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相公不好惹 第48节 (第2/2页)
“好,我去。”不待孟岩将话说完,孟江南便已将此事应了下来,“届时还请您莫忘了今夜之言。”
孟岩一脸震惊,他如何也想不到方才还一脸坚决说不去的孟江南此刻竟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不过,在关乎自己身世的事实跟前,她注定是要屈膝的。
果然拿捏着她母亲与她出身的这个事情一直未告诉她是有用处的。
至于她这个“女儿”还有隔壁向家……
孟岩看一眼站在孟江南身旁的向漠北,眸中闪过一抹得意又阴佞的笑。
赵家大小姐想要向家这个病秧子,孟江南自然就成了她眼里的钉子,她这一去赵家,就有如羊入虎口,他是可以告诉她关于她母亲的事情,那也要看她还有没有这个命来听。
而向家这病秧子显然疼她得紧,既知她要去赵家,必然会陪她一同前去,届时他到了赵家大小姐面前,怕是想走也走不得了。
那时候,他既拿回了孟家的生意,又除去了两个只会与他孟家作对的碍眼东西,当真两全其美!
自以为打得一手好算盘的孟岩笑着回到孟家命人速速将已经备好的马车赶到门外来,正绕过门后的影壁时,他身后忽然出现一幢黑影,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捂住了他的嘴,同时将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身后捅进了他心房!
孟岩双目欲裂,想叫,却又被身后黑影死死捂着嘴,将他的惊恐尽数捂在了嘴里。
又见对方毫不犹豫地将匕首从他背上拔出,孟岩连挣扎都没有机会,骤然之间便没了气息,足见对方出手既狠又准,非常行此事之人不能为。
当对方将捂在孟岩嘴上的手拿开时,没了鼻息的他砰然倒地,一双眼仍旧大睁着,死死看着黑暗的天穹方向。
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孟家宅中他处,蒋氏歪倒在床边,脖子上一道深至喉管的血口子正往外汩汩淌血。
其余人,也都倒在了血泊里。
而此刻的赵家,赵慧馨慵懒地倚在矮榻上,正把玩着一个巴掌大的绢人,微微笑着与跪在她身旁给她捶腿的小秋道:“一大家子都是污人眼的脏东西,没必要留在这世上,你说是不是?”
说着,她笑意微浓,忽地就将手中绢人的脑袋给拧了下来!
在小秋身旁,五六个绢人躺在地上,无不是被拧了脑袋折了胳膊或腿的。
小秋哪里敢应声,也不敢去看地上那些七零八落再不完整的绢人,只能极力地将自己的恐惧往心底压去,丁点都不敢表现在面上。
向云珠非要跟着向漠北他们去赵家不可,然向漠北道家中不可无一人防着,需一个会身手的人留下,向云珠这才不得不答应留在家中。
向寻驾车,卫西一并坐在驾辕上,马车里是向漠北、孟江南以及楼明澈。
楼明澈嘴上道是去凑热闹,向漠北则知他不过是不放心他却未明言罢了。
向漠北担心的,是执意要去赵家的孟江南。
“小鱼。”马车朝城北赵家方向辚辚驶去,本是沉默的向漠北终是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孟江南,眉心微蹙,道,“你若在意孟家人所言,我可帮你打听查明,你大可不必亲自同我前去赵家。”
他话音才落,便见一路低着头的她摇了摇头,隐隐发颤的双手紧紧交握着,轻声却坚决道:“我不是为了我自己。”
若在从前,她兴许会不顾一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但如今,已然死过一回的她明白了许许多多从前都明白不了的事情。
在孟家境遇凄惨的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并非孟家的亲生女,但即便知晓了她的真实出身又能如何?她阿娘也无法复生,至于她的生身父,于她而言,知与不知,都不重要了。
她不信他早已不在这世上,若是如此,孟家拿捏着她真正出身的事情便毫无意义,孟家人绝不会做此等无意义之事。
然若他心中有她与阿娘,就不会任阿娘郁郁而死在孟家,更不会十六年都未有来认她这个女儿。
那关于他的一切,她又何必去知何必去想何必去在意?
若真要说她想要知道些什么,唯有她阿娘如何会成为孟家的奴,仅此而已。
向漠北面有诧异,便是坐在他二人对面一副懒洋洋模样的楼明澈此时也都抬起眼皮,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瞧。
不为了她自己,那她还非要去那赵家做什么?明知那赵家不是什么好进好出的地方。
“宋官人他是嘉安重要的朋友。”像是察觉到向漠北诧异不解的目光,孟江南说着,抬起头来对上他的视线,轻轻抿了抿唇,声音轻且细,“不是么?”
这些日里她虽没有到前院去见嘉安,但她听阿睿还有听柳儿说,那位宋官人到向家来的时候是嘉安一日里最高兴的时候,她还听了小满小姑说,那位宋官人本就是嘉安的至交。
她自己也看得出来,嘉安很在意那位宋官人,否则性子清冷的他又怎会在听闻宋官人失踪的时候反应得那般紧张?
如此,哪怕赵家再可怕,她也要去走一趟。
她要帮他将他的至交安然无恙地找到。
至于她答应孟家的“请求”,并非她当真想要知道她的生身事,不过是为了让孟家日后拿不了这个事情来诋她忘恩负义罢了。
她不能让向家的名声因她而有损。
还有,她的确想过要见孟青桃一面,既然都入了赵家,那她必须将孟青桃带进赵家的那两套首饰拿回来。
顺带能做的事情,当然都不能放过。
向漠北看着面色分明苍白、眼神却又异常坚定的她,怔怔失了神。
她说的话,他已听得再明白不过。
她之所以非去赵家不可,是为了他。
她明明视赵家如血池炼狱,害怕得紧,却甘愿为了他,拼力前往。
只为了他不失去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