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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古代日常 第73节 (第2/2页)

好在这琼林宴虽没有个具体的时间,在人来得差不多时,总算是见到了景煕帝的身影了,而这也代表着开宴的时间快要到了。

这琼林宴本就是皇上为了招待新科进士而开设的,哪怕先前顾成礼低调地在角落中度过,而未与朝中之人搭讪攀谈,等到开宴时,作为状元郎,他还是成为了全场最耀眼的存在。

琼林宴上也是有一套不成文的规矩,皇帝作为主持这场晚宴之人是要坐在最上方的,顾顾成礼作为状元,则是要坐在他右手下方第一席,然后便是榜眼与探花共坐一席,除了这一甲三人外,旁的进士全都是四人一席。故而除了坐在上方的皇上之外,顾成礼的位置可谓是最显眼的。

但其实也还不算,有一人位置比较特殊,那便是太子,并未坐在下座,而是随着景煕帝坐在上首,景煕帝坐在上首主座,他就在一旁作陪。听闻在还是很早已经定下的规矩,这些年皇上虽然不重视太子,却还是准了他坐这个位置,而皇上左下手那边则是坐着皇子与朝中的大臣。

等着景煕帝说完开场白后,琼林宴便正式开始,优伶伎人在丝竹歌弦中甩着长袖登场,宴会本就是露天开展的,园中的那些奇花异草已经够目不暇接了,如今再添了这些女子载歌载舞,长袖甩动间,只觉得美妙美幻,又听着宫人一连串的报菜名,其中一道“烧尾宴”让人心绪起伏,鲤鱼想要便成为真龙,需得先烧到尾巴才能跳龙门。而对于近日坐在这里的新科进士来说何尝不是如此,寒窗苦读十来年,甚至是几十年,或许已经不亚于烧尾之痛,可一旦考过了殿试,那就是鲤跃龙门了。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如今他们也算是如愿了,对于新科进士们来说,他们方才入了这仕途,对未来的前程都是一腔热忱,就连心中的初衷也更加纯碎,面对景煕帝的勉励夸赞,激动得满脸通红者比比尔是,对着圣上与宴上众人就许下了各种豪情壮志。而顾成礼坐在其间,就显得格外冷静自持,尤其是在那些许着豪情壮志的进士们衬托下,他沉稳得让想寻他笑话的人都挑不到毛病。

“陛下,臣与这状元郎还是个老相识,先前在街头我们还曾遇见过呢!”秦蒲看着坐在左上首的少年,冷不丁举着酒杯开口,“不若陛下许我来敬状元郎一杯,也让我来感受一下这状元郎的酒量!”

景煕帝皱了皱没有,秦蒲以前是在外带兵打战的将军,也是出了名的好酒之人,尤其爱烈酒,只可惜烈酒难得,故而这琼林宴上不过是宫廷佳酿,根本比不上烈酒酒性,秦蒲是喝不醉的,顾成礼与他比,岂不是要吃亏出丑?

景煕帝淡淡开口,“今日是个好日子,就不要再比试酒量,不管是谁输谁赢,都有些扫兴。”

秦蒲却仿佛并没有听懂皇上话中的意思,“那就不比试,让我先与状元郎喝几杯,不喝醉那种。”瞧着他这模样,倒是像要铁了心要灌顾成礼的酒,坐在上头的太子脸上露出紧张色,觑了一眼他父皇,连忙开口为舅父请罪。

“还请父皇宽恕,舅父是喝多了酒水,想要与状元郎亲近些才会如此,平日已经许久未曾与人比试酒量了……”

秦蒲爱酒,而军中之人酒量大者不少,先前景煕帝就因为秦蒲爱到军中拉人来比试酒量而恼火,还重罚过一次,如今秦蒲虽然好久没有犯,却在琼林宴上要拉着状元郎比试酒量。

在座之人脸色各异,知晓这其中弯弯绕绕的大臣们更是摒息不出声,想看着景煕帝会是何等反应,下首的二皇子与三皇子露出肉眼可见的喜意。

顾成礼心里有些猜测,觉得眼下这一出应是那酒精惹出的,那日在街头,秦蒲从赵明昌那里拿走了那小半瓶的酒精,也不知后来是怎样处理的,不过他还是不懂这人跑来找他比试酒量是什么打算?

难道秦蒲是觉得他有酒精,所以就酒酿好?总感觉有点逻辑不通啊。

秦蒲不是傻子,太子外甥都替自己出面说和了,他要是再继续抓着这状元郎要比试酒量,只怕皇上要不高兴了,可他心里也不痛快,他就是想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会酿烈酒。

那日的酒精他带回去后,思忖再三,后来还是打算要掏出来喝一点,没想到却被下人给打翻了,气得他恨不得将那仆人抽一顿。如今他找顾成礼来试酒量,若是顾成礼这少年酒量大,那十之八·九是喝过不少酒,定是能拿出烈性酒,若是酒量少,那也要多试几次才行。

