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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宠妃一路躺赢 第8节 (第2/2页)

裁决个屁!

常路脸色僵了片刻,这浑小子,是见林修仪得宠,不敢去得罪,这才回来请示自己。这样就算林修仪记恨怪罪,也落不到他一个跑腿的人身上。

内宦见常路阴晴不定,缩了脖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常路自己确实也有些迟疑,若单是胡婕妤,他是御前的人,赶了也就赶了。又或者陛下今日携的不是谢才人,那当做不知道,叫他们真在垂绦湖撞见,也就撞见了。左不过是后妃争宠斗法,与他没什么干系。可偏偏这谢才人与林修仪早就因为召幸一事结过梁子,不管他怎么做,都像是选边站队,注定要得罪另一个。

他侍奉御前,最怕就是搅进嫔御干戈,得不偿失。

正踟蹰难定,皇帝听见后头窸窣动静,止住脚步,回过头问:“怎么回事?你们嘀嘀咕咕的。”

常路赶紧挤出个笑,近前几步,悄悄向皇帝耳语:“禀陛下,奴刚刚使人去垂绦湖清了清场,没料到林修仪与胡婕妤正在那边说话,一时拿不定主意……”

宗朔闻言,当即沉了脸,摆明了不悦:“叫她们两人回宫去,这种事你要是都拿不定主意,就别在内侍省混日子了。”

常路连忙告罪,自己赏了自己一个耳光,躬身退下去了。

虽是挨了骂,可答案也有了。皇帝此刻显然是要以谢才人的心情为上,哪还管林修仪的面子?常路照旧支使刚刚那个内宦,“这回算是传圣旨,你可不怕了吧?快去,把人恭恭敬敬地请走,千万别让陛下和才人撞见。”

谢小盈只见皇帝冷不丁骂了一遍常路,不免茫然。大冷天,走出去快要半里地了,居然还没到那日的垂绦湖。谢小盈有点打退堂鼓,便趁机道:“陛下可是有政务要忙?您只管去,千万不要顾忌妾。”

宗朔侧回身来,语气变得温和许多,“不妨事,走吧。顺便看看垂绦湖的冰面结不结实,等到腊月应该就能冰嬉了,你从南方来,想必没玩过。”

“冰嬉?”谢小盈重复了一遍,她没太听懂。

宗朔见她果然不知,不由笑起来。两人没走几步,眼前风景逐渐变得开阔,远远已能瞧见垂绦湖上的十三孔桥了。宗朔便指着远处湖冰,介绍道:“人在冰上走,不是会打滑吗?宫内有专门做的冰嬉靴子,靴底有双齿,可以立于冰上不倒,还便于滑擦。延京冬日常做冰上竞技、蹴鞠,也可跳舞。冬月的冰还不太牢靠,入了腊月就差不多了。去年杨淑妃还带着几个宫妃来这边玩过,今年想必她也闲不住。朕届时提前教一教你,免得你到时候摔跟头,被人瞧笑话。”

谢小盈这回听明白了,不就是溜冰么!她小时候还在商场里的溜冰场学过一阵子正经滑冰呢!

饶是她从没有在后宫掐尖好胜的心思,也难免听得心里得意。谢小盈斜觑皇帝一眼,自信道:“陛下只管放心,冰上跳舞我未必可以,但摔跤定是不会。”

谢小盈这样信誓旦旦,宗朔就愈发肯定,谢小盈是不懂冰嬉,忍不住道:“少说几句大话,朕也不会因此看扁你的。”

“哼哼。”谢小盈假装赌气,心里却在畅想自己靠花样滑冰的优雅姿态震慑古人的场景,一时不免嘴角上翘。

宗朔看她那样子十分滑稽,又透着些独有的可爱,禁不住跟着她笑。

两人边说边走,眼见就到垂绦湖畔,宗朔正欲给谢小盈指自己那日和豫王谈话的松林。没料想,松林中竟款款走出一位女子。

宗朔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起,谢小盈毫不察觉,望向对方,有些惊喜地喊:“林修仪!”

谢小盈素来听说林修仪得宠,这时候在心里默默祈愿,林修仪要是能把皇帝勾引走就好了!

林修仪似乎没料想谢小盈做这个反应,立刻也朝对方微微一笑,生怕自己笑得不够快,就显出算计与嫉妒来。

旋即,她迎上皇帝,屈膝一拜,“臣妾拜见陛下。”

宗朔先是侧首,凛冽的目光在常路面上一扫,随后才转回来,淡淡开口:“林修仪,你怎么在此处?”

