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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2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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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夫人与一众妾室面面相觑,悄悄对方士递个眼色,方士心意神会,对慕容槐道:“大人,果然法坛起了作用,不可半途止废。”

吉嬷嬷立刻跪倒:“老爷,十一姑娘可是老太君的心尖肉,我们没敢告诉她这一摊子事,醒了要水喝又要肉糜吃,一气吃了两大碗,这是康复的征兆,这会子看不到十一姑娘都跟我们急了,直闹脾气,倘叫她知道了十一姑娘这样死于非命,还是因为她,叫她怎地经受得住?岂不是活活又气回阎王殿去,老爷千万三思!”

方士抚须高深状:“恐将变成回光返照。”

慕容槐心头挣扎的厉害,转眸看一眼吊在半空的最小女儿,口中焦苦,到底是他的亲骨肉焉能不疼,只是母亲的身体容不得一星半点差池,该当如何?该当如何?

正这时又一女婢急奔跑来,赫然是老太君贴身的大丫鬟:“快快快!老太君找不到十一姑娘都气哭了,又摔碗又薅自己头发,非说我们把她心肝藏了弄丢了,要自己起来去找,正闹腾穿衣呢,老爷快将十一姑娘送去吧。”

慕容槐彻底动摇,无力地挥挥手,转头急奔去看母亲。

人群中有一眉清目秀的锦衣少年郎见状,第一个箭步冲上高台,扯住衣角将那小身躯拉回来,紧紧横抱入安全的怀,随身匕首割断绳子,又一一解开缠绕,抱着她抚摸头发安慰:“十一妹妹!没事了没事了。”

***

到了这年仲秋慕容老太君才完全痊愈,第一件事情便是光临白鹤山,拜访一位当世闻名的相士为十一孙女卜命。

这位高士姓朝名衡,道号衍行,又号瞻清居士,相传是盛唐国师李淳风的第四代关门弟子。大约五十多年前初出茅庐便遇上一身白丁的太.祖皇帝赵彪。

赵彪燕颌虬须,豹头环眼,脸生的恶鬼一般黑,张飞李逵似的奇丑长相,又兼仗着威武为祸一方,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人人见了躲避不及,臭名昭著,这位毛头小相师却硬说其椎骨龙颈,额高宽广,眉如鳌峰,眉骨隆起如连珠,双目炯炯如龙睛当是天命之相,只需一番经营便可蟠龙飞天。

当时国家政权割据,各势力争城夺地战火不断,百姓居无定所苦不堪言。

小相师为他分析当前天下势,各诸侯国主虽手握重兵但尽是宵小鼠类,外强中干,不顾百姓死活早已民心丧失,百姓渴望一位乱世英雄如大旱盼雨,此番君必成就一番旷世伟业,收拾山河,重树宗庙,君临天下。又说名字煞气太重,承的砂石金命盘,应以水涤火淬,方成赤金,并为其改名为赵琰澹。

不知道是不是名字文雅了的缘故,这位大爷回去不吃不喝痛思三昼。

第四天剃光了一脸吓人的络腮胡,从此反而劫富济贫起来,凡贫民有难不管认不认识必出头,敢和士绅豪强对着干,不避斧钺,甚至敢为百姓的牛羊小事拼命,因其有万夫不挡之勇,一个拳头能打出人脑浆,豪强们也只能敢恨不敢惹,时日一久再没人记得他从前的样子,成了十里八乡闻名的“赵爷”,如此二三年威望便响了,许多鱼鳖虾蟹纷纷来投靠,他来者不拒,只定一条死律不准犯的百姓秋毫。

那一年,渚州出了冤案,一户农夫阖家十几口被当权的县府陷害屠戮,他二话不说,一个人扛起马刀,骑了三天三夜快马,到了那个县府劈开大门便杀,连猫狗驴骡也不放过,杀得血流成河昏天黑地,马刀砍得破了刃,这一夕各州各县再无人不知晓名头。

他没有做亡命之徒,而是一气仰干烈酒摔坛子登高斩蛇,各路绺子响马纷纷响应,田间驾着耕犁的壮丁也弃下犁头抡起?头追随其后,到第六年头上拉起了一支万人大军,打着洗涤浊世匡扶天下的名号杀进了各诸侯的残局,战场上更是杀人如疯子,红着眼珠子抡起马刀来屠猪宰狗一般,如此几年,打下了许多地盘,有了十几万虎狼之师,有了谋士,有了将帅,自己也成了挥挥衣袖摆动千军万马的主公。

所到之城,势如破竹,各诸侯残将一听他的名字便胆寒,甚至有那不战自降的。

第十六年,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穿上衮冕,面南称尊,立国号为景,改元天命。一个痞匪摇身变成了盖世英雄!

其实,小相师不知道的是,那天这个人是守在山路边要杀人劫财的,因为家里婆娘崽子有些揭不开锅了,等了一整天,饥肠辘辘时等来了小相师,他吃过人肉包子,本想将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子宰了现烤一只大腿的,马刀还没握紧就被小相师激动地捧住了脸左看右看。

等他坐着皇舆再见到小相师时已是天命六年,自己亦是知天命的年纪,倾尽天下之力才寻到了他,彼时那人已是一位蓄了须的高深道者,鹤骨松姿,隐居不出世,皇帝如何邀请也不肯入仕,只说:“贫道一介山野粗人,生平唯一所愿,天地浩然,河清海晏,百姓安居,陛下能做到这一切愚便终生感激。”

