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古代日常 第37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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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出来啊……”
……
说书老头一点也不急,慢悠悠道,“你们去买了也猜不到他是怎么知晓的,我也不瞒你们,就是萃文书肆的《仵作》。”
“怎么可能会是《仵作》?”有人不信,一般写《仵作》的,不都是血淋淋的解剖吗,什么时候还学会讲故事了?
“不对,好像还真是《仵作》那本书……”有一个较年长的文人惊呼起来,“这书我家那浑小子前几日好像拿回去了一本……”
他翻看过几页,但因手头有事丢下了,如今想来,怪不得总觉得沈策行这名字熟悉得很。
“当真是萃文书肆的那《仵作》?”
“是了是了,没错了!”
王管事本想是让大家伙一起感受他那看不到下文的滋味,如今他是如愿了,可萃文书肆却也每日都要受到众人的堵门,尤其是后来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对这个话本子起了兴趣,想要看看可是当真如传说中那般引人。
其实冷静一想,顾成礼这话本子的故事从整体上来看也并非是那么的难得,偏生他的写法与以往看过的话本子皆不同,不仅节奏感非常强烈,剧情总是惊心动波跌宕起伏,时时紧扣人们心弦,下笔之处细腻入微,每个画面都展现得栩栩如生,看到后来让人忍不住屏息凝神,所有的心绪都被那书上的人物勾走,他们的心神都随着沈策行的紧张而紧张,每每看到他遇险,都忍不住跟着捏了一把汗,看见他被辱,心里气得恨不得立刻上前挥舞几拳,看到沈策行有了新突破,那更是高兴得恨不得来替他高歌。
这种感觉相当奇妙,若说以前看话本子只是听故事,那如今他们一打开《仵作》,就仿佛已融入了其中,为其中人物的喜怒哀乐而牵引着。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日来萃文书肆堵门的人都非常真情实感,对着王管事怒目而视,王得顺发愁,他觉得要是自己再不将新话本子发行出来,可能就要担心被这些人套麻袋了。
唉,关键是他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啊。
不过王管事心里还是很得意,若不是他当时强拉着那顾秀才写话本子,如今这些人哪里能看得到这么精彩的话本子,况且,他悄咪咪地在心里扒拉算盘,觉得自己这次应该替东家赚了不少银钱,若是等新话本子赶紧接上,估计还能再赚上一笔。
可惜他不知道何时才能拿到顾成礼的新话本子,担心这拖得时间长了,这些人会不会激情退却,幸好这时赵明昌带着顾成礼的话本子续集下山了。
顾成礼与裴清泽二人出了府衙,上了马车后,原本还自持冷静的两个少年顿时送了一口气,他们的肩肉眼可见的耷拉下来,靠在马车车厢内,望着彼此,忽地笑出声来。
“真没想到,学正大人竟会将此事还交与我们来办。”裴清泽脸上微微泛红,想起方才傅学正对他们二人的夸赞与勉励,顿时胸腔激荡,心下决定无论如何,定要不负大人所托。
“此事交与我们正合适。”顾成礼开口,自从知道当初看到自己院试文章的是傅茂典后,顾成礼心里就对此人有了猜测,如今观他言行,果真是如他所想那般,心里约莫是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不由叹服。
顾成礼看着如今大周朝的种种,内心想到的是要改革,那是因为他见过更好的社会,知道更多超脱这个时代的文明,也是切实知晓如今种种制度下的弊端,以及他内心对这种阶级社会的一种抵触。
可傅茂典不是,他作为一个传统的士大夫,其实在这个时代里是获益者,他若想要改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就是在掘自己的墓,如今遭到圣上贬黜放逐,更是与以往的亲朋好友背道而驰。
他的这种选择注定是要走上一条孤独的路,而且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顾成礼对傅茂典的选择很是敬佩,或许这就是真正儒家学者的责任、入世与担当吧,“苟利国家,生死以之”。1
幸好大周朝尊崇文人,就算傅茂典以后糟了厌弃,也不用担心哪日被砍了脑袋,顶多是受到贬谪,去了荒芜之地。
“若是明昌知道学正大人让他那萃文书肆发刊这个杂志,估计得乐疯。”裴清泽悠悠开口,眼里全是笑意。
顾成礼点头,“不过此事不能走漏风声,还是要低调行事。”
裴清泽脸上笑容敛起,正色道,“没错,到时候一定要和明昌好生叮嘱一番,还有文瑾那里也需多留意……”
许敬宗作为他们学舍里唯一一个已经加冠取字的,如今在与裴清泽等人关系缓和起来后,便都唤他“文瑾”了,不过赵明昌时常与其互怼,倒是更喜欢直唤大名。
杂志在创办之初,肯定是不太起眼的,能留心到的人估计会很少,傅茂典不愿意露面,而是让顾成礼三人来折腾,也是出于这种目的。因赵明昌家里本身就有书肆,哪怕这个杂志出格了些,旁人也很难注意到,而顾成礼则是提出此事之人,到时候对如何来运作,想必也会更有心得。
至于裴清泽与许敬宗,他们也都会有各自可发挥的作用,许敬宗善作诗,若是时不时能在杂志上发表一些,甚至是与人在上面越诗斗诗,都可以成为美谈,而裴清泽人品厚重,又是裴教谕之子,若是他来牵线搭桥推广杂志,不怕到时候会没人来看。
“不过这杂志可要取一名,总是这样喊着,总觉得欠妥。”裴清泽拧眉,细细思索起来,转头看向顾成礼,“你可有什么好想法?”
