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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宠妃一路躺赢 第23节 (第2/2页)

林修仪自以为捏住了谢小盈的命脉, 殊不知谢小盈全然不在乎。

她巴不得皇帝因为知道自己与杨淑妃的关系,索性疏远了她去,能叫她在宫里过点清闲自得的小日子。林修仪要真去打了这个小报告, 谢小盈谢她还来不及。

然而, 偏偏就因为谢小盈最后那句话,林修仪反倒被唬住了。

……谢小盈这样大胆地和杨淑妃来往, 莫不是有旁的内情?

过完十五,整个年节就算结束了。宫里的挂红与彩窗花渐渐撤下去,大家嘴里聊的事情已从谁更得宠,变成了诸王就藩。谢小盈晨省时一向是不太说话的, 除非被皇后点到,否则她就假装自己是透明人,决不搭腔。

皇帝不知是被前朝什么事情给绊住了,依然不怎么往内廷里来。后宫诸人似乎各自都有消息, 也老实下来, 很长一段时日都没什么人争宠掐尖,内宫中风平浪静。

谢小盈消息虽不灵通, 但她这个透明人当得十分顺利,不免对此现状感到心满意足。

延京城入了二月, 天就渐渐暖起来了。再去定省问安,谢小盈已不用披最厚的那种狐毛氅子,也不肯再拿手炉, 否则一段路走到头, 谢小盈就忍不住得出汗,出了汗还不便每天洗澡,实在谈不上多舒服。

清云馆之所以偏远,盖因大晋内廷修建时, 把人造湖挖出来的土,堆成了一座人工山,取名“九霄天”,正好将清云馆与内廷宫殿隔了开来。小山峰顶盖了一座摘星楼,宫内偶有夜宴,常在此处设。

整个冬天这座“九霄天”都是灰秃秃的,谢小盈还没多在意。这一日,她顺着宫道往凰安宫去,谢小盈突然发现整座山都变绿了,山野横出几支嫩黄连翘,已有争春之境,景色怡然。

谢小盈被这满园春绿撩得心情极佳,脚步也愈发轻快。然而等踏进凰安宫内,谢小盈才从众人窃窃私语中得知,皇后顾言薇竟忽然病倒了。

六宫嫔御已渐渐来齐,因李尚宫说皇后在里面睡着,众人也不敢在廊下立,便都到中庭院子里去了。李尚宫向大家细细解释,说皇后昨日夜里就起了烧,宫门连夜开钥,传了高御医进宫侍奉,如今才吃了药歇下,因此就不见大家了。

今日的定省免除,接下来几日也不叫妃嫔们到凰安宫拜见,以防过了病气,反倒没人侍奉皇帝。

其实谢小盈前几日来见皇后,就觉得顾言薇精神有些不济。因诸王就藩,各位王妃少不了要进宫辞拜皇后,顾言薇歇不得,唯有勉强支应。待到正月过完,诸事已了,想来皇后这才撑不住,终于倒下了。

谢小盈对此十分理解,过去她上班的时候也经常如此,几个通宵终于搞定一个项目,活动落地、执行完毕,总难免要大病一场。紧绷的弦儿断了,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住,更何况顾言薇身体情况一直不佳。

皇后病倒乃是大事。

嫔妃们围在中庭内,各自说着担忧的话,即便轻狂如杨淑妃,这个时候也没有任何妄动,只是沉默肃立着,观察着众人的动静。

胡婕妤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对着李尚宫说:“臣妾请为殿下侍疾。”

大家俱是愣了一下,尹昭容与林修仪随即跟着开口附和:“臣妾也请为皇后殿下侍疾。”

有她二人带头,嫔妃们不管愿不愿意,只能纷纷表态,李尚宫推拒不过,请众人稍后,进到殿内去找皇后拿主意了。

皇后既是昏睡着,自然一时半会答复不了。

人人都不敢走,便聚在庭内各自交头接耳。

过了不知多久,李尚宫终于出来,宣告结果,“皇后请胡婕妤入殿侍奉。”

胡婕妤当即称是,将发髻上招摇的两朵珠花拆了,递给随行的宫人,然后就跟着宜茹进殿内去侍疾了。杨淑妃见状没忍住冷哼一声,凉凉开口:“既皇后殿下用不上我等闲人,那本宫就不在这里添乱了。”

