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56节 (第2/2页)
魏国公却不放心:“皇上的安危第一重要。在不知道对方底细之前,皇上最好不要露面。”
皇上的眼睛蓦然瞪圆,随即又合上,只双手握拳:“朕明白。”
皇上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本是好事,然而魏国公的眼睛却红了。皇上五岁的年纪,却没有一丝孩童的任性。魏国公想起生死不明的长子,一颗心刀绞一般。
“皇上……臣的长子,生性顽劣无赖,然做事稳重。他……既然没有给皇上,给家里人留下任何嘱咐,他就一定会醒来。”
“朕知道……”皇上满脸倔强。
朕知道,可朕不要他这样醒来……魏国公对徐景珩的情况还不够了解,一路上只默默安慰自己,来到长子的住处,亲眼看到神识全无的长子,听完太医的诊断,一个踉跄,身体摇摇晃晃的,眼前发黑一片……
他最骄傲的长子,那么爱干净自律的人,这般模样。
他最对不起的儿子,他一心期待哪一天成家立业,却是一朝白发人送黑发人。
魏国公把小铃铛一分为二,和皇上一人一个。送走皇上回豹房,自己坐在儿子的身边,抖着手摩挲儿子的面容,老泪纵横。
春夏之交的北京城,老百姓依旧忙碌灾后重建,却是挡不住百花烂漫、万物生长。天地间一片欣欣向荣,所有人都感觉,天更高,地更厚,心胸更宽阔,好似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没有了一般。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胸口哪里来的大石头。但就是莫名欢喜。
皇上和魏国公的计划启动,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第一天,北京城的百姓对魏国公来京的事儿,议论纷纷,小铃铛没有动静。
第二天,皇上颁布诏书重金寻求名医,医治魏国公的长子,老百姓烧香拜佛求神灵保佑指挥使,小铃铛没有动静。
第三天,朝野上下都在讨论指挥使伤重一事,几许钦佩,几许惋惜,几许松口气……谁知道那?人心人性之多复杂,可能人自己也不知道。小铃铛还是没有动静。
第四天,指挥使病危的消息传出去,更有皇上晕倒昏迷,魏国公吐血,礼部给指挥使准备后事……北京城炸翻了天。
大明人都害怕锦衣卫,都怕他们那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指挥使,但他们同样崇拜锦衣卫的强大,羡慕他们的威势。
他们不是瞎子聋子,模糊知道指挥使对大明的重要,知道指挥使对大明的付出,他们大声地哭,哭他们的皇上,哭他们的指挥使。
更有那些老人,哭“老天爷你睁眼看看,我们皇上这么小,指挥使还没成家,还没有个后人,你怎么能忍心?老头子活这么久了有什么用,老天爷你要命,拿老头子的命,我们指挥使还那么年轻,他还没成亲啊……”
“老天爷,你要魏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能忍心?……”
北京城里头哭声震天,哭指挥使这些年的操劳,大伤小伤旧伤暗伤,哭指挥使还没成家,还没有一个后人,心疼皇上这么小,哀痛魏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上走在大街上,听着老百姓的哭声,只默默地看着手里的小风车。
这天晚上,小铃铛,还是没有动静。
第五天,五月二十日,北京城里还有哭声不断,更有求神拜佛的人奔波在北京的各大寺庙道观。
夜,月朗星稀,清风明月一起降临人间。熄灯的更鼓声响起后,北京城的灯火一盏一盏熄灭,古老宏大的北京城,只有侍卫巡逻的脚步声,特殊街道的男女买醉纵情。
豹房寝殿,睡不着的皇上,专心打坐练功,和他这几个晚上,用练功代替睡眠。
脖子上的红石头吊坠一闪一闪,热度越发烫人,隐隐的还有呼唤声,皇上只不理会——皇上知道石头里有几个鬼鬼,皇上眼里,这就是徐景珩给他的礼物,皇上不想交朋友,皇上只想徐景珩完好醒来。
西郊宅子里,魏国公坐在儿子边上的蒲团上打坐,心里也只有一个目的,长子完好地醒来。
侍卫们守在各个地方,警觉这里一草一木的动静。
天空降下细雨,天地一片朦胧。
一个黑色宽大袍服的中年人,一个白色劲装窄袖的年轻人,一起在街头出现。
中年人面容稳重,腰里别一个扇子,一个酒葫芦,行动间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英俊风流。
年轻人一身冰冷,腰上斜插一把长剑,面容桀骜不驯,孤傲不尘,你看见他浑身冰寒之气,你就没有心思去关注他的面容。
这样的两个人,姿态悠然地走在大街上,都没有打伞,雨丝却是没有淋到他们的身上,巡逻的侍卫们,也好似没有看见他们一般。
他们飘飘然进来府邸,来到池塘边,进来小屋子,旁若无人的姿态。却是一眼看到屋里的打坐的徐公子,眼圈一红。
沉默的气氛中,中年人解下来葫芦,用一口酒,声音嘶哑:“徐景珩一生悠闲,没交几个朋友,还有很多仇家。
其中一个死对头,一心要杀死徐公子,却怎么也杀不死,最后耗费巨资打造一只玉笔——求着徐公子有个武器,只为求一个公平决斗。”
他顿了顿,又喝一口酒,好似这酒因为这番话,更苦涩一般。他如今就需要世间最苦的酒。
他再喝一口酒。
“众人皆知,徐公子不用武器。徐公子没有使用那只玉笔,却因为玉笔的功能引发很多灵感,亲入秘境取来万年玄铁,用秘法打造一般长剑,送给这位死对头。徐公子果然是天底下第一傻子,给对头打剑,来杀自己……”
他嘴里说个不停,因为身边年轻人身上的气息越发冰冷,越发痛苦,也越发痛恨这世间的肮脏。
可这世间还有徐公子这样的人在!
他拎着酒葫芦喝着酒,蓦然满脸的享受。那个年轻人显然是一个稳得住的人,他耐心地等,他此刻也想有一壶酒,大醉一场。
“徐公子深陷围殴的时候,平日自诩的那些知己好友,肝胆相照的对手,没有一个露面,还参与进去……徐公子七窍玲珑心,看得透,都理解。”
“解”的字音半落,年轻人身上的杀气一闪,转头,注视着中年人,浑身肃杀,手已经握上剑柄:“这是我和徐景珩的事情!”
中年人斜他一眼,冷笑:“你用这把剑,真是辱没了这把宝剑。”
“言尽于此。自己做的决定,酸甜苦辣你自己尝。只希望你到我这个岁数,莫要后悔才好。你且自去,不要拦着我去救助徐公子。”
“……我没有要拦你。我和你一起。”年轻人注视着徐景珩的面容,姿态傲然:“天下之大,对手有几人,唯有徐景珩。”
他的目光热切且痛苦。中年人不理会他发疯,一步一步靠近徐景珩。魏国公就感觉袖筒里的小铃铛不停震动,耳边听着这番话,心都要跳出来胸腔,听到中年人站在他身边,后背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