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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狼 第17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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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蓦地拉住南平的腕子,竟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南平的话音变成了一声短且浅的惊呼。

她的脸颊抵在他坚实的胸口,鼻间充斥着软甲上浓烈的皮革味道,温度炽热得灼人。

隔着彼此厚重的衣衫,她似乎依旧能够听到措仑那颗年轻的心脏,在怦然作响。

“春天下第一场雨的时候,我就回来。”少年低声许诺。

他努力把不熟练的东齐话讲得清楚,生怕南平错过任何一个字:“你等我。”

第16章 “我们的婚事,可以办了”……

措仑说完,胳膊带着南平往怀里紧了紧。

环在少女腰间的臂膀是如此有力,指节都仿佛带了火,挨在裙袍上恨不得燃起火星子来。

南平只觉得头是懵的,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好在这个拥来得虽然仓促又热烈,但像上元节的花火一样,忽的就散了。

少年很快放开了她,面上带着相思的羞赧。他像是才长出胳膊来似的,一会抬起,一会撂下,不知道该把揽过心上人的手往哪放。

这厢南平也醒过味来。她看着对方正用动作实力演绎何为“手足无措”,心里像是被撞了下。

——就是再傻,也能看出对方的意思了。

而措仑见南平立着不动,从羞涩中泵出勇气来,又道:“等我回来,一辈子对你好。”

南平笑笑。这话如何能当真呢?她千里迢迢和亲,是要嫁给他的哥哥瓒多的。

更何况这里的男人,都像狼一样,从骨子便是野的。女人对他们而言只是猎物罢了,哪有什么一辈子?

良久之后,南平回道:“此地没有春柳,我便不折枝相送了,你要多保重。”

临行在即,毋庸多辩。

婉拒心意的话,还是等他回来再讲就好了。

措仑笑了,正待开口,远处已响起号角齐鸣。绵长的军鼓震碎了辽阔的大地,与雄浑的歌声一起,激荡在隆冬枯黄的草场上。

少年理了下软甲,便转身离去。好像多耽搁一分,便再也不舍得走一样。

帘子一掀一放,给暖热的屋内带来了凛冬寒意。

“措仑殿下恁的走得匆忙?”方才退出去的阿朵和玉儿打外面进来,脸都冻得通红。

“没什么。”南平说着,从火夹子上挑下了短刀。

少年走时,到底还是把护身用的家伙事随手留下了。

她见两人头顶有一小层微润的白,好奇道:“又落雪了?”

“可不是么。”阿朵不知前因后果,笑得欢喜,“刚刚在院里遇到了阿伽朵,说是今儿个开小灶,有糖果子吃呢。”

阿伽朵却是瓒多赐的本地的侍女,两人名字差了一个字,竟意外有了些交情。每个人仿佛都在高城之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水滴子一般,悄无痕迹的混进了长河里。

屋外绒雪纷纷落下,好像撒在热气腾腾油果子上的糖粉,白而细密,不解离人肠。

南平是在病好之后回的夕照寺。

瓒多有要事出城,一走就是月余,临行前特意派人护送她出宫。日子流水一般过,除了王宫内偶尔来问候的下官,其他人都好像没了踪影。

这日早起,撞钟声响,来者却是葛月巴东。

南平许久没有访客,见到他倒也亲切,专门留他吃茶。

“公主在吃穿用度上要是短些什么,就和我说,千万别苦了自己。”那汉子倒是不见外,满面笑容的寒暄了几句,便大大咧咧坐了下来。

南平客气回道:“多谢大人关心。”

葛月巴东不过坐了半盏茶的功夫,便跟屁股上长了火刺一样,耐不住了。他吭哧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个的物件。

“旁人要我转交给您。”

南平接过来一看,却是一簇几近干枯的小紫花,不知经了多少人手,被压得皱皱巴巴的。

“旁人”两字用的灵性,而大抵能没头没脑干出这种事的人,南平只认识一个。

“他还好么?”公主沉默许久,淡声问。

葛月巴东完成了任务,像扔掉了烫手的山芋一般,长舒一口气:“放心,他死不了,就是日子苦点。”

南平停了停,方才道:“知道了,代我向他问好。”

葛月巴东走了。公主拿着这簇花,一时觉得有些烫手。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压在了砚台下面。那点亮丽的润色,在墨黑的台子上,映出一点粉嘟嘟的光。

数日后,瓒多归城,还带来了访客。

玛索多的父亲从北地远道而来,探望受伤的女儿。迎接的歌声响彻王宫,宴请持续了三天,南平均以身体不适推拒了。

横竖这里面水深,她是不愿再淌。而男人倒意外的没强求,只是唤人嘱咐她好生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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