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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古代日常 第63节 (第2/2页)

顾成礼也觉得这人坦诚,旁人或多或少都要掩饰一些,他却丝毫不在意,心里也生出几分好感,“我不过是对这些衣物无感罢了,若真论境界,我曾听闻过着这么一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才是真的境界不凡。”

“好句!”晏疏寄直接喊了一声,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少年,“顾弟居然能说出这般忧国忧民之话,实属大周之幸……”

顾成礼头疼,连忙解释,“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一位范公所言。”

在后世,范仲淹的名篇是上过九年义务课本的,质量自然是没得说,就算顾成礼是一个理科生,对其中很多脍炙人口的名句也是熟记于心,但是要冒名认领这样的名篇为自己的作品,顾成礼还不至于要干这样厚颜无耻的事情,可是前世见识过的那些精彩卓绝的诗句名篇还是忍不住拿出来与大周的人品赏。

这次看着这些人惊叹的模样,顾成礼总有种说不出的骄傲自豪感,但是在骄傲自豪后也会有一种低落感,这样惊艳绝决的人物却只有他知晓,便是他想要与人一起欣赏时,都找不到可以共同谈论的人。

大周虽也有不少厉害人物,但要论其诗词文化的发展,还真是比不上顾成礼前世所存在过的大唐盛世与大宋繁荣。

晏疏寄却是不怎么相信,“我怎会不曾听过这范公,若真能写出这样名句之人,不应是无名小卒啊。”

“自然不是无名小卒,许是隐世高人吧。”顾成礼直接随口胡诌。

晏疏寄一脸纠结,他觉得能写出这样忧国忧民之句,理应会尽力报效朝廷才是,又怎会甘心当隐世,可顾成礼也的确没有必要撒谎,若真是他所写,他为何不愿意承认呢?

晏疏寄不去想这话究竟是谁所说,反正他是从顾成礼这儿听到的,既然顾成礼非要说是那范公所写,他权当是吧,当下一口一个“顾弟”的喊着,想要从顾成礼口里听听,看范公可还有写其他的名篇。

顾成礼却是一副惜字如金模样,任是晏疏寄抓腮挠脸眼巴巴地凑过来,他也只顾着低头饮酒用饭,不去接茬。

晏疏寄与顾成礼说话时,虽然旁人没有搭讪,但一个个其实都是竖着耳朵在听着,如今见着晏疏寄这般在顾成礼面前这般低声下气,顾成礼这厮居然还摆起谱了,瞬间心里又气又妒。

他们之所以愿意听着晏疏寄与顾成礼谈话而不搭讪,一方面是他们奉了家里长辈的命令,今日过来是要摸清顾成礼的底细,故而可以趁机来听听二人之间的谈话,还省了他们自己下场的力气,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晏疏寄乃是当今长公主的独子,是圣上宠爱的外甥。

故而他们不敢打断晏疏寄的兴致,免得得罪了他反而惹了长公主与圣上这两座大山,可顾成礼这厮未免太不识好歹了些,旁人想要巴结晏疏寄倒还要愁着没有门路,他倒好,对着主动送上门的“贵人”竟然横眉冷眼的。

也有不少人留意到了顾成礼方才提到的范公,心里寻思着莫非这人也是傅茂典的人,能写出这般名篇的人定然不一般,他们暗自记下,回去后一定要将这范公与这名句说与长辈来听。

裴清钰一脸酸意,旁人对顾成礼或许还有几分猜忌,他却因着裴清泽,反而对顾成礼底细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不过就是一个农家小子罢了,运气好搭上了傅茂典的门路,哪里有什么值得可小心对待的,如今却得到了长公主独子的另眼相看,这让他怎么能忍住不嫉妒。

便是太子与几位皇子公主见到晏疏寄,也要一番礼遇,然后唤上一声“表弟”,可在顾成礼,反而他成了骄矜之人了。

裴清钰实在没忍住,他看了看一旁的谢玉堂,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我听闻顾公子文采不凡,恰巧如今谢公子也在,不凡让谢公子来替咱们与顾公子讨教一下?”

裴清钰是真的瞧不上这顾成礼,就算父亲一再让他与之交好,他也不以为然,与此相反的是,他对永昌侯府的谢玉堂一向很推崇,谢玉堂是京中出名的才子,主要是还脾气温和,又有侯府公子的名头,在裴清钰看来,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值得他去结交。

裴清钰这话一出,原本还热闹的席面瞬间静默片刻,众人脸色惊异地看着裴清钰,觉得很神奇,今日这宴会可是裴家摆下的,如今裴清钰作为东道主,竟然砸起了自家的场子?

谢玉堂与顾成礼都是今日宴会上的客人,裴家作为东道主,理应好生招待着今日来赴约之人才是,怎的会让谢玉堂去与顾成礼比试一番呢,这不管是谁赢了,对裴家来说,传出去总归是不太好听的吧?

