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宠后 第39节 (第2/2页)
吃了两次闭门羹,老酌又急又气,硬闯进驿馆,在与侍卫的冲突中,魁梧的身躯向后倾倒,撞到了不远处的徐茗衍,由于冲劲儿太大,徐茗衍撞到了身后的博古架。
博古架剧颤时,一把古玩匕首落下,刺在徐茗衍的左眼皮上。
血溅当场。
等宋筠留在洛阳的两名侍卫赶到时,老酌被官府以故意伤人罪逮捕了。而且,徐茗衍是钦差,按大周律法,伤钦差者,罪加一等。
听完禀告,柳时易急忙问道:“徐国师的伤势如何?”
侍卫道:“还好没有伤及眼珠,但听说肿得厉害,眼皮上淤了不少血,还在包扎换药中。但听说,情绪不稳,很容易殃及身边的人。”
柳时易拧眉,随即问道:“你说,老酌是无意伤人的,官府却说他是故意伤人?”
侍卫道:“陛下留在洛阳的两名侍卫通过多人打听,确实打听出了当时的情况,老前辈只是去求情的,没有要伤害徐国师的意思。但等他们与衙役沟通时,先前那些透露实情的人们又改了口供,说老前辈直奔卧房,殴打徐国师,徐国师躲避时,撞到了博古架。”
前后口径不一,令人匪夷。
柳时易眯下长眸,摆手示意他退下。
侍卫踟躇,“都尉,容姑娘那里...可要卑职去知会一声?”
柳时易知道老酌在容绵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若是让她知道老酌出事了,定然要连夜赶回洛阳,“不必管了,下去吧。”
早朝后。
与权臣议政后,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宰相来到宋筠面前,想与他商量论功行赏的事儿。
宋筠心里有规划,执笔淡淡交代着。
两名宰相从心里将他说的过了一遍,愣是没有听见徐茗衍的名字。两人对视一眼,由一人笑呵呵问道:“徐国师是最先寻到陛下的,按道理应该重赏,陛下觉得......”
他欲言又止,等着宋筠搭话。
两人毕竟都是沉浮朝野中多年的重臣,说话办事皆为圆滑,倘若宋筠皱下眉头,他们就会按着另一种说法给自己台阶下。
对于徐茗衍,宋筠面色复杂。徐茗衍的功劳固然不可否定,但徐家的《玄帖》对不老药的功效夸大其词,害了不少人,两事功过相抵,已是对徐家最大的宽恕了。
见帝王没有接话,两名宰相有了心数,没再提起此事。
等两人离开,宋筠放下奏折,靠在屏宝座上捏起眉骨。为帝者,要平衡各方势力,就拿论功行赏来说,多了谁、少了谁都不行,确是累心伤脑。
而且,自从宋筠将太后和几名太妃送去别苑,老臣们腹诽颇多,主要是没有太后操持张罗,谁来替新帝选后纳妃啊。
老臣们对新帝意见颇多,却惧其威严,不敢当面多言。
宋筠哪里不知他们的心思,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这时,柳时易随季喜走进来,见礼后,将洛阳那边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宋筠缄默片刻,才道:“劳烦师兄抽三名御医,即刻赶往洛阳为国师医治,再去了解一下老酌的事,看看到底是谁在扯谎。此事,全权交由师兄处理。”
柳时易点头,“臣这就回府收拾细软,即刻出发。那容姑娘那边......”
宋筠知道,这事儿若是瞒了她,她会怨恨自己一辈子。握笔的手微微收紧,喟道:“带她一起回去,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有些无奈,旁人不懂,更不知九五至尊竟寸步难离这深深宫闱。
夏日的码头,花香中混杂着鱼腥味,容绵惨白着脸站在岸边等待登船。她心里着急,恨不能马上冲进大牢去安抚父亲。
父亲心智不全,被关在冰冷潮湿地牢狱会害怕的。
眼眶止不住的酸涩,她手指捏紧绢帕,偏头看向一身白衣的柳时易,“柳都尉,我爹虽性子鲁莽,但不会随意伤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还请柳都尉彻查此案。”
一缕璀光映入眉眼,柳时易眯了一下与老酌很像的眼睛,温和道:“陛下已交代过,柳某不会坐视不理,容姑娘也别太过焦虑,当心伤了身子。”
容绵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添乱,可控制不住眼角的泪,“我爹看着勇武,但他很怕血腥的场面,大牢里这样的场面应该很多吧。”
她曾亲眼看见父亲在梦醒时,抱着脑袋挤在墙角,含糊念着许多旧人的名字,可再问他,他又记不得,只说自己再也不想握刀了。
见小丫头肩膀一抽一抽,柳时易犹豫一下,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不哭了,等到了洛阳,凡事有我。”
日光在渡口洒下一片金芒,笼在两人的身上。
某些注定要牵绊的人一定会在某个瞬间相遇,完成亦或是弥补曾经无力挽回的缺失。
第35章
容绵自小在洛阳长大, 喜欢这里桃蹊柳陌的春日,也喜欢这里莺啼蝶飞的夏日,可这次回来, 不知是心境沉重或是怎地,看哪里都觉得灰暗。
甫一下船,连顿热乎饭都顾不上吃, 容绵和柳时易带着十名侍卫前往衙门。
抵达衙门, 柳时易与府尹在前堂谈论案子, 容绵着急见父亲,求了一次情, 便得了通融。
由衙役引着, 小妮子步入阴冷的牢狱。这是她第一次来牢狱,多少有些忐忑, 但一想到父亲就在里面, 她又急不可耐。
两旁的牢房里传出囚犯的叫喊声,容绵捏紧手里的食盒, 假装淡然。
狱卒在最靠里的牢房前停下,慢慢悠悠打开锁链,朝里面蜷缩成一团的魁梧男子道:“有人来看你了。”
入狱至今,从未有人来看过自己, 老酌好奇地向外打量, 见一袭粉白衣裙的小姑娘站在门口,登时站了起来,瞬感头重脚轻。
容绵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 泪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