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102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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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学因为祖父的提醒,早有准备,一一解释:“均输和平准在汉武帝时期开始,最初目的是利用官府手段干预盐业,调剂盐价。
汉武帝在各地设置均输官,负责征收、买卖和运输货物,地方应交纳的贡物,折合成钱交给均输官,均输官再在各地之间贱买贵卖,调节物价,同时也为朝廷增加收入……”
皇上明白,这就类似大明的盐商。
“平准,是官府负责京师、几大城池的平抑盐价,贱时国家收买,贵时国家抛售,抑制奸商暴利。但是由于理论过于理想化,造成百姓买什么什么贵的恶性循环。”
皇上眼睛一眯:“毛阁老担心,有银子代替粮食交税,会造成商人抬高银价,压低粮食价格,朕吩咐粮食价格有官府制定,也是过于理想化?”
刘成学摇头:“不是。这不是一样。粮食价格就一年两季,官府定价是根据物价来。
但盐价,书中的御史大夫桑弘羊,站在朝廷的立场,强调法治,崇尚强权,坚持朝廷对盐铁官营、平准、均输等重大措施,理由是‘有益于国库,无害于人、以佐助边费,杜绝盐业兼并乱象……’”
桑弘羊?皇上记得徐景珩提过,桑弘羊在为盐铁官营等政策辩护时,全面地提出他对工商业的看法。而他的看法,大多来自范蠡、白圭的重商思想,《管子》中有关朝廷经营工商业的思想。
皇上:“桑弘羊认为工、商业在百姓生活中不可少,人生活所需的‘养生送终之具’均‘待商而通,待工而成’,朕也认同。
‘开本末之途,通有无之用’,‘农商交易,以利本末’。但他排斥看不起富商大贾,认为工商业应该由官府控制,官营工、商业……”
几位老师开心于皇上的博学广记。唐伯虎老师来自江南,于《盐铁论》不大懂,但于商业方面也有感触:“皇上,臣认为,桑弘羊的思想有道理,既可以增加国库财政收入,抑制商人的兼并掠夺,‘使民务本,不营于末,建本抑末’。
但臣认为,若是官营工、商业,必然造成刻板没有活力。”
皇上思考一会儿,谢丕缓缓开口:“皇上可是考虑,朝廷在大方向上管理,各个商人管理各自的作坊?”
皇上的小眉头皱巴:“朕却有如此想法。可工科学院,有关于工匠们的启蒙书本有了,理论书本没有。要类似四书五经那样的书本,不是各个工匠之家的家规。商人也是。大明的商人,不能放开不管。”
王守仁老师提议:“皇上,儒家有儒家精神,墨家也有墨家精神。当年墨子提过‘兼爱非攻’,臣认为,这和西洋文化有某些类似。
儒家‘罕言利’,认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墨家则重视使人奋发图强,做工做活取得正当利益。”
皇上点头,小小的担忧:“朕明白,义与利本来就是两回事,可不混为一谈。大明如今的底层佃户、雇工,一年收入不过六两银子,勉强吃一个肚子。官办作坊有很多问题。
可商人自己办作坊,商人逐利本也是常理,朕不能强行提高他们的收入。”
唐伯虎笑:“皇上莫担忧。男子种地、做工,虽然收入低。但据臣所知,在江南,他们家里女子织布得来的收入挺好,一匹布,一石粮食,生活不是问题。”
皇上想象他出宫听到的家家户户织机声,睁大眼睛:“女子养家?”
咳咳、咳咳。几位老师伴读一起咳嗽,重重咳嗽。唐伯虎即使是开明的江南人也不乐意:“皇上,男子种地、做工乃是国家根本,这不能根据银子来算。”
皇上懵懂:“女子不能种地、做工?”
