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爱你那么多(出书版) 第20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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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抢救及时,虽然我没看见,不过打听了下,人应该没事了,你不要太担心……”
安小朵两腿一软,扑通坐倒在地上。
短短两句话,她仿佛去地狱走了一遭。
黎孝安掐了线,将手机丢开:“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见你吗?你以为是我威胁他?”
安小朵下垂的长睫颤了颤。
“是他一厢情愿,以为只要不见你,我就会放过你。你说,他活了大把年纪,怎么会这么天真?”
安小朵捂住脸,眼泪漫过眼眶流下来。
黎孝安拿出手帕,拉开她的手,仔细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痕。他是一个好情人,一举一动都无懈可击。
可是,安小朵看见他唇边那缕残忍的笑。
“你想怎么样?他在里面生不如死,你发发善心放过他吧。”
“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的元元?嗯?”
安小朵痛苦地闭上眼,内心有两股力量在拉锯着,仿佛要将她的身体对半撕裂开来,爸爸……我受不了了。
她想告诉黎孝安,绑架元元的人并不是父亲,而是另有其人,可是话到嘴边她猛地想到——父亲为什么要自杀?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这么毅然决然地去死,究竟是为什么?是怕她会说出绑架案背后还有一个女人的存在?是怕本已尘埃落定的案子会重新翻起来?是怕他自己再也保护不了那个女人?所以他想用这样一个惨烈的方式来结束一切,埋葬所有的所有。想到这里,她顿时冷汗涔涔,她不能说,不能说出来,这是父亲宁死也要守住的秘密,可她该怎么做呢?
身边的男人站起来,她仰起头看他,时光顿时逆转,回到当年开庭前的那一晚,他也是这般高高在上,他是神,但他不是没有爱,他曾经毫无保留地给过她,那样小心翼翼地呵护她。
她痴痴傻傻地看着,无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像是想抓住那些从她指缝里溜出去的幸福,可手指刚刚碰触到他的衣角,一阵急促的铃声同时惊扰了两个人。
目光齐齐落在响起的手机上,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来电者的名字——乔柯。
黎孝安的目光一冷,抬脚踩上去,然而这一脚却是落在安小朵的手背上。
黎孝安的眸光越发的冰冷。
伴随着铃声,手机还在震动,安小朵的手覆在手机上,感受着它的固执不休。
“踩坏了我还要花钱买。”她淡淡地解释。
黎孝安弯腰捡起来,按下免提键,乔柯的声音骤然响彻在小房间里:“小朵,王剑要调走了,这小子瞒得可真紧,下午回去办离职手续我才得到风声——”
王剑是乔柯的发小,正好负责看管父亲所在的那号监,当初她父亲入狱,她几次三番去探视,父亲都不肯见她。无计可施下她通过乔柯找到了王剑,每月定期给他汇一笔钱,这钱的用途是心照不宣的,她总是尽可能多汇一点,只希望王剑能多费心照应一下父亲。王剑也算尽心尽力,父亲有什么头疼脑热,他都会第一时间让监狱的医生去看,偶尔也会把父亲的情况告诉她知道。
“喂喂,你在听吗?小朵?”
“在听。”她只得应了一句。
“你别急啊,走了就走了呗,咱们再想想办法,狱警那么多,总能找到个肯帮忙的。”
黎孝安无声地冷笑了一下,安小朵顿生绝望,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些:“知道了,乔柯,我现在还有点事,回头再说吧。”
“哦,行。”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安小朵试探地问:“调走王剑是你的意思吧。”
“他为调职到处求人,我不过是暗中帮了他一把。”
安小朵点点头,她早该想到的,父亲是被“重点关注”的犯人,这两年王剑在中间传递父亲的近况,他耳目众多又怎会不知?他之前隐忍不发,算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你这么做,是要我彻底得不到我爸爸的消息?”
“没错,不只他,今后无论你找上哪一个,他都会成为第二个王剑,我倒要看看乔柯有多大的本事。”
这时,他的手机有新短信进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转身朝大门走去。
“我只是想知道我爸爸在里面的情况,我什么都做不了……”她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喃喃。
“从今以后,你还会有一次知道他近况的机会,那就是他死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丢下这样一句话,摔门走了。
“砰——”
她的身体就像那扇被毫不留情摔上的门,剧烈地晃了一晃,瘫软在地上,她的心空得可怕,秋风灌进来,呼呼作响。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他说的话从来算数。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她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捡起手机,坐在地上翻起通讯录,手指从一个又一个名字上划过去。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社交方面的低能,她在梧城这么多年,可认识的人非常有限,除了交情好的那几个,其他人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个名字符号,她连对方现在从事什么职业都不清楚,更遑论找人家帮忙。
突然,她手一顿——唐均年三个字映入眼帘,她犹豫了几秒钟,到底是拨了出去。
唐均年在听完她说明来意之后,用抱歉的语气说:“小朵,别说我现在人在苏黎世,就算我在梧城,这事我也不方便插手,孝安的脾气你我都清楚,我要是再干预这件事,你爸爸的处境只会更糟。”
安小朵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唐均年的话让她无从辩驳,没错,她是急疯了才会求唐均年,这是她和黎孝安两个人的事,如果她扯其他人进来,最终只会惹恼他。
结束通话,她慢慢站起来,两腿发麻,脚像踩在针堆上。她挪到沙发上仰面躺着,一时间心灰意冷。她费尽心思见到了父亲,从他口中套出真凶另有其人,可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依然是陷在死局里。
当天晚上,她给黎孝安打了个电话,等了很久他才接,背景有些嘈杂,夹杂着女人的嬉闹声。
“方便说几句吗?”
“我要是说不方便呢?”
“我可以稍后再打。”
黎孝安笑了一下:“你说吧。”
安小朵坐在床沿上,她刚洗过头发,还没吹干,水滴不住地滴下来:“他们把我爸爸送去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他。”
黎孝安失笑:“这我可不知道,你去监狱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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