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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位皇子的娇软白月光 第72节 (第2/2页)

而远处,李容徽挽一张自金吾卫手中夺来的长弓, 重新搭箭,又射穿了一名刺客的胸膛。

满地鲜血中,他从容挽弓, 眸光却平静不动,只冷冷看着这旧事重演。

前世,万寿节上,前朝余孽扮作杂耍班子行刺,刺伤徐皇后,杀死赴宴的大臣贵女二十余人,重伤者无数。

——实在是太不成气候了,以至于要他亲自插手,为他们添一把柴薪。

而此刻,成帝也看见了他,眸光一亮,厉声呼喊金吾卫护驾的同时,也高声对李容徽道:“老七,过来,到朕身边来!”

徐皇后闻声,只咬唇紧紧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一张玉颜褪尽了血色,目光却仍旧不住在人群里巡睃着。

大抵是在寻太子。

李容徽不动声色地破开众人,走到高座旁,成帝的身边,换长弓为匕首,与金吾卫一同挡开了一名扑上来的刺客。

许是动作太大了些,不慎碰落了成帝席案上的玉杯,不轻不重的一声,落在眼前的修罗场中,甚至引不起徐皇后的侧目。

可另一群人,将视线紧紧胶在此处的人却已看见了,一时间,御花园中乱象又起。

原本那群刺客一击不成,在金吾卫的围剿护卫下已再难得手,便如猛虎入羊群一般,没命似地刺杀起了赴宴的臣子与贵女,就连服侍在一旁跑得慢些的宫娥宦官也不放过,可谓是杀红了眼。

此刻,只听人群中有人厉声喊道:“是狗皇帝的太子,杀了他!”

那群杀红了眼的亡命徒听见此言,立时便如蝗虫一般,前仆后继地往声来之处涌去。

而正在金吾卫们护持下往金帘边退的李行衍见情势急转而下,面色也是一变,忙抽出了一旁金吾卫的长剑横在胸前,以做护身。

“衍儿!”徐皇后见李行衍就要陷入刺客之中,立时便咬牙站起身来,对一旁金吾卫厉声呵斥道:“还不快去救太子!”

金吾卫刚应了一声,却被一柄长弓挡住了去路。

李容徽不知何时已拾起了弃在地上的长弓挡在他的面前,轻声开口:“皇兄自幼由名师传授武艺,自非常人能比。又有随行的金吾卫相护,对付几名刺客,不在话下。”

“你!”徐皇后面色更差,若是左和还在,这些乌合之众自然伤不了李行衍,可如今左和已死,身边尽是些不会武功的宦官,场面混乱中,金吾卫们自顾不暇,万一有个闪失——

她不敢再想,只捂着自己肩上的伤口侧身对成帝疾声道:“陛下,他置衍儿的安危于不顾,分明是狼子野心!”

“若是将此处的金吾卫都抽调去回护皇兄,那谁又来护着父皇?”李容徽轻轻抬眸,浅棕色的眸子于日色下冷得像是覆了一层霜雪,语声里也像是携裹了冰凌,一寸一寸,割裂人心:“难道在娘娘眼中,皇兄的安危,比父皇的性命更为重要?”

这句话说得诛心,方才还因徐皇后受伤而有几分愧疚之意的成帝,霎时便已面色铁青。

不错,他若是出了事,太子便顺理成章地继位成帝,而身为太子生母,又是中宫皇后的徐皇后,自然会成为大盛朝独一无二的皇太后,便是想把持朝政,甚至是垂帘听政,也未尝不可!

皇权之前,自无亲情,成帝看徐皇后的眼神霎时多了几分晦暗不明的神色,半晌只一抬袍口,沉声道:“衍儿武艺非凡,又是朕的太子,自有天神护佑,非这群乌合之众可伤。不必调金吾卫过去!”