太子出面帮忙说和,秦蒲也看懂了眼色而没有再紧抓着不放,景煕帝就算心头不痛快,也没有当场发落,只是兴致乏乏,酒过一巡后便提前退了场。

皇上都不在了,宴上众人吃席喝酒的心思更是消散,觥筹交错间,尽是相互攀谈之语,顾成礼一向不爱这些,寻了个由头就从宴上出离席,竟不自觉转着转着又到了那古树旁。

不过此时天已黑,古树瞧着也不甚清楚,他来此也不过是稍作倚靠,透透气罢了。

“方才在宴上,是舅父唐突失礼,本宫在此,为舅父与状元公陪个不是。”温润之声传来,顾成礼诧异发现,那太子竟然也随着他出来,还跟到了此处。

太子如今年岁二十来许,长相肖似景熙帝,不过却有些清瘦了,此刻出声,虽是致歉,却又一脸坦然,“方才我在宴上,为保舅父,而未曾与状元公道歉……”

顾成礼未理会这致歉之言,而是道,“如今陛下不在,殿下理应主持着那宴会,怎也跟着离了席,是为不妥之举。”

太子苦笑一声,“本宫若不走,只怕也是惹人厌。”他如今被父皇冷落,朝中大臣对他也避之不及,又如何想见他在那儿,反而扫了众人兴致。

顾成礼看着眼前的这太子,忍不住开口,“不管陛下何如,殿下理应先做好自己应当之事才是,若你全无过错,旁人又如何能寻你过错?”

太子一怔愣,“可父皇厌弃我,便是我最大的过失了。”失了父皇的宠信,那些人都不会信服与他也不会追随他。

顾成礼冷眉,“那殿下就更该好生反思一下,为何陛下会厌弃你,而非自怨自艾。”紧跟着,他又说了一句,“既知陛下厌弃,不去找其原因改之,反而以此来自弃,焉知不是一种错处?”

“他是一个榆木脑袋,可听不懂你说这些。”

清脆的声音从树上传来,顾成礼与太子俱是一惊,抬头望去,顾成礼发现竟是白日遇见的那姑娘,可她是如何爬这树上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这么晚的T^T,可剧情一直没写到满意的位置,我太慢了orz感谢在2021-05-09 08:58:35~2021-05-10 01:29: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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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二更合一

“长寿,你怎么爬那树上去了?”太子被树上的人说成“榆木脑袋”竟然也不生气,而是赶紧劝着她下来,“待在上面多危险啊,要是摔了可要怎生是好?”

叶明珠被他念叨得心烦,直接借力蹬了一下树干,就直接要跳下来,唬得太子连忙展开胳膊就要去接住她,可却被叶明珠嫌弃地避开,安然跳到地上后拍了两下衣裳沾上的灰尘,然后就走到顾成礼的身前,仰起头,“你与他说这些,他却是根本听不进去的,又不是没人劝过。”

然后轻飘飘看了太子一眼,扬长而去,方才那番话就像是随口而说,相当随意。

太子一边着急看着叶明珠走远的背影,一边又看向顾成礼,着急解释道,“还望顾状元别见怪,长寿她性子一贯如此,直率惯了……”

“方才她说的是殿下而非在下,太子殿下都不计较,于在下又有何处要计较?”顾成礼心里微微叹气,眼前这个太子是真的性子宽厚,只是这般宽厚,反而并不是好事。

“长寿她不同。”太子见顾成礼果真不介意,心下一松,脸上也露出笑来,但也只说了这么一句,却不说如何不同。

顾成礼并非是那种好管闲事之人,对方未说,他便不多问,此刻虽然景熙帝离了席,但琼林宴却还没结束,便与太子告退,想要独自私下走走。

等太子转身离开后,顾成礼便看到一个宫侍悄悄跑上前,“状元公,方才那是安王爷家的长寿郡主。”说完就独自跑开了。

安王爷?顾成礼若有所思,他对这京城的权贵并不怎么了解,未曾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心里留了意,打算等回去后便去向裴清泽打听一番。

裴清泽是侯府出身,忠义侯府一直扎根在京城,便是一些已经落败的老牌权贵,裴家应该也知道不少。

顾成礼觉得那宫侍特地上前说一声,那安王爷必定是有特殊处,不过那姑娘既然是郡主出身,又是姓叶,那应该就是太子的堂妹了。

在琼林宴之后,顾成礼就要每日都去点卯上朝,不过他如今只不过是从五品的侍讲学士,便是上朝,那些大事也轮不到他来插手,他每日的主要工作是整理一些史书典籍,整体上还算清闲。

而除了要整理编修史书,顾成礼大多数时候都是要待在景熙帝身旁。本来侍讲学士就差不多是皇上的顾问,时常会为皇上干些出谋划策的活计,而景熙帝也喜欢将顾成礼带在身边,故而虽然他如今官位低,很多事情掺和不到其中去,却还是听了不少朝中大臣的奏议。

如今大周每日的早朝,御前殿下都吵得如同街市,那些往日稳重老成都大臣们,也完全不顾平日的风度,差不多要撸起袖子来吵,激烈时甚至担心他们下一刻就要干架。

之所以吵得这么凶,其实源头还是在顾成礼身上,傅茂典与严迟瑜当初都当过他的主考官,然后从他这儿各自拿到了一份改革方案,他们虽不知道彼此想要做什么,却难得有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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