“我无所谓,你若愿意,这事便由你来决定。”顾成礼从提出杂志,一直到现在都没提起要取名,就是因为他是取名苦手,干脆就不想思考这事,而是担忧道,“此刻已是午后,若是你还要用马车送我回去,到时候回去岂不是已天黑?”
“无妨,我不是还带着一个车夫吗,不碍事。”裴清泽没当回事,而是对给杂志取名这事更在意,“你觉得‘国风’二字如何?,《诗经》里也曾有‘国风’二字,我觉得用在此处也正合适,不若借来一用。”
“‘国风’吗?”顾成礼若有所思,细细想来还真是妥帖呢,他们若是能将这杂志不断做大,将它传到大周的各个府县,到时候引领一国之风,岂不是正应和了这名字?
两人定下了杂志的名字,就开始细细地谈着要在上面写些什么,这次旬假虽说是有三日,但如今他们已经花了一日去府衙,明日还要去参加那浮山文会,这样就剩下一日来准备了。
若是可以,他们还是要尽量在回县学前敲定下来,要不然就要拖到下一个月的旬假,这样耽误下来,进程未免太慢。
“原是为了推行算学的,我这儿有些关于算学的趣事,倒是可以用上一用。”顾成礼想了想自己以前看过的一些小故事,没想到居然还有能派上用场的一天。
“哦?”裴清泽来了兴趣,“快说来听听。”
“倒也不难,‘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几何日相逢?各穿几何?’”2
顾成礼说完后,就笑吟吟地看着裴清泽,这题要用到解方程了,算是裴清泽与赵明昌如今所学到的最难的一部分,如今裴清泽一听这题目,就能感受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因之前顾成礼没少给他出这类型的题目,他一听便有了想法,恨不得此刻就能掏出笔来算。
“果真是不算难。”裴清泽有些失望,他发现自从跟顾成礼学了这种算学后,他竟还十分享受这解题的过程,尤其是解那种难懂晦涩之题,每次解出来后都觉得通体畅快,便是读那些文章经义都没有过的感受。
“可还有难些的题目?”裴清泽看向顾成礼,期待道,“只管拿出,也好让我在路上消遣一下。”
说是消遣还真不假,顾成礼以前只做过牛车,觉得很是颠簸,如今倒是坐上了马车了,也并未觉得好到哪里去,而且呆在逼仄的车厢里,两人除了干瞪眼,也没啥事可干。
“没了,如今等在杂志上,最难的题估计也就程度,若是你有兴趣,日后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另一种学问。”顾成礼卖起关子,若论难度,数学如何能与物理相提并论呢。
裴清泽听他这么一提,顿时来了兴趣,“为何不现在说呢?”
顾成礼摇摇头,“不可,还没到时候。”
按照教辅上来,裴清泽的数学如今差不多算是小学毕业程度,当然,是那种已经完全掌握了小学数学知识,但要想学物理,顾成礼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将他基础打牢点,毕竟他都是快班授课。
他见裴清泽一脸失望,就从旁边掏了掏,竟不知从何处翻出了一张纸。
“你怎还携了纸?”裴清泽满脸惊讶,来来回回地从顾成礼身上看了好几眼,真不知他先前是放在何处的。
“不过是想着随手可记下点东西罢了。”顾成礼满不在乎,又掏出了一支炭笔,这下裴清泽是真的服了,没想到却看见顾成礼竟将纸撕碎成细小模样,又拿炭笔在上头做了记号,他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只好干瞪着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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