旁人都觉裴清钰想法清奇,可这并不影响他们接下来看热闹,他们本就是来摸清顾成礼底细的,倒是可以来见识一下,但心里却有了决断,以后还是要远着这裴家为好,尤其是这裴清钰。

裴清泽见这堂哥要开口时,心里就一咯噔,可还不等他开口阻止,就见裴清钰一脸得色地将话说完了,顿时他面色难看,可等听清裴清钰说的是谢玉堂时,他反而笑了。

若是旁人,裴清泽自然是要将这比试给拦下来,可若是谢玉堂的话,那就没必要了,要轮起来,这谢玉堂还是他和顾成礼的熟人呢。

裴清钰一脸殷切地望着谢玉堂,期望他能替自己将这顾成礼狠狠给打压下去,其实他想亲自出面的,可是听说这顾成礼如今还中了举人,虽然他觉得这小子肯定只是凭着走运罢了,但谨慎点起见,他还是决定要将这个机会让给谢玉堂。

若是将顾成礼比下去,谢公子的名气将会在这京城中更上一层,到时候他肯定也会得到谢公子的人情吧?

谢玉堂此刻只想将这裴清钰揍一顿,他好端端地坐在席下,就突然一口锅甩到他身上,而他完全是猝不及防,等回过神来,见裴清钰那蠢货居然还一脸邀功地看着自己,气得想要当场拂袖离场。

若说这宴会有几人是对顾成礼稍微有些了解的话,那谢玉堂必定就是其中之一。他祖籍也是在江南,当初他回乡参加院试时,就已经与顾成礼等人打过交道,不过并未与其见面,却也知道顾成礼与裴清泽是那次院试的案首与榜眼。

他本是想要拿案首之名的,以此来扬名,父亲还特地为他打点了姚知县,结果却还是没成,为此父亲也不高兴,他连状元楼的庆功宴都没出席就直接回京了。

在那之后,他就有意去查探过这顾成礼的来路,说起来也是冤家路窄,他在江南府陵县还有一个表亲,他母亲与陵县魏知县的夫人是表姐妹,那魏知县的儿子魏颙也就是他表弟,据说在浮山文会上也曾在顾成礼手上吃过一次鳖。

自那以后,谢玉堂就对这顾成礼心里生了忌惮,觉得这人与他似乎是犯冲,连带着表弟都与其有过节,若是可以,他只想先避着,故而今日来这裴家的宴席,也一直暂避锋芒,结果裴清钰这混账竟直接让他上次去赐教。

裴清钰是故意想要他在这京中各家子弟面前丢人吗?

……

裴婉容作为这忠义伯爵府的嫡姑娘,本身又极得老夫人的宠爱,且还是日后的二皇子侧妃,在这府中地位举足若轻,想要去裴清钰的宴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等她带着裴柔容到了宴席外时,就不便再过去了。

喊了一个婆子过来,命人搬来一张屏风,两人就隔着屏风细细窥视着出息宴会的各家公子,一旁伺候的丫鬟战战兢兢,生怕会发出动静被外头的人给听见。

裴柔容第一眼就瞧见了晏疏寄,他是长公主的独子,是在座之人中身份最尊贵的,裴柔容眼神忍不住炙热地盯着晏疏寄。

裴婉容嗤笑一声,“公主府的门槛可不是那么好过的,你要掂量一下自个儿的身份。”不过一个庶女,竟还妄想着攀附长公主的独子,多少有些不知轻重。

裴柔容脸上难堪,收回投在晏疏寄身上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一旁的顾成礼,忍不住“咦”了一声。

这少年又是何人,生得好看俊秀,又气度不凡,哪怕是坐在晏疏寄身旁,也风采出众,裴柔容的眼光忍不住流连在顾成礼身上好几眼。

一旁立着的丫鬟低声解释道,“那是顾公子,是四少爷的朋友。”

听闻是裴清泽的朋友,裴婉容与裴柔容俱是皱了皱眉头,“那顾公子是何身份?”

丫鬟低着头,“听说是、是出身躬耕之家,但是个读书人……”

“呵,也就是一个地里刨食的?”裴婉容忍不住嘲讽一声,什么躬耕之家,还不就是在地里劳作的贱民罢了,眼尾扫了一下裴柔容,只觉她这眼光也忒不行了。

裴柔容脸一红,心生恼怒,不再看顾成礼,而是直接将目光看向谢玉堂,侯府公子,又才华出众,这样的人才能当她日后的夫婿。

“四姐姐,今日是一个好时机,咱们得想一个法子,才能一绝后患。”裴柔容看向谢玉堂眼里是势在必得,可论出身她还是低了裴蕴容一头,所以必须得想办法除了她。

看着裴柔容眼里的狠意,裴婉容若有所思,“你有什么主意?”

裴柔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京中各家公子,“四姐姐你说,今日京中的好儿郎差不多都坐在此堂了吧,若是咱们能让裴蕴容在这些人面前出丑,她日后想要再嫁到这些人家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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