咳咳、咳咳。几位老师都觉得,皇上真被徐景珩带的,越发脱离世俗。
谢丕装模作样:“皇上,男主外女主外。此乃阴阳和谐,一家和乐。男子外出,女子在家里生儿育女,照顾一家老小,有空的时候织布补贴家用。”
皇上还真被唬住,可他立即又想明白,小眼神乜谢丕一眼,大大的鄙视:“朕知道,是因为家里的活儿总要有人做。”
咳咳、咳咳。一伙儿大男子一起脸红,可这大白话是实在道理哇。几个老师赶紧转移话题,继续讨论功课学院的理论书本。
皇上认知到,墨家这几千来,其实被儒家不断抹黑,其实墨子的思想非常好。
比如那墨子弟子随巢子在论述“兼爱“时说“有疏而无绝,有后而无遗“,乃是人有亲疏的差别,但没有被拒绝的;人有先后的差别,但没有被遗忘的。并不是儒家批判的“爱无差等,浑然不顾血缘亲疏远近……”
再比如,墨家重“实事”,儒家重“名声、名份”。儒家从贵贱有别出发,重视礼仪,主张“厚葬”“久丧”;墨家主张生前尽心尽力,死后薄葬即可……
墨家的弟子们一代一代,每一个都是精英,为了维护墨家精神慷慨就义,儒家弟子遍布天下,良莠不齐。
皇上懂了,儒家更适合朝廷统治,更符合人性。但不能说墨家不对。
“国家真正需要的是,做实事的人!薄葬和薄嫁娶很好,大明的厚嫁厚娶之风盛行,造成贫家男女无力婚嫁,不好。”
皇上一锤定音,打定主意好好推广墨家思想,几位老师伴读都是沉默。
然而皇上有了主意,就要操办,皇上找来杨廷和、严嵩、章怀秀……问他们西洋文化和华夏文化的区别,其他人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都是一副大国之人不理会蛮夷……
章怀秀倒是大致说一说:“臣有一点体会。臣自己拿俸禄去菜市场买米菜,遇到有人一斗一百三十斤,有人一斗一百四十斤,斤和斤也有不同,全凭讲价和人情。”
华夏文化,从语言到律法,到生活中的一切,从不喜欢精细,更不喜欢量化。西洋人做菜,精细到几克,华夏人讲究玄理,一些、一点点……个人悟。”
章怀秀这么一开始,杨廷和也有理解:“皇上,臣也大体明白一点点。西洋人类似我们的墨家文化,直白白地讲实际利益,注重契约精神。”
严嵩也开口:“皇上,那西洋人,别说生活中的针头线脑,就是打仗,他们也特直白。我们打仗,战争中军粮的分量是多少不可知,连人数都很玄——
历史上很多战争的兵数都有两个数字,一个是实数,一个是虚数,号称多少大军。但即便实数,也无从具体统计,也没有人统计。
臣记得西班牙总督说过一次,这次大明水师出动的军队人数。臣后来和王宪老将军一对,王宪老将军笑着说,西班牙人算的,比我们大明自己还清楚。”
皇上于是确认,西洋文化,就是类似华夏的墨家文化,文化的主体是匠人和商人。好比他们的军队就是海盗、商人构成。
皇上获得一个新知识,契约精神。皇上认为这个好。儒家讲究诚信,很好。白纸黑字写下来契约,也不是不好。
自觉有所悟的皇上,第三天傍晚迫不及地去找徐景珩,炫耀他的收获:“朕知道,江南要发展工、商业,需要更大的自由,但也不能放松管制。”
徐景珩一愣,忍不住笑:“皇上的想法很好。儒家弟子良莠不齐,但儒家有个大体做事标准。墨家有个各行业做工的通俗标准,会更好地普及。这些一步一步慢慢来即可。”
皇上不懂。
“即使在江南,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传统模式,还是占据普遍优势。大户人家、中等人家的女子外出游玩,结诗社、开办女学馆……甚至经商做工。
占据人口基数最大的小户人家,女子的自由并不大。人人都知道作坊好,官员不放权,商人就要打点官府,甚至一个衙役,这首先是成本增加、目的导向。”
顿了顿,“大多数男子也不会放权,即使男子放权,要女子能离开家庭,抛头露面做工,也需要时间。”
皇上眨眼,这和他梦想的不一样啊。
徐景珩细细说:“为什么几千年来,墨家无法在华夏生存,几乎断绝传承?凡是存在就有其道理,儒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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