林修仪岂能不知,皇帝特地遣人来想赶走她,就是怕因为之前的事,碍了这位谢才人的眼。

莫说她了,就连胡婕妤方才见到御前的人,都不由得感慨:“姐姐,还是咱们避一避吧,有先前的缘故,这位谢才人只怕要与你杠上。她年纪小,出身又低,多半是个莽撞性子。若她真的借着陛下与你争个高低,那岂不难看?”

胡婕妤的父亲乃是工部尚书,正得陛下重用。胡氏在延京虽谈不上望族,但因陛下的缘故,也堪称新贵了。胡婕妤从入东宫至今,最怕的便是“丢脸”,眼下巴不得快快躲了去。

可林修仪听了她这话,心生意动。那位谢才人举止,确实没什么大家风范,在皇后面前都如此鲁莽,在皇帝身边,只怕更要嚣张几分。林修仪侍奉宗朔多年,最清楚宗朔脾性。他乃是东宫正统,极重视体面规矩,多年来自律自恪。倘或谢小盈真忍不下去,在陛下面前发作出来,那才好看。

此刻,林修仪态度坦然,主动提起了前事:“回禀陛下,臣妾适才就听宫人说,陛下与谢妹妹在过来的路上,臣妾想了想,特地在此处等了一等……上次臣妾与谢妹妹闹了误会,很是内疚。难得遇上陛下,臣妾想,若能请陛下做见证,臣妾向妹妹赔个不是,好叫谢妹妹心里宽怀。”

谢小盈还什么都没说,林修仪便想让她“宽怀”,那意思就是谢小盈此前已经“计较”过了。

宗朔顿了下,一副无可无不可地态度,扭头望向谢小盈。

殊不知,谢小盈一头雾水:她和林修仪什么时候闹过误会?两个人自打冬月中旬去拜见皇后时遇到过一次,之后哪还有过交集?

她见周遭诸人都是低眉垂首,默不作声,仿佛对此事心知肚明。再观皇帝,宗朔也是望着她,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反应,再作判断。

谢小盈只好率直开口:“林修仪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应是姐姐误会了吧?姐姐从没有得罪过我,何来内疚与道歉一说呢?”

林修仪愣了几秒,以为谢小盈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由假笑两声,随即道:“妹妹这话,我也听不明白了。若不是我得罪了妹妹,还能是谁,难道是陛下吗?”

“啊??”谢小盈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错愕,扭头看回皇帝。

宗朔被林修仪挑动的,也是带出几分不豫。但他早就见过皇后,也听说了谢小盈那日反应。不管是谢小盈真不懂,抑或是有意装傻,但都不至于有怨怼之心。反而是林修仪这番话戳得他有些不快……明明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被皇后指摘过一次不够,怎么林修仪还不领情了?

“既然原本就是误会,絮娘,你也不要在此纠缠了。”宗朔语气强硬,“朕早命你回宫,你抗旨不遵,已是有罪。朕看在你往日循规蹈矩的面子上,就不亲自罚你了,你去皇后处自己领罚吧。”

林修仪闺名絮儿,她比皇后还要早三年聘入东宫,算是宗朔第一个女人。宗朔长情,也一直维护她的体面,唤她“絮娘”多是柔情蜜意之时,这还是第一次当众这样斥责。

她有些不可置信,看了眼宗朔身旁的谢才人,半晌才忍下气,垂首称是而去。

谢小盈还有点莫名其妙,林修仪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被皇帝罚了?她一直听说林修仪是宠妃啊?

她张口欲问,扭头却见宗朔脸色沉沉,透着尚未消散的不悦。谢小盈立刻把嘴闭上,好奇心害死猫,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宗朔余光扫见谢小盈一番反应,像耗子撞了猫。刚刚说冰嬉时她还敢大放厥词,仿佛天不怕地不怕,自己不过罚了林修仪,她像是受了多大冲击,竟连话都不敢说了。何至于呢?

他没好气开口:“有话只管和朕说,别这么藏藏掖掖,小家子气。”

谢小盈冷不丁挨骂,惊得瞪大眼,半晌又硬忍回去。这皇帝的演技真是不行,来的时候还对自己那么讨好呢,一转眼心情不好,他也懒得装了!果然是逢场作戏!

她也不太高兴,但不敢发作,只是谨慎道:“陛下有心事,妾不敢多言,怕触怒陛下……妾笨拙,不会说话,不如就先告退了……”

宗朔怔了一瞬,怒极反笑,“想留下的朕给赶走了,你这个留下来倒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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