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死于话多 第27节 (第2/2页)
“匈奴几万骑兵,而他只有几千士兵,兵力悬殊太大...”输是难免的事。
聂煜摸腮,“他为什么不逃?”
“保家卫国的将士怎能临阵脱逃?”霍权说,“他是将军,如果他都逃了,谁来守护汉朝子民?”
悠悠的,小家伙老气横秋地感慨,“那他也太惨了吧...”
霍权:“......”
小家伙还有问题,
“什么是宫刑?”
霍权不欲解释太过细致,简短形容,“生不如死的刑罚。”
这话落到进门禀事的老管家耳朵里,无异于五雷轰顶,“什么宫刑,什么生不如死,大人,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老管家扶着门框,头上戴着一顶毛绒绒的灰色帽子,盖住了花白的眉毛,眉毛下,双眼惊慌,“怎么回事。”
聂煜奶声奶气道,“爹爹给煜儿讲故事呢,老管家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该在偏院读书才是。
老管家想起正事了,“赵梁在城外被人杀了,都说是韩驸马所为,赵家人这会儿在衙门闹腾得厉害,京兆尹想请韩驸马去问话,派人来问问你的意思。”
韩风是御史,弹劾赵梁的折子是自家大人盖的印,京兆尹直接带走韩风就是在怀疑大人。
京兆尹不敢冒险,故而派了人来。
“京兆尹有证据吗?”
老管家摇头,霍权道,“找到证据再来吧。”
韩风的确想亲自动手,被他劝阻了,赵梁走出京城等待他的就是死亡,皇上大仁大量饶过他,静娴长公主可没那么宽容大度。
赵梁作恶多端,连带着她长公主也成了别人茶饭后的谈资,这对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来说简直是种侮辱。
最毒妇人心,长公主和离的那瞬即注定赵梁死亡的结局。
“韩御史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告诉京兆尹不要乱抓人!”
老管家应是退下,回话时,和京兆尹府的官差道,“赵梁作恶多端罪有应得,死了就死了,牢得着衙门兴师动众乱喊乱抓吗?我家大人说了,没有证据就别到处打扰人!”
赵梁是被人拧断脖子死的,粗鲁残暴,很像自家大人的做派,不能让京兆尹查下去。
他冷着脸说,“赵家人不是被禁足吗,怎么还出来闹腾,是皇上的话不管用还是他们耳朵不好使?”
官差顿时明白了,扬长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堵在衙门前的赵家人抬着赵梁尸体灰头灰脸的走了,衙门恢复了清静。
赵梁被贬为庶民离不开霍权的功劳,他让老管家偷偷放出消息,宣扬自己为民除害的好名声。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人们会知道自己是个好官的。
霍权不免沾沾自喜,让丁大去听听人们怎么议论他的,可就像一片树叶掉入湖面没有激起任何浪花来,谈论他的人并不多。
只有酒馆的说书先生不遗余力地赞美他。
气馁中又倍感鼓舞,勇气大增,霍权对章州的事感起兴趣来。还把章州的卷宗带回府,稍有空闲就看。
罗忠进刑部已经四五日了,霍权相信其品行,不是作奸犯科的人,自己若能为他洗清嫌疑,找到真凶,传出去又是一桩美名。
章州牵扯的人多,事情也多,霍权做了一张图,先把卷宗提到的人名写在裁剪的小纸条上,再根据彼此关系贴到图上。
人物关系混乱,他花四天时间也才捋清楚一小部分。
薛向志是不是被罗忠杀的不好说,但薛向志和官银失窃脱不了关系,薛向志出身贫寒,其妻也不过普通人家出身,薛向志做章州知府的几年里,田产铺子没增加多少,但后院里的女人大有赶超伯爵侯府的趋势。
小小知府,哪儿来这么多钱养女人。况且这些女人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并不能给薛府带来嫁妆钱财。
问题最大的就是地方官三年回京述职,以吏部考核作升官降职平调的结果,薛向志做章州知府后就再没挪过窝。
肯定有什么猫腻。
他能看出来,刑部和大理寺也该看得出来,为何没有听谁提起过?
夜色渐深,桌边的烛火快燃尽了,火苗啪啪啪地跳动着。
冬青拿着新烛上前替换,霍权问他,“煜儿睡下没?”
“天黑就睡下了...睡觉前缠着陈先生讲了半个时辰的汉朝历史。”
想到聂煜对史官的执念,霍权觉得他多听历史有帮助,况且陈如松学富五车,讲故事更透彻。
“你最近跟着李先生学到了什么?”晕黄的光衬得霍权眉眼温润,凌厉的气势减了很多,冬青垂眸回道,“京城局势复杂,不像战场杀退敌人就庆功领赏,在京城杀了人更多考虑怎么遮掩,不让人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霍权:“......”
李先生还教这些。
“大人,京郊的新坟建好了,你看是埋人还是藏宝。”
霍权鼻尖微顿,呼出口浊气,没应。
新烛的光亮起,残剩的蜡烛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