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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伎 第42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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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安排和红妃同去的就只能是女弟子和外边雅妓了。

这一批女弟子,红妃不用说了,柳湘兰不操心她。另外,花柔奴则是跟了冠艳芳,有一个如夫人做‘姐姐’,能认识多少人啊!也不用操心。至于陶小红,她本身不如红妃出挑,起步又没有花柔奴那样的靠山,好在她自己十分用心,再加上本身资质不差,也渐渐起来了。

只有孙惜惜,在四个人里面最没有起色!

如今除了跟随‘姐姐’出门,柳湘兰也总找机会安排她在别处出堂,看看能不能遇到喜欢她的、适合的客人。等到有人捧之后,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

再者说,孙惜惜也是红妃之外三个女弟子中,唯一不和红妃别苗头的...花柔奴和陶小红对上红妃,就连表面功夫都很难做,柳湘兰说过了也不管用,不想丢人丢到外头去,就只能尽量分开她们了。

能有接触新客人的机会,孙惜惜是愿意的,但这次去是因为红妃的缘故,这又让孙惜惜有些心情复杂了。直到来到小栏杆茶坊,她都想和红妃说点儿什么,只是最终也没能说出来。

红妃照常见过邀请她们的主宾,两边见礼之后,红妃这个‘正牌’就有点儿隐身了,反而是一起的几个雅妓比较活跃——也是考虑到红妃其实并不是善于炒热场子的,特意安排的比较擅长交际、挑起话题的人。

“原来师小娘子是个少言的,这在女乐中倒是少见。”见红妃点茶点的很好,郭可祯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盏,笑了...话是这么说,他其实并不在意红妃的少言。他本意又不是听红妃说话的,她若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那很好。可如果不是那样,也不会让郭可祯失望。

或者说,他最在意的部分得到了满足,别的也就不算什么了。

郭可祯极好美色,在年少时还因为把持不住自己惹出过祸事!也就是这些年在御史台为官,很多个人私德上需要格外注意,这才收敛了些!而如今,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马上要升任转运使了,同时也是过去压抑久了,总有些把持不住!

原来只是因为别人说起,生出的一点儿心思,见到红妃时,这点儿心思再摁不住!

不得不说,红妃确实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子,虽然她年纪还小...可话说回来了,此时的男子并不会觉得她小。诗词里说‘聘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诗中女孩子十三岁在这些男人看来已经有一种动人!他们就喜欢这种。

红妃并没有修饰的意思,道:“奴家平日话也不算少,只是与官人们初见,不知从何说起。若是无话找话,没有姐姐们的阅历,怕是会惹人心烦。”

有经验的女乐,即使和陌生人在一起,也能让场面热烈...而这里面又分两种,一种是真的精于此道,才能就在这里,总能调度起场面,和陌生人也有的聊!而另一种就是‘熟练工’了,都总结出了一套话术,照着来就是了。

从‘官人贵姓’开始说(有的时候明明知道,也要问),固定的开场总有十几句。等到这十几句话说完了,再玩点儿桌面上的小游戏,弹唱一回什么的,又接着聊,这个时候也有固定的方向。

总之,虽然前后聊的大多是废话,没什么信息量在对话里,但场面总不会冷清就是了。

第60章 金风玉露(6)

红妃既不是谈话上的天才,也懒得学那些固定话术——不是觉得学起来麻烦,只是不想做这一套罢了!她知道女乐对上客人就是逢场作戏,但她不想直白到那地步!说她是自欺欺人也好,她只是还想留下一点儿‘本心’。

郭可祯自然不知道红妃一句话后面还有这样委婉难言的心事,或者他也不在乎这个,听红妃说过也就是听过。这话之后他点点头,一边看红妃点茶,一边与红妃说话。他问红妃答,倒没有之前那样冷清了。

“郭大人第一次见师小娘子罢?倒是投缘。”旁边的人觑着郭可祯的神色,自然知道他的心意,笑着引导话题。

哪里有什么投缘,这种事还不是凭人红口白牙说罢了。

郭可祯目光稍微挪开了一点儿,与这人道:“师小娘子倒是与传闻中不差分毫,实在脱俗...这在如今也难见了。如今好浮夸的多,不只是女乐,寻常行当里名不副实的也是多数。”

旁边一起侍奉的孙惜惜心下酸酸的...他如今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外头的男子就是这样!若是见得欢喜了,女子依随一些便是柔情似水、泼辣一些是性情爽朗、多话的是活泼,似红妃这样话不多的,就是不俗了。

其实哪有这些那些,只有喜不喜欢而已。

至于到底喜不喜欢,还不是看一张脸——眼下是第一次接触,除了脸,别的也看不出什么了。

“这才到哪里,郭大人就如此说!”另一位同僚也笑着凑趣:“听说师小娘子是才色双绝!才艺还要胜过容色,该让师小娘子表演一番才是!”

