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55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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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木板锅碗瓢盆飘在浑浊的洪水上,只庆幸这次救灾及时,各地方紧急疏散人口和粮食,没有多少人伤亡,损失在可控范围。
南方各地一边重建家园,一边等候洪水过去,准备补栽庄稼;北方也想着这才四月份,庄稼苗儿被淹没事儿,补栽来得及,男女老少怀抱希望,全力救灾。
四月二十九日中午,太阳灿烂,普照人间。昏迷四天的皇上醒来,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抱着他痛哭,侍卫们默默流泪,宫人们放声痛哭,皇上只眼神呆呆的。
用完一碗奶汤,下床走一走,整个人瘦了一圈的皇上,失神的大眼睛,看向太皇太后、皇太后,终于有了焦距。
“祖母、娘,不哭。”皇上安慰祖母和亲娘,视线从落在宫人们的身上,到侍卫们的身上,吩咐余庆:“出宫。”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动动嘴唇想阻止,只看着皇上的模样不敢。宫人们默默地给皇上穿衣服,余庆沉默地抱着皇上,出宫找他们的指挥使。
余庆知道,皇上昏迷的这四天,曾经一度高热不止,皇上烧的浑身滚烫,嘴里模糊不清的念着“徐景珩、徐景珩……”
余庆又如何不担心指挥使?只是余庆知道,他唯一的能做的就是,护住皇上,皇上万万不能有伤害。
此刻,余庆抱着皇上,走在北京城大街上,都清晰地感受到巨大的不同。
没有逛街的人群,没有吆喝的摊贩,甚至两边的店铺都不开门。大街上的人脚步匆匆,街道两边都是修补房屋的人。
可是余庆闻着大灾后的水汽儿,望着大灾过后的北京城,热火朝天重建家园的北京城人,残破中充满勇气和希望的全新天地,却是莫名地,发自内心地开心地笑。
“小公子,永乐皇帝迁都北京的时候,根据元大都扩建北京城,以城墙划分为四层,外城、内城、皇城、紫禁城,皇城四门是天an门、地~安门……;内城九门是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
小公子知道这些城门的含义不?正阳门取‘圣主当阳,日至中天,万国瞻仰’;崇文门取‘文教宜尊’;宣武门取‘武烈宜扬’;朝阳门、阜城门是‘迎宾出日、物阜民安’……”
余庆兴致勃勃地说着话,终于看到一家卖玩具的店铺,给皇上买一个小风车拿在手里。
皇上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小风车上,好一会儿接过来,紧紧地攥住。皇上人安安静静的,不哭也不闹,但这样的皇上最要人心疼和不安。余庆因为皇上对小风车的喜爱,提着的心放下一咪咪,接着讲。
“这东直门、西直门,取民兴教化,东至东海,西至西垂遍布天下;安定门取文臣翊赞太平,交待而后安享;德胜门是武将疆场奏绩,得胜回朝凯旋……”
“里九外七皇城四。内、外、皇城统一划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区。不过皇上一定不知道,四九城这个称呼的由来。‘大圈圈里面有个一个小圈圈,小圈圈里面有个黄圈圈’‘大圈圈九个,小圈圈四个’……”
余庆动动胳膊更抱紧了皇上,乐哈哈地笑:“这是先皇当年出宫游玩的时候说的哦。先皇出宫,别人问先皇住的地方。先皇走出皇宫,醉卧酒肆,夜宿民家,自然不想说他住在紫禁城……”
皇上听到他爹,眼珠子动了动。余庆因为皇上的反应,继续讲述当年先皇的经历——咳咳,“游龙戏凤”啥的当然不能说。
余庆讲得欢喜,皇上听得专心。皇上知道,在他爹的心里,这紫禁城,是一个困住他的黄圈圈,皇城、内城、外城,也是困住他的大小圈圈。
皇上的目光,落在手里的小风车上,五彩的小风车迎着风转啊转。皇上记得,小风车转啊转,转去他的烦恼,他喜欢。
皇上不说话,更加攥紧手里的小风车。
从豹房到徐景珩的住处,步行三个多刻钟。余庆脚步快,嘴里说话两个半刻钟就到。
大门口只剩两个狮子,新修起来的大门,十个锦衣卫守在门口,看到皇上、余庆以及后面的侍卫们,沉默地跪下行礼,热泪滚滚。
皇上自己推开大门,站在大门口,呆呆地看着里面。
余庆,所有跟来的宫人侍卫们,都是呆呆的。
空空荡荡、比冬天的荒地还干净,荒地里至少有青草,这里什么都没有。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新铲平的地面上,还有隐约可见红红的血迹……
曾经庭院如云、亭台楼阁曲折回绕,曾经精致典雅如江南园林的花木假山,如今光秃秃的只有一个地面,鲜血染红的地面。
就连那院子里的小池塘的水面,都低了一大半,干涸了一般。
这里,空气都是死寂的、血腥的。
皇上自己跨过门槛,慢慢地,一步一步移动,路过的锦衣卫、御马监的侍卫,都沉默地给皇上行礼,默默地流泪。皇上攥着小风车的手在抖。
皇上知道自己不能哭,不能发出动静,不能打扰他的指挥使,漫长的距离,仿若皇上五年的幸福时光一闪而过,皇上一眼看到,池塘边上的徐景珩。
徐景珩只穿一身里衣,白色的里衣带着丝丝血迹,皇上可以想象,徐景珩一定是因为外衣鲜血太多,实在不能穿,才脱下来。
徐景珩的脸白的纸一般,双眼紧闭五心朝天盘膝打坐,头发披散着,头发上还有丝丝缕缕的血迹凝固。
皇上的双腿一软,无声无息地跌坐地上,眼泪也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皇上可以感受到,徐景珩的一身内力都没有了。如今打坐,只是因为太累,因为习惯。
他美美的指挥使,不是在疗伤,而是,已经失去意识。
皇上就感觉,心口空荡荡的鲜血淋漓。
余庆在同袍的示意下,抱着皇上离开。皇上一动不动的,只抬头看天。
天变了。
他的指挥使,利用大明人的愿力结成法阵,和天证明,这就是大明的“正轨”。
他的指挥使,很可能永远也醒不来。
皇上呆呆地看天,余庆说:“皇上,指挥使一定会醒过来。皇上……指挥使那么疼皇上,不舍得皇上伤心。”
皇上听着余庆哭得压抑的声音,目光涣散,没有任何反应。
侍卫们不敢移动指挥使,在他的四周搭起来一个屋子,一天二十四时辰,时时刻刻守护。
皇上变了,变得“非常乖”,每天不是学习指挥使布置的功课,听大臣们议论政务,就是去那个宅子里,笨笨地拿着毛巾给指挥使擦脸擦手,捧着书本和他说话,告诉他自己学习哪些功课。
魏国公在南海,正和杨阁老他们,开心于大明闯过如此难关,收到北京的来信,一夜之间,老了十年,两鬓斑白。
到五月初十,指挥使还没醒来,太医院所有人都拿不定主意,要么银针刺穴,刺激指挥使醒来,要么每日喂参汤保持身体那份活力,等候指挥使自己醒来。
皇上的一颗心冰寒,抱着徐景珩,到夜里也不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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