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在上 第56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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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无他,他制不住这女人。
每每他攥了龙四海的肩手,想要将她摔在地上,龙四海却像是一只滑腻的泥鳅,轻轻巧巧便能逃脱;她不像其他人那样蛮闯,反倒是借由自己的灵巧身形,进退之间将吐鲁诺逼到了角落里。
“王子,得罪了!”
吐鲁诺只听女人声音浅浅,下一刻,便只觉脚踝一麻,天旋地转之间“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鼻尖萦绕着女子的一股馨香之气,她的手臂却毫不留情地锁住了他手肘,身子压在他的腿上,似是力有千金。
龙四海见自己制住了哈图部的大勇士,望着青年刀削似的面庞,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
人影憧憧里,熊熊火光下,女人身着玄衣白裘,笑意清浅,两缕青丝抚在他的脸上有些发痒……吐鲁诺一时间像是被迷了心智,鬼使神差地抬起头来,吻上了她的唇……
龙斯哈冷不丁地被一个陌生青年调戏,仅仅只怔愣了一瞬,便抬起头来避过他,同时手肘一转,小臂使力,锁住了吐鲁诺的喉咙,声音如北风严寒:“王子身为勇士,怎么也喜欢使些下三滥的招数?”
场下的哈图人看着热闹开始起哄,声音传到吐鲁诺的耳朵里,让他忽然一下回过神来,使劲拍了拍地,表示认输。
“意外……咳咳,只是一个意外。”
龙四海松开了手,回头遥遥看向哈图可汗,声音淡淡:“本宫听闻哈图部善养马,不知可汗可否能准我去那马场欣赏一番?”
第五十二章 殿下唇上沾了别人的味道………
十五天前——
皇城内, 景随风得了蜀皇的诏令赶回京中。
上书房内,蜀皇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个日渐沉稳的青年,薄唇紧抿。
曾经他与龙风行尚且以兄弟相称时, 他也曾看好过这个孩子……当年一念之差,冥冥之中却是改变了许多东西。
“阿容被捉的消息你应该知道了吧。”
“是。”景随风低下头去, 双侧颈脖间爆绽的青筋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朝中有人举荐你往桐山领兵, 你心意如何?”
闻言, 景随风倏然抬起头来,定定望向蜀皇:“臣……全凭陛下做主。”
说着话的时候,他声音甚为平静, 可是眼角却止不住地布上丝丝血线,像是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地缠了上来。那模样似是压抑到了极点,称得青年坚毅的脸庞竟有几分狰狞之色。
蜀皇望着景随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寡人心知你惦念阿容,寡人便赐你为参谋,协同守备大将军周平成一道统兵桐山,只待哈图人交回阿容便一举夺回北疆十八郡!”
此话一出,景随风像是松了一口气,朝着蜀皇一叩首:“谢, 谢陛下恩典。”
蜀皇见状,望着下首的青年, 眼中难得地闪过一丝可惜神色,景随风确实是有用之人, 他若不是武英王的养子, 如今北疆的守备将军也轮不到周平成。
景随风低垂着头,一边说着“谢恩典”的话,眼角红丝渐消, 脸上嘲讽之色却是分明。
这便是蜀皇想要的态度,他想让他做自己膝下一条听话的狗,该用时便会心甘情愿地卖命,没用处又可以随手丢弃一旁……纵然阿容被哈图人绑去,北疆十八郡急急堪危,他最看重的却还是手里的权力。
参谋?这便意味着北疆军权都还在周平成手里,若是周平成不点头,他在前线什么也做不了。一个被缚住了手脚的将军,打仗起手便已败了一半。
虽是在心中冷冷腹议,他表面上却仍做出一副千恩万谢的模样,告退出了上书房。
快到入夏时节,天气一天天地热了起来,景随风身着玄衣银甲,走在宫道上不由得出了一身细汗。宫门口,手下已经马牵了过来,他正欲上马,却被虚空中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常修狠狠一拳砸在了地上。
常修这拳出其不意,且用了全力,景随风一时不查,直被他打倒在地。
“常修,你做什么!”他站起身子来皱眉喝道。
常修的表情不似往常私下那般轻松,看着他一脸阴鸷,眼中不带丝毫温度。
“我做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你做什么?北疆,户部,礼部,刺杀……这一桩桩一件件,你想做什么?”
这话听似让人摸不着头脑,然而景随风听罢却倏然沉下了眼,侧头看他:“我们单独找个地方谈。”
常修冷冷一笑:“单独找个地方?你觉得昭狱如何?”
他背光站在景随风面前,精致的脸上遍布寒霜,一双眼鹰似的眼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景随风并未被他吓着,声音沉沉:“你若想阿容安全回来,便私下找个地方。”
常修眯了眯眼:“你拿阿容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事实。”景随风脸色也不好看,“此事非我图谋,我也才知道……”
他的义父将阿容送到了哈图人的手里,为的便是要他回到北疆,带着旧部和私兵,夺下十八郡;这一切,他也是几天前才知道,原来义父真能狠下心来将阿容置于生死一线之地。
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如今只能照着计划一步步进行,才能让阿容安全回来。
常修没有说话,凝着眼,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遍,见他不似做戏,半响,冷冷点头。
两人来到京郊一处无人之地。
“说吧,你有什么好辩解的。”
“没有,”景随风看着回过神来的好友,脸色虽然不好,却也十分坦荡,“一切就像是你所想的,都是我们做的。”
“我们?”常修眯了眯眼,声音狠厉,“景大都统可真是武英王的好儿子,跟着他连掉脑袋的事情都敢做!”
闻言,景随风嗤笑一声:“为何不敢?若是不搏,左右也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生死都要仰那人鼻息。”
义父和他在皇帝夺权之前从未起过一丝一毫的反心,他们兢兢业业地为国卖命,可换来的是什么?是猜忌夺权,是排挤打压……帝王不仁,臣心不臣,这不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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