郭可祯笑了笑,摸了摸胡子,看向红妃,刻意放轻了一些声音:“如此,小娘子便舞蹈一番罢。”

凑趣的同僚道:“不该跳舞的!这茶坊阁子里,再宽敞能如何宽敞?师小娘子作舞,也只能是坐部伎里的散曲,显不出师小娘子的本领!还不如拉琴呢...师小娘子的嵇琴何等出色,这是都中、不、天下除师小娘子外,其余人都不能的!”

舞蹈在此时有很多种分类法,比如软舞、健舞,这是从节奏风格来的。而分为‘坐部伎’、‘立部伎’又是另一种分法,坐部伎主要是在室内表演的,立部伎则是人数较多、场地需求较大的。

这次的客人不是红妃喜欢的,简单来说,这些人比她这个女弟子敬业多了...女乐与客人逢场作戏这是双方一起的!不是女乐一个人演戏,客人被骗的团团转。事实是,客人其实也是来找乐子的,大家将就着搭伙做戏罢了。

当然,也有彼此之间有一份真情的男女,但那是极少数!应该说,在天长日久中,能彼此有些真心,互相之间多了一些体谅,这已经是理想的女乐与客人的关系了!

而大多数相交不深的女乐与客人,就是那么回事。

女乐在演,客人也在演。

红妃觉得这些人比自己敬业的多,也是因为这个...看他们说话、做事,她心里都有一种荒腔走板的荒谬感。

相比起和这些人你来我往,这样无聊,红妃宁愿在一旁表演。所以‘欣然领命’,抱着自己带出来的断肠琴,坐到了一边吹箫管的乐工身旁。乐工此时早就停下了吹奏,他和红妃此前又没有过合作,连配都配不来呢!

依旧是红妃的独奏,弓子滑过琴弦,《相思曲》的乐音缓缓流淌。

当红妃开始表演时,其余的事情就不被她放在眼里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别的都不可靠,只有表演是可靠的。当她在表演时,身下就是舞台,不会有人打断,不会有任何意外,一切都按照排练过千万遍的那样来。

《相思曲》的乐音当然是悲伤的,因为那背后就是一个悲凉的、被命运捉弄的故事。

红妃一直要演绎的也是这点...她本身没有吃过爱情的苦,但她被命运捉弄,得了一个悲伤的谶语,一生不得解脱,这却是一样的。

拉琴的时候红妃神色淡淡,与跳舞时各方面都投入、配合着舞蹈做最完美的表演是不同的。但无人能说她的表演不用心、不投入,这个时候的她正是这支曲子、这悲凉的琴音本身!

对于今次听琴的这些人来说,其实红妃的琴音是喜是悲并不很重要,即使音乐里相通的情感也有触动到他们——郭可祯看到这样的红妃,只是越发着迷了!

红妃不笑,更谈不上热切,但她足够美丽。这样的她,化作这悲凉乐音本身,只会加深她的魅力...人总是喜欢看‘极致’一些的东西,绝望、毁灭之类看似负面的存在,他们其实也很迷恋。

所以要看悬崖上的花朵,要采摘幽暗处的珍珠,要寻那绝望处的希望!

杨贵妃温泉水滑洗凝脂的时候是美的,但谁又能说她在马嵬坡被缢死,一抔黄土掩风流时不美?从美学、从后世文人墨客的记叙次数来说,后者和前者几乎是一样的!

盛放和消亡,一个是心口朱砂痣,一个是床前明月光。

李舟就这样怔怔看着红妃,就像那一天在金明池,看过红妃舞蹈之后,一切都是一样的。

李舟今天也来了,但他中间没能和红妃说上话。一个是他离红妃稍远了些,不好说话,另一个,面对红妃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是一头热就因为红妃的缘故跑去撷芳园了没错,但她也确实没想过见到红妃之后的事。

想要见她、认识她,再然后的事,他也不知道了。

红妃表演完毕了,又回到了之前的坐位。这个时候非常明显的,在场的人比之前更热切了几分!事实上,如果不是郭可祯是今天这个场子的主人,又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对红妃的非凡兴趣,这些人还会更热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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