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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冠军侯[重生] 第4节 (第2/2页)

“倒也无需你去说什么。”曹寿听了她的烦恼和顾虑,好笑地道:“平日里你的聪明劲呢,莫不是生下盈盈便傻了。”

见平阳公主眼一瞪,他不敢再逗她,道出了法子:“你只借口太后想见外孙女,将盈盈一并带入宫中,再去看望太皇太后就好了。窦太主能与你争辩,拦着你将医师带走,总不能与口不能言的盈盈计较吧。”

确是如此,平阳公主眼前一亮,她请医师离开宫中,馆陶公主可以出言阻拦说太皇太后的医师不可随意远离,但带着盈盈去那里请医师瞧瞧,馆陶公主便是有心也摘不出什么错了。

见面便是三分情,祖母若真见了曹盈也不会那么狠心。

“既是如此,那也不必耽搁了,让下人稍准备着,我下午便带着盈盈入宫。”

平阳公主风风火火地便要行动,曹寿有些不忍她未养好身子,劝道:“你昨日才伤身生下盈盈,且养几日再去不迟。”

“怎么不迟,盈盈越早瞧就能越早养好,我自己无事的。”

平阳公主并未听从,反倒向曹寿认真道:“阿彻去上林苑瞧他宫殿的工程还未归来,他不在,姑母拿阿娇的事在祖母面前无故与我挑事总是说不过去的。”

曹寿见她已经拿定了主意,只好道:“那你多穿些衣服,侍女搀着你时你也行的慢些,别叫我担心。”

“我该如何我心中有数的。”平阳公主伸出手在曹寿高挺的鼻梁上一捏,板着脸道:“是你该给我遵医嘱才是,若叫我再发现你荒唐行事,曹寿你看我给不给你好脸色看。”

曹寿听她又说起这一茬,立刻就没了气势,只得连连向她作保证,平阳公主这才罢休。

然后她差人先行了一步,去宫中向王太后通报了一声。

等得了王太后的意思,又用过了中餐,平阳公主这才换上一身艳色大袖长裙,携着曹盈预备进宫。

柳眉描黛,唇浸胭脂,一抬眼便能叫见她的人心中生敬,完全不似才大耗了元气的样子。

她怀抱着的曹盈也换了宝蓝色吉祥图纹的绸缎相裹,素色小脸在这深色布料的映衬下更显得小巧可怜。

至于曹襄,因先前曹盈唤他那一声哥,他非要跟着同去,不肯与曹盈分开。

虽然平阳公主与曹寿都说先前大约只是曹盈无意的呓语,是他这作兄长过于兴奋,才误认成了对他的呼唤,但是曹襄完全听不进去。

哪怕平阳公主以处罚吓他,他也固执着要去,口中还说他许久未去见外祖母了,外祖母大约也念着他,他是时候去问安尽尽外孙的孝心了,说得颇为理所当然。

平阳公主拗不过他,又想不出什么借口再拒绝他,只得点头同意了,只是抱着曹盈,望着她昏昏沉沉睡着的样子,心中有些犹疑。

她这女儿与寻常婴儿相比,确实是有些不同。

曹盈似乎生来就能知晓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懂得如此忍耐痛苦。

然而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去肯定曹襄说的话——待今日事了了,她还需刻意教曹襄往后不许向外人如此说道。

如今鬼神之说仍盛行着,如果让心怀叵测之人晓得了曹盈的怪异,怕是要害了她这本就病弱的女儿。

她平阳公主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是该外人来欺凌相害的。

将将入宫时,平阳公主又念起了什么似的,向静候一旁的霍去病问道:“我今日入宫若得了空,应也会去见见卫子夫,你可有什么需我说与她的?”

霍去病稍稍一愣神,从前平阳公主不太可能会对他有这么一问。

卫子夫如今并未得刘彻宠爱,实际刘彻于后宫花费的心思倒不如花费在狩猎时多。

平阳公主便是信她未来会得宠,也不会将筹码全压了。

霍去病想得明白透彻,若是自己的姨母真的无法得宠,平阳公主还需抽身,这都是情理中事,这种可能性也确实存在,所以平阳公主自然对他这卫子夫外甥不会过于亲近。

可是如今这状况却是不同了。

霍去病的视线滑向曹盈,知晓是曹盈对自己的亲昵让平阳公主也转变了些态度,便浅笑着向平阳公主答道:“请夫人传达我们对姨母的思念,让她保重身子。”

平阳公主颔首,表示应承下了。

她猜霍去病能托自己向卫子夫说的大致也只有这些。

其实不必向霍去病这一问,她若真进宫见了卫子夫,闲聊时也会如此说。不过是想着曹盈既然喜欢与霍去病一处,她便不费多少工夫地卖他个好。

“夫人马车也行得慢些吧,小姐方才才睡过去,睡眠浅若颠簸着怕是会醒来。”接着方才他所说的话,霍去病又向平阳公主这样说道。

平阳公主原已预备乘上马车,听他如此一说回身相看,见他确实是真切的关心,凝视他几秒才道:“我省得。”

她上了马车,又从奶娘手中重抱回了曹盈,待曹襄也上了马车,车架便缓缓向皇宫的方向驶去了。

曹寿与霍去病站定原地,目送马车离开。

直到马车拐过街角看不见踪影了,曹寿才好脾气地揉了揉霍去病的发道:“且回神了,她们都行远了。”

霍去病对上曹寿那双仿佛看透一切包容一切的眼,便觉得有些难言的羞臊,比起与平阳公主相处倒更难些,连先前故作出的成熟都端不出了。

因而他匆匆向曹寿告别道:“大公子既然今日不习课,我便也去与舅舅帮帮忙了。”

得了曹寿的首肯,他便立刻离开了,脚步匆忙得似是要跑起来,惹得曹寿低低笑出了声。

只是他笑着笑着便咳嗽了起来,咳得厉害让他踹不上气,颊上飞红看着倒是多了几分生气。

周遭仆人都慌了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府上的医师才犯了错被押去处罚了,现在府上连一个替曹寿诊脉开药的都没有。

因而他们也只能递上绢布并温水,祈祷着侯爷快些止住这咳嗽。

好一会儿,曹寿终于平静了下来。他右手捂着闷闷发疼的胸口,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左手将那染血的绢布弃之于地,皱眉向仆人示意将绢布处理掉。

他有些无力地坐靠在仆人方才搬来的座椅上,眼前仍是一阵阵地发黑,却是迎着天光努力睁着眼,不愿就此合眼歇息。

还未到时候,天还未黑,他还不该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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