他没有告诉皇帝,你印堂晦暗天灵有鬼祟之气缠绕,想是命不久矣了。

第2章 楔子下 此女有朝一日成为当……

天命皇帝打仗是英雄,权谋之术却小儿,朝堂不是抡马刀,拼的不是力气,天性直率快意恩仇的男儿无用武之地。

这里讲得是官话套话,玩的的是心机策谋,他本目不识丁,后来到了军中为读懂军报才识了一些笔画简单的字。这厢整天被一群耍笔杆子的糊弄,被三寸不烂舌忽悠,被手握兵权的诓骗,坐了几年龙椅感觉如坐针毡,脾气又暴,急了便动辄砍几个脑袋,如此,底下怨声载道,不知被哪个心怀怨恨的在饮食中下了慢性之毒,在一次朝会之上一头栽下龙椅,再没起来。

他给后世之君留下一个致命的隐患,藩镇。

大景朝如今已历三世,开国三十八年,节度使日渐做大,募兵无度,直接威胁中央朝廷。

慕容老太君与这位相士早年相识,今番重遇都是耄耋老人了,须发全白,只觉时光白驹过隙,匆匆已如隔世。

衍行因占卦卜命之事泄克耗天机有损寿元,生平从来惜字如金,只给有缘人予以点拨,平素一身羽衣道袍,游山历水,人见了只当是一位方外修炼之士,竟不知他便是传说中那位指引太.祖皇帝开国的神仙。

早在病中老太君便派人到白鹤山求拜,但因朝衡游方在外,近日病愈,下人来报道长已归顿觉耳目一清,要知道这位高士只为有缘人开解,非之千金以赠也一字不漏,想来机缘如此契合这小十一定是有缘法之人。

白鹤山齐云洞外,一棵十人怀抱粗的千年老槐遗世孤立,树梢直破云霄,因时节已至深秋不断有落槐叶纷纷扬扬,或落于泥土或落石桌或落肩头发间。

老太君和衍行相对围石桌而坐,道童沏上枫露茶,木制茶具香氲袅袅。老太君眉梢仍有病后疲态,抱着昏昏打瞌睡的小孙女。“大师,这孩儿可是有缘人。”

衍行未抬头:“当是,贫道前几日便测到今日会在东南方遇有缘人,且为女命,就是这孩子了。是以晨起已用露水洗过了双眼,尘蔽尽除。”

老太君欣喜:“不瞒大师,我因这孩儿与我那早夭的长女同日生辰,又生的粉雕玉琢便对她爱惜了些,引来了群起妒忌,竟害的的这小小孩儿险些被点了天灯,若非黄天有眼要我在最后一刻醒来,只怕此时她已魂归阎罗殿。”

衍行道:“生死之事,命中早已注定,她命不该此,便是你不醒来上天也自会相救。”

老太君道:“他们连日来请了无数方士,皆言这孩子是妖孽之相,将来给我慕容家带来无穷祸患,甚至大亡我慕容氏,老身虽不信这妖魔说法,可也不敢拿慕容一族的前途命运儿戏。大师,当年我夫只是河东一位落魄书吏,家中仅维持温饱,您预言他会在乱世立下大功勋,从而大兴慕容氏,要他弃笔从戎,我夫虽战死沙场却为一家挣来了富贵荣耀,我的槐儿也封侯拜爵成了一方封疆大吏,这世间老身只信大师的,你说这孩子命当如何老身便如何。”说着将小孙女抱着往前探探脸。

小女孩已睡着,睫毛柔柔地覆着眼线,小嘴紧紧闭着,果真如樱桃果子般小,小鼻子莹白如玉,脸庞精致的让人挪不开眼,衍行细细观察一番,道:“年纪太小骨相尚未长开,不可称骨,不过观其骨韵长大成人时必姿容绝世,且眉骨娟秀之气如兰桂,主女命贵不可言。将她生庚拿来罢。”

老太君将生辰八字一一报上,衍行垂目掐指,须臾,忽然一脸大惊:“奇!贫道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奇特的女命盘!”吩咐道童取来星宿八卦图和龟甲,好大一番动作的测算,约过去一盏茶的功夫才停下,额头沁汗端起茶杯大喝一口,望着穹空某个地方,喃喃道:“竟是如此有缘法......。”

老太君心惊胆战,只恐是有什么不妥,当年为亡夫称骨也只片刻怎地一个小小女儿家便这一番折腾,难道......

这孩子已长在了她心头上,要舍她当真如舍心肝肉。惴惴不安地问:“如何?”

衍行食指蘸茶水在石桌写下两行谶文,老太君低头一看,赫然是:“一朝选在君王侧,六宫粉黛无颜色。”

老太君愕然:“这不是杨贵妃吗?”

衍行道:“此女当如杨贵妃。”

车辘滚滚,回去的路上小女孩还在睡着,小猫一般蜷缩在方形花缎丝棉蒲团上盖着小被子,细细打着睡鼾,小嘴微微噘着,面目无害。

自那件事后这孩子受了极大的打击,整个人魂魄仿佛掉了一半,从前未语先笑,见人就笑,如今整日呆呆地,几乎不说话,还分外嗜睡,多次着人给她喊惊叫魂也没什么效果。老太君脑中回想方才的情景。

衍行示以眼色,老太君忙把小孙女递给后头的女仆,并吩咐她们远离到马车上等她,然后问道:“大师的意思是说,我这孙女将来是娘娘命,难道我慕容氏能出一位皇妃?”这可是极大地尊荣!

衍行摆摆手,本不想过多泄露天机,奈何方才算出这孩子事关命运曲折的一些理由应他履行,不得不道:“不仅于此,此女五行四柱六冲聚于六合,又对应心月狐星宿,尾线与紫微星下垣息息相连,有朝一日成为当朝天子的枕边人,冠宠六宫,无人可与之匹敌。”

老太君越听越激动:“我慕容家还能擢升为皇亲国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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