杨淑妃一走,几个本就不想被皇后留下的宫嫔也赶紧知趣地告退,谢小盈同样溜之大吉。

嫔御们走得走,散得散。留到最后的反而是林修仪,她有些不甘。

林修仪知道皇帝一贯爱重皇后,若能为皇后侍疾,定是在宗朔心里能增添好感的事情。这段日子宗朔就像忘了宫里还有她这个人,不闻不问,既不探望,也不传幸,林修仪难免有些慌了。

她还想法子命人往前头给宗朔送过一次汤,想试探一下皇帝。陛下倒是用了汤,给了她一声赞许,但她也没得到任何回音。

李尚宫见林修仪特地留到最后,就知道林氏的心思已被皇后料中了。她也等着送走诸宫嫔,才悄然走到林修仪跟前,低声说:“奴奉皇后谕,亲自送一送修仪。”

林修仪顿了下,知道这是逐客令,只好迈出脚步,从凰安宫离开,她语气有些委屈,“殿下怎不宣臣妾进去侍奉?可是嫌臣妾粗笨,不中用了?”

李尚宫含笑,“修仪这是哪儿的话?皇后知道修仪一片诚心,只是陛下才为修仪开了恩,眼下对修仪而言,最要紧的事是先诞育皇嗣。若为着服侍皇后殿下,伤了身子,岂不是舍本逐末,颠倒次序了?”

林修仪闻言一怔。

李尚宫宽慰她道:“修仪放心,您入宫这么多年,别说与陛下,与咱们皇后殿下那都是有情分的。殿下盼着您好,才不叫您侍疾。皇后交代了,若她这两日身体还没有起色,就会向陛下进言,请您与尹昭容协理六宫事,好为她分担。有皇后殿下的面子,不计修仪与陛下有过什么龃龉,都会过去了。”

林修仪心思这才定下来,朝着凰安宫的方向一拜,深为感激。

当日朝会一散,皇帝就直奔凰安宫看望皇后。

凰安宫的寝殿内已满是药气,顾言薇听闻宗朔来了,忙不迭喊人熏香,她才说几句话就忍不住咳喘起来。宗朔不容宫婢阻挠,绕过屏风直接进到内殿,伸手搀住顾言薇,皱眉道:“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关照那些小事作甚?你只管躺着!”

顾言薇未来得及整容仪容,此刻憔悴不堪。她回身避开宗朔视线,虚弱着开口:“臣妾病着,陛下别坐得这样近,仔细过了病气。”

“你的病不传人,朕知道。”宗朔很坚定地坐在床边,他看到胡婕妤进来亲自奉药,不由得赞许了她几句,还连着夸了她父亲,“胡尚书在前朝为朕排忧解难,你能在后头孝敬皇后,都是好的。”

胡婕妤得了皇帝这句,眼眶都红了,赶忙跪在地上谢恩。宗朔摆手让她下去,又传了高御医与李尚宫,仔细过问皇后病情。

皇后这一病果然是因为累极了,气机郁滞,内燥中虚,加上昨天夜里正好吹了些风,便把病给激出来了。皇后是身体底子本就不好,一旦生了大病,很难调养。高御医紧张得满头是汗,跪在底下给皇帝逐句逐句解释。

宗朔长叹,有些内疚,攥着顾言薇的手说:“是朕之过,不该将这么多事都交给你一个人办。”

“陛下信赖臣妾,臣妾岂能推搪?”顾言薇勉强挤出一个笑,说完这话却是又咳喘起来。

宗朔不敢再让她开腔,低首宽慰几句。见自己坐在这里只是让顾言薇徒增挂记,宗朔最终还是起了身,交代众人精心照料,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前头。

隔了几日,皇后的病情似乎还不见好。宗朔再次去凰安宫探视,但这一回顾言薇说什么也不肯让皇帝进来了。

胡婕妤奉命替皇后跪在前面求皇帝,宗朔只能生生忍住,隔着窗户和皇后说了几句话。

第二天,皇后便传谕六宫,称她有疾,杨淑妃又忙于照顾皇嗣,因此请尹昭容与林修仪二人代理六宫事。

为了给尹、林二人面子,皇帝当晚便宿在尹昭容处,隔日又去了林修仪处。

林修仪总算盼到皇帝来,她早做了准备,一身碧青素裙,红着眼眶,当即就先跪在地上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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