙担忧地说,“义父!不可被她的花言巧语哄骗了!以晏靖安贪慕权势,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不可能轻易妥协!斩草除根!义父!”

李景华低声呵斥:“无戈!”

“是。”洛无戈从暗处走了出来,将洛霞笙带退几步,洛霞笙还要说什么,忽然被洛无戈狠狠地捏在伤口处,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狠咬牙关,退了回去。

洛无戈在她耳边低声警告:“还嫌义父打得不够重吗?你已经让义父失望了。”

洛霞笙气愤不已,眼眶泛红,紧抿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轻哼一声,负气转身离去。

晏枝紧抿着唇,心惊不已,她原以为这片景致开阔明朗,能将周围的一切都纳入眼底,却没料到暗处藏了这么多人,到底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听着她和李景华的交谈。

她看了一眼洛无戈,吸了一口气,待心情平复下来,对李景华道:“王爷可曾想过,若是晏靖安甘愿放下这一切,你可以不耗费一兵一卒便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穆夫人说来轻巧,”李景华神色冷冷地看着晏枝,“既然穆夫人磊然如此,那本王也不与穆夫人拐弯抹角。本王与晏大将军势如水火,是立在对立冲突的两面,以他的性格,如何会放下权势,消掉本王的思虑?穆夫人以为,自己在晏大将军心里有如此重要的地步?重要到能够让他舍弃一切?”

“因为晏大将军同王爷一样,都是聪明人。”晏枝说完,不再多言,目光坦然地看着李景华。

李景华沉吟不语,藏在大袖下的手一颗颗地拨弄禅珠,片刻后,他开口道:“穆夫人,时候不早,且去歇息吧。”

晏枝轻轻颔首,与他道别,侍女上前引她回房间休息,路过洛无戈时,她目不旁视,从洛无戈面前坦然走过。

洛无戈心里猛得一紧,就连呼吸都无意识地放轻,他看着晏枝走远,心跳砰砰砰一声又一声地撞击着胸膛。

待晏枝走后,洛无戈走到李景华身边,低声道:“义父。”

李景华仍在沉思,他看向棋盘上的残局,片刻后才沉声道:“无戈,方才她所说你可听见了?”

“听见了。”

“你如何作想?”

洛无戈沉默片刻,谨慎道:“无戈不知。”

李景华看了他一眼,眼神闪烁了下,他收回目光,道:“人生如棋,或是黑子或是白子,人与人时时刻刻都在博弈。这残局虽然无法挽救,但但被晏枝拖上了一时半刻,否则这局棋下不到几步,黑子便会溃败,她却有玲珑心思。”

洛无戈保持沉默,听着李景华的话。

李景华似是在同自己说,又似是在同洛无戈分析局势,道:“我与晏靖安斗了小半辈子,早些时候,皇室凋零,叔父不愿被世俗困囿,弃我大梁江山于不顾,晏靖安趁此机会,累积功勋与势力。如今,晏靖安羽翼丰满,兵权在握,有朝一日,若是谋逆叛乱,我李氏必定山河凋敝。我们忍气吞声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必不能失败!但是——”

他话锋一转,眉头皱紧,又道:“胜负难定,若是一击不成,全盘溃败!晏靖安反扑回来,势难抵挡。若是晏枝真有办法,让晏靖安放下权势,叫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地拿回兵权……这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难得的太平盛世,本王不愿看见战乱。”

洛无戈应声:“是。”

李景华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枚棋子,在指尖反复摩挲,低声自语:“信……亦或不信?”

晏靖安猛地一拍桌子,桌面上的药瓶被震倒过去,一粒粒暗红色的丹丸滚了出来,他怒瞪着跪在面前的三七,呵斥道:“被掉包了?!”

三才一声不吭,双膝跪在地上,趴伏下身子。

晏靖安忍无可忍,一脚踢在他肩膀上,道:“到底怎么回事!?”

三才道:“小人疏忽,来人与小姐体貌相似,小人便以为是小姐,带轿离开,行到中途,小姐吩咐要去其他地方转转,兜兜转转,骄子里突然没了声音,小人斗胆一看,那扮作小姐的人已经销毁伪装,死在了骄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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