他说着,又重重一挥袖,示意金吾卫们离他更近一些,也无声无息地,与徐皇后隔出了一段距离。

这举动,也将自己送到了李容徽的身边,近得,几乎只要李容徽一伸手,便能刺穿成帝龙袍下的胸膛。

李容徽握着匕首的手微紧了一紧,旋即回过身,顺势捅入一个拼死冲到高座前的刺客胸口,又无声拔出,甩干了上头的血迹。

成帝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李行衍之前。

他这般想着,便将视线抬起,遥遥落于混乱的中心。

跟在太子身边的金吾卫其实并不算少,加之李行衍本身也有武艺在身,这群刺客们,一时近不了身不说,甚至还被一点点地镇压了下去,眼看着,颓势已显。

李容徽微侧过脸,指尖不动声色地弹过匕首锋利的乌刃,远处侍立着的一名宦官打扮之人立时会意,袖口下的手指一抬,一枚鸣镝尖啸着升入天穹。

随着鸣镝声骤然而起,一名一直护在李行衍身旁,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的小宦官眸光一厉,豁然自袖口里拔出一柄匕首,迅速对着李行衍的后心捅下。

事发突然,谁也没有防备,只随着刀锋贴骨而过那令人牙酸的一声响,李行衍月白的锦袍上瞬间绽开硕大的血花。

而那宦官犹不收手,只再度拔出匕首,疯狂向着李行衍捅去,嗓音尖利到近乎嘶哑:“你可还记得碧玺?那样好的姑娘,全心全意地信你,你是怎么待她?怎么待她——”

一截锋利的刀刃自他的喉头传出,凄厉的斥问声戛然而止,但握着匕首的手犹自不歇,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一般,重重向李行衍落下。

只是最终还是失了几分准头,只贯穿了李行衍的右臂。

旋即,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双目怒睁着,瞪视着倒在一地鲜血中的李行衍,像是恨不能再撕咬下他一块血肉。

随着徐皇后一声悲呼,吉祥班的刺客陆续被镇压,这一场闹剧,尘埃落定。

李容徽这才收了手中的匕首,抬起眼来,目光于一片混乱的人群中一寸寸地巡睃而过,终于落到了御花园一角,一棵梧桐树下。

相府中人皆站在那棵梧桐树下,被金吾卫们护着,三名宦官服饰的暗卫正不远不近地分别立在三个方向,警惕地留意着周遭是否还有残余的刺客。

而他的小姑娘,正立在梧桐树的浓阴下,一张芙蓉面苍白,褪尽了血色,攥着自家哥哥袖口的手指微微发颤,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李容徽眸光陡然一紧,连呼吸都为之一窒,视线慌乱地环过她的周身,见小姑娘并未伤到一毫一发,裙裾上溅的是旁人的鲜血,这才缓缓定下心来,强忍住了想要不顾一切地奔她而去的欲望,可目光却仍紧紧胶在小姑娘的身上,再也不舍移开半寸。

这也是为何动乱初起时,他一直不敢看棠音的缘由。

即便明知道这场动乱不是奔她而来,三名武艺超群的暗卫已足够护住她,但还是忍不住担忧。他怕自己看一眼,便再移不开视线,便会抑制不住内心的惶恐,不顾一切地到她的身边去,挡在她的身前。

他这般炽烈的视线,也终于烫痛了小姑娘。

棠音似有所觉,缓缓抬起眼来,看向他,长睫颤颤,杏花眸里犹蒙着一层薄薄的泪光,似是惊魂未定。

一时间,天地静默,只听见手中的长弓轰然落地的闷响。

李容徽不再迟疑,大步离开了徐皇后与成帝的身旁,一路拂开慌乱的众人,穿过围着李行衍的一众太医,一直走到梧桐树下,走到小姑娘跟前。

“别怕。”他伸手,想拭去坠在小姑娘长睫上的珠泪,却又担心自己手上的血污弄脏了她,便硬生生地收回手来,只轻